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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3章 怒不可遏的林如海

  第263章 怒不可遏的林如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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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如海腹中一口氣是上下翻湧,根本平復不下來。

  「讓你照顧玉兒,果然照顧的妥帖,連賜婚的聖旨都要降下來了!」

  回憶著之前種種,他還曾保舉岳凌做事,讓隆祐帝不要飛鳥盡良弓藏,埋沒了岳凌的才華。

  現在想想,林如海只想抽自己兩個耳光。

  賤不賤啊,又送女兒,又送官職的,他到底在做什麼事?

  林如海悔恨不已,當初就不該讓岳凌將林黛玉接走。

  平白無故的打什麼啞謎,直言說清楚了,豈不正好?

  見林如海氣得厲害,兩位姨娘忙打著圓場。

  周姨娘開解道:「說來,姑娘在他身邊已經有六載了,比老爺只多不少,兩人當然親近。就是不論這份情誼,就算養育之情,也足夠厚重了。」

  「如今又有陛下成人之美,給了兩人一個名頭,也能不污姑娘的名節呀。」

  「不然,姑娘從一個男子家中長大,還能尋什麼親事呢?」

  聽聞此言,林如海完全沒被安慰到,再次怒道:「岳凌!你真是打的好算盤!」

  白姨娘忙扯開周姨娘,打著圓場道:「便是送去了賈家,怕是也要被老太太亂點鴛鴦譜的,如今有了陛下降婚書,對咱家也是種恩寵呀。」

  「陛下賜婚,非宗親,也是頗為罕有的事了。」

  「再者說,以岳凌的能為,恐怕也再尋不到能與其匹敵的人物了吧?」

  林如海倒是欽佩岳凌的能為,作為他的後輩,年紀輕輕能夠嶄露頭角,連番立下不朽之功,於國於民都有利,確實要高看一眼。

  就說在滄州的治理,讓林如海都著實吃了一驚。

  可這與他對岳凌的不滿並不衝突,岳凌於他可沒利,甚至將他唯一的寶貝女兒都拐走了。

  連退請柬,都用他的寶貝女兒來充當刀筆吏。

  林如海如今心底只有一個字,那就是「恨」。

  「他有本事,又如何?媒妁之命,父母之言,他與玉兒越過我去,將我這個爹爹放在哪裡了?若不是陛下來信,我還始終蒙在鼓裡呢!」

  「難怪三番五次的去喚玉兒回來,她偏不回來,原來癥結在這!」

  見說不動林如海,兩位姨娘便也不費力了。

  白姨娘拉著周姨娘欲要出門,周姨娘卻回過頭來,最後道:「有陛下做背書,人家又情誼深厚,如今還共處一處,待玉兒年紀再大些,再歸來時,老爺或許都做外公了。」


  林如海聽得腦中暈眩。

  白姨娘頗為無語,忙扯著周姨娘出去避風頭。

  「我說的不對?誰也左右不了了呀。」

  白姨娘欲哭無淚,「正因為你說對,所以你還是別說了。」

  出門時還是個柔柔弱弱的小丫頭,才不到齊腰的身高,再回來時已經通人事了,甚至大著肚子。

  林如海想一想那景象,就感覺天要塌了。

  痛苦的飲了幾口茶水,林如海心頭的惡氣還是難出,情緒完全平穩不下來,怒不可遏叫罵道:「岳凌,你好大的狗膽,我就不信,待你還京之前,會不來見我!」

  「我定要與你討個說法!」

  ……

  蘇州府,

  漕運會館,

  岳凌端坐在案後,整理著近來得到的消息,卻是猛地打了幾個噴嚏,讓他也感覺莫名其妙。

  以他的體質,常年來未有疾病,怎會打噴嚏打得這麼猛。

  「難道是誰在背後講我的壞話不成?定是江浙的那些貪官污吏,我詛咒他們生孩子沒屁眼。」

  岳凌暗罵了一句,繼續提筆書著字。

  連日來與妙玉和邢岫煙兩姐妹相處,他大抵將蘇州的事都知曉的通透了。

  朱知府反對改稻為桑別無他因,是因為杭州在改時,當年就出現了較大的糧食缺口,周遭幾縣,直至蘇州都相幫,才度過難關。

  這一點,在岳凌看沈家的帳目上,也有體現。

  作為江南產糧的兩大基地,杭州和蘇州若是都改稻為桑,那豈不是就要釀成了《千里餓殍圖》的景象。

  改稻為桑,不是不能改,但是要循序漸進的改。

  可在杭州,一改便是大批的富戶進駐,用銀兩收購百姓的土地,來進行改稻為桑,產蠶絲。

  土地兼併可不是好事,但是商人和官府,為了利益可以枉顧百姓的死活,這也不是什麼新鮮事。

  在官員眼裡,政績是第一位,不管有多大的犧牲,人死了多少,他改稻為桑國策推行的成功,便能升官,至於民生之事,是下一任官員來了需要操心的事。

  在商人眼中,只要有足夠的利益,便沒有什麼不能為之事。

  如此,兩方往往能達成堅固的同盟。

  蘇州徐家,是本地第一大富戶,可堪稱世族,曾與甄家一般接駕於蘇州,在朝中也有一定的影響力。

  眼見著杭州改稻為桑,賺得盆滿缽滿,他作為蘇州的第一獲益人,也沒有不想改的道理。


  從岳凌的猜測來看,徐家和官府偽造帳目,來陷害阻礙改稻為桑的朱知府,是極有可能發生的事。

  甚至,那筆從朱知府帳目扣下的現銀,或許就是官府為徐家提供的啟動資金。

  這樣說來,一切都說得通了。

  停了筆,岳凌將自己想法都落在了紙上,並傳遞給妙玉和邢岫煙。

  「看看,是不是還有紕漏?」

  妙玉二人小心的接了過來,坐在一處通讀。

  在岳凌筆下,描繪出了一個環環相扣的案件。

  整個江浙官場的推波助瀾,將朱知府逐漸推入了深坑,萬劫不復。

  妙玉看得又紅了眼眶,「依我看,和侯爺推斷的應當相差的不多了。只是如今我們沒有證據,證明他誰有錯。徐家也好,身後是哪個大官在作祟也好。」

  「便是侯爺弄清了事情原委,也無法將他們定罪,這是他們最狡猾的地方。」

  岳凌微微頷首。

  「斷案,無非人證物證。物證,便是偽造的帳目,以及證明朱知府沒有貪污公款的憑證,人證,便是內部分化瓦解出一人來,能為佐證。」