第112章 怎麼是他?
第112章 怎麼是他?
哪怕隔得這樣遠,哪怕那頭的人,面容五官依舊模糊不清。
可是棠許就是可以確定,坐在桌子右側的那個身影,是他。
那一瞬間,棠許忽然有了深切的認知——
原來胃,真的是情緒器官。
茫然無措、食不知味的兩天,她全身上下所有的一切好像都是麻木的,對於外界的一切都沒有感覺。
可是就在看見他的那一刻,她的胃忽然有了很劇烈的疼痛感。
痛到眼淚都不受控制地奪眶而出。
棠許用被緊緊禁錮裹覆的手,按著自己的眼睛,在原地蹲了很久。
直到領路的人都開始有些不知所措了,小心翼翼地問了她一句:「喂,你沒事吧?」
又過了好一會兒,那人都要忍不住上手時,棠許終於重新抬起頭,站起身來。
那人滿眼防備地盯著棠許,大概是不知道她還會鬧出什麼動靜,終於還是伸手捉住她的手臂,一路拉扯著她向前走。
棠許其實是感激他的。
因為她真的不太走得動了。
他這樣拉著她,終於一點點離那張餐桌近了。
旁邊的人,面容也終於一點點清晰了起來。
棠許看見了安然無恙的燕時予。
他端坐在那裡,明明失聯了幾天,卻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依舊是衣冠楚楚、端然沉凝的模樣。
他卻沒有看見她。
因為他正看著餐桌旁坐著的另一個男人,面容雖然沉靜,目光卻深邃幽然,氣場全開,分明是談判的姿態。
然而,站在他身後的高岩卻是遠遠地就看見了棠許。
然而他卻不敢確定,直到棠許終於被拉著走近了,他看清楚了,驚得一下子發出了聲音。
燕時予這才微微迴轉了頭。
看見棠許的一瞬間,他那幽深的眼眸赫然沉晦。
棠許目光停留在他臉上,努力勾起了一個不甚明顯的笑意。
隨後,她才又看向餐桌上的另一個男人。
那同樣是一個西裝筆挺的男人,戴一副金絲眼鏡,一派斯文雋秀的模樣,笑起來時,那雙狹長的鳳目卻滿是邪氣。
棠許只感覺到茫然。
燕家次子,燕鳳祁。
也就是燕時予的二哥。
怎麼是他?
不待她回過神,高岩已經按捺不住上前,開口問道:「二少,這是——」
他看著棠許,話還沒問出口,燕鳳祁抬眸,輕描淡寫地看了他一眼。
高岩餘下的話忽然就消失在了喉嚨深處。
燕鳳祁這才移開視線,看向棠許,「就是她?」
「是。」領棠許來的人開口道,「喬小姐的筆是在她身上發現的。」
「帶下去。」燕鳳祁很快收回了視線,「該怎麼處理,你們看著辦,我只要結果。」
他說話語調悠然,聲音也溫潤清和,加上溫文爾雅的外表,簡直是讓人如沐春風的存在。
可是關注過燕家舊聞的人,哪個不知道,這個燕鳳祁,是個實打實的瘋子。
「二少!」高岩一時之間什麼也顧不得,終究還是再度開了口,「不知道棠小姐做了什麼,會讓二少把她帶來這裡?」
燕鳳祁聞言,緩緩靠向椅背,唇角勾起笑意,「哦,認識的?」
高岩明顯是緊張的,卻還是點了點頭,「非但認識,棠小姐還是……燕家的親戚。」
「哦?」燕鳳祁微微挑了眉,再次看向棠許,「我久不在淮市,以前的親戚也都不大認得了,不知道這位,是哪家的親戚?」
高岩喉頭滾動,忍不住咽了口唾沫,想要再回答,卻有些找不回自己的聲音。
棠許同樣心跳得厲害。
關於燕鳳祁,她聽說過他種種陰沉狠辣的傳說,卻是第一次見到本人。
作為燕家上一位繼承人,因為種種過界行為,最終被燕老爺子放棄,而他也離開淮市,紮根津市。
倒也的確是一位大人物。
棠許原本設想過,自己見到這位大人物的時候要說什麼。
可是她怎麼都沒有想到,燕時予也會在這裡。
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不知道他們之間到底處於什麼樣的狀態,所以她準備的那些話,也全都放在肚子裡。
她怕給他添亂。
正在這時,燕時予卻突然站起身來,走向了棠許。
眼見著他一步步走近,棠許神情平靜,唯有目光不受控制地落在他臉上,久久停留。
燕時予走到她面前,目光同樣落在她臉上,隨後伸出手來,為她解起了手上的束縛。
棠許全身僵硬,手不自覺地往後縮了縮。
燕時予卻直接將她的手拉了回來。
身後,燕鳳祁看戲一般,饒有趣味地盯著眼前的這一幕。
燕時予解開繩子的動作很輕,一圈圈將棠許手腕上繞著的繩子解開,露出了手腕上的綁痕。
他輕握著她的手腕,撫過那一圈圈綁痕,抬眸掃了旁邊那人一眼,「你綁的?」
那人一怔,看了燕鳳祁一眼,有些磕巴地開了口:「不是,是炎銘吩咐,把她綁起來……」
身後,燕鳳祁忽然發出一聲輕笑。
「不是說是親戚嗎?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燕三,你這是怎麼回事?」
燕時予沒有回答,只是垂眸一點點揉著棠許的手腕。
棠許還有些沒緩過神。
無論從家族繼承方面,還是方才兩個人對坐的姿態看,這兩個人都不像是一路的。
如果是,燕時予恐怕也不會失聯這幾天。
可是現在,燕時予這樣的舉動,直接暴露了他們之間的關係。
棠許一顆心始終緊繃著,絲毫無法放鬆下來。
正在這時,燕鳳祁忽然又開了口:「你們怎麼回事?一點眼力見沒有,還不去拿點藥膏過來?」
那個帶棠許過來的人立刻轉身跑開。
很快就有化瘀的軟膏送了過來。
燕時予擠出一點,在手心化開,這才一點點揉上棠許的手腕。
「我沒事。」
棠許忍不住低低說了一句。
燕時予抬眸看她一眼,沒有跟她說話,轉而對身後的人道:「你想從她身上知道什麼?」
燕鳳祁耐心十足地看了很久的戲,聞言微笑應道:「我啊,不著急,等你幫這位小姐處理完傷口,我會慢慢問她的。」
聽見這句話,燕時予眸色瞬間又暗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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