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榮國公怒斥賈母
第134章 榮國公怒斥賈母
岳凌在西直門下叫門,守城以待,整夜未曾合眼的忠順親王忙親自去開了城門,將岳凌迎了進來。
「今日大夥都為你提心弔膽的,總算是回來了。」
見得岳凌渾身浴血,但似是並未著傷,忠順親王長舒了一口氣。
來到岳凌馬頭前,又見岳凌身後還背著一人,正是用錦被裹著。
忠順親王一驚,問道:「你不會將吐吉活捉回來了吧?」
岳凌無奈的挑了挑眉毛,緩緩下馬,「王爺想什麼呢,我是什麼神仙大能不成,這是榮老國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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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榮老國公沒死呢?」
忠順親王說出了和岳凌一樣的話。
岳凌鬆開繩索,便見得賈代善雙目緊閉,已是昏了過去,早沒了之前的精神,岳凌忙將手指比在其人中處。
嘆出口氣,岳凌道:「雖然微弱了些,但總也算有氣。王爺還請速去傳宮中太醫來此,榮老國公的身子骨極差,若不好好養護,恐怕也沒多少時日了。」
「好,正該如此。」
忠順親王忙按照岳凌的話去了吩咐,又將岳凌和賈代善迎到就近的民房中落腳。
岳凌歸來的消息,迅速遍傳京中,京城其餘八門的守城將軍盡皆來到西直門看望。
房中嶽凌脫了全身盔甲,簡單梳洗了遍,換上常服,坐在炕上用了些茶水,便見得他們一個個的走進門。
見到岳凌,柳芳興奮道:「大都督果然神勇!從七萬北蠻軍中殺了幾個來回,簡直是當世常山趙子龍啊,以後說評書的都不該說這些老橋段了,該給大都督編故事了。」
「運氣好罷了,北蠻疏忽大意,並沒設防。」
神武將軍馮唐又問道:「聽說大都督將榮老國公從北蠻帳中救了出來,可是真事?」
岳凌頷首,「就在隔壁,榮老國公身上滿是舊傷,太醫說需要靜養,就不便讓大家打擾了。」
馮唐點了點頭,拱手道:「大都督所向披靡,馮某佩服。」
適時,又有人進門道:「關鍵是,在此一戰之後,北蠻也要整日提心弔膽了。據探子傳回來的消息,此戰燒了北蠻輜重大營近半數,斬敵兩倍於我軍夜襲兵力,傷者更是無數。」
眾將臉上也都洋溢起了笑容,他們都知曉這意味著什麼,京城大概率是保下來了。
京城守下來,他們此前的戰功,才有望兌換成真正的功勞。
岳凌微微點頭,「各位還是先去城牆上吧,不排除北蠻有狗急上牆的可能,一旦來犯,還得依仗各位。」
聽岳凌用「狗急上牆」這個詞來形容,眾將都不禁一笑,以為很是貼切。
而後又都與岳凌拱了拱手,盡皆離去。
「賈老將軍留步。」
在眾人之間,岳凌將賈代化喚了回來。
「老將軍,榮老國公如今就在隔壁房裡歇息,老將軍不去看一看?」
賈代化眉間緊皺,微微頷首,走到一旁房門前,卻沒推開,又退了回來。
長嘆了口氣,賈代化道:「哎,我沒臉見他。算了吧,能知道他沒死在北蠻手裡就行,岳小子,交給你了,待天亮之後,你送他回府吧。」
岳凌微微頷首,道:「那也只好如此了。」
而此刻,房中的賈代善已然醒來,早在杜恪口中得知京城裡一切的他,也不禁嘆了口氣。
……
清晨,榮國府,
榮國府的大門如常緊閉著,有士兵上前叩了叩門環。
「誰呀?」
門子不耐煩的開了個縫隙,與外面人道:「榮國府如今不待客了,還請回吧。」
士兵將刀插進了門縫裡,怒聲道:「你瞎嗎?這是來客?」
門子一驚,再開門,便見得馬車上岳凌攜著幾人,將一老者抬了下來。
老國公戍邊多年,門子並不認識,可卻認得岳凌,忙與其他人道:「壞了,岳凌又來找事了,快去人往房裡通知二爺!」
未等多久,賈政便被人簇擁著出了門。
知曉岳凌如何欺凌寧國府上賈珍、賈蓉的賈政,此時內心也十分忐忑。
「不管他是要糧食還是要銀子,再或者要女眷,只要別太過分,都可允了他。如今他在京城中權勢滔天,誰人敢惹?」
賈政緊張的搓了搓手,再邁出門檻,就見岳凌正與一老者說話。
「老國公你瞧瞧,這就是你府里的門子,都能狂妄到這個地步。還有這賈家的待客之道,便是誰來了都得在門外等著,這像話嗎?」
賈代善氣得是連連咳嗽,「這群囚攮的孽障,老夫直接打殺了了事,給大都督一個交代!」
賈政一見到老國公,就好似見到鬼了,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用力揉了揉,雖然臉頰消瘦,可那確實是他親爹,快步跑了出來,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痛哭道:「爹,孩兒不孝啊!」
賈代善瞪起眼睛,怒道:「爹什么爹,我沒你這個兒!你是如何管教下人的?淨是丟我賈家的顏面,滾!」
岳凌無奈搖頭,與門子示意,開了榮國府的大門,與一眾將士入了榮國府。
老國公歸來的消息,似是在府里炸了鍋,便是清晨,各處院子的人盡皆走了出來,而女眷,皆是堵在了二門內,往外面打量著。
賈母穿戴了衣裳,也來不及梳洗,趕忙由人攙扶著來到了榮禧堂。
見得了賈代善,立即撲在身邊痛哭了起來,眾多跟著的女眷,無有不抹著眼淚的。
而此刻賈代善卻是緊閉了雙眼,一聲不應。
哭哭鬧鬧的,實在令岳凌心煩,「老公爺,我就先回去了。」
賈代善又睜開了眼,「大都督稍待老夫一會兒,待老夫處置了家事,再尋人來請你。」
岳凌點點頭,應了下來,「那好。」
賈代善怒目看向賈政,「孽障,招待好了貴客,否則我令人打斷你狗腿!」
賈政連連點頭。
而這一聲怒喝,也令周遭女眷止住了啼哭,連賈母也聽得一愣,不知是怎得一回事。
她們原以為老公爺是熟睡著的呢。
賈代善又緊了緊眉頭,道:「攜我去內宅堂上。」
房中快步跑出幾個健婦,忙將賈代善送上小轎,抬著往榮慶堂去了。
到了堂上,賈代善才靠進了榻里,便吩咐道:「所有人都出去。」
又看向賈母,道:「你留下來。」
賈母不禁神色一凜,當知曉不妙了。
府中老公爺不在她是最大,可男人回來了,這內宅自然不一樣了。
「是,是有什麼事?」
待眾人都走得乾淨,是連在賈母身邊伺候的鴛鴦也走了,堂上就這一對老夫老妻,賈代善才開口。
「我在邊關戍邊多載,不曾歸家,這個家交給你,你是如何打理的?與康王暗通款曲,參與宮變,害了東府,你有何等面目再去見賈家的列祖列宗?」
「你憑什麼敢做這麼大的主,你當你是什麼?這府里恭維著你是個最大的,讓你飄起來,腳都沾不著地了嗎?」
賈母驚的身子發抖,「你都知道了?」
「你當你能瞞過誰?」
賈代善越說,越是怒不可遏,「賈家門楣墜地,罪責全在你身上!赦兒,政兒沒一個能成才的,子孫後輩更是沒一個有出息的。還銜玉而誕,當個寶一樣的在府里養著,整日跟女子混在一起,我在邊關聽著都害臊。」
「我賈家是將門,就算讀書不成,也得來邊關歷練。可你倒好,文不成,武不就,一個個還怕磕了碰了的,是燒出來的瓷娃娃不成?」
賈代善是真的動了肝火,一連說了幾句,臉色便就漲得青紫,而後咳嗽不止。
這可將賈母嚇壞了,忙將桌案上的水取下來,餵給他。
賈代善卻是扭過臉,繼續道:「這個家都被你敗光了,你休想葬進賈家的宗族墓地,休想進宗祠!」
此一言,令賈母如遭雷擊,茶盞脫手而落,摔在了地上,自己也癱倒在地。
賈代善平息了良久,又道:「喚人進來,我有話吩咐!」
賈母又只能從地上爬起,與外面傳了幾個伶俐的小丫鬟入房。
鴛鴦,琥珀幾個皆是跪倒在地,連連叩著頭,「奴婢,見過老公爺。」
賈代善冷聲道:「差人,在府中東北角,最靠近皇宮的地方,給我起一座宅院,房屋不必多了,十餘間房舍即可,留單獨通向府外的小門。」
再看了賈母一眼,賈代善又道:「不論這榮慶堂還是榮禧堂,我都嫌著晦氣,就在我的小院靜養,不許來人打擾我!」
鴛鴦和琥珀皆是餘光偷偷瞄著賈母,卻見賈母只是垂淚,一聲也不吭,便立即應著老國公的話。
「還有,將岳大都督請進來,我還有話說。」
看向賈母,賈代善道:「幸好你們和岳凌沒什麼交集,若是將岳凌也得罪了,賈家才是再無轉圜的餘地!你就偷著笑吧,憑這一件事,我才給了你些許顏面,將下人都打發了出去。」
賈母聞言,身上又是一癱。
賈代善察覺出不對來,「怎得,府里的罪過岳凌?」
賈母忙道,「沒沒,沒什麼交集。」
賈代善微微呼出一口氣來,「那便好,先離開這,我也不想看到你!」
賈母連連點頭,再無人攙扶,佝僂著身子,便去了後面的抱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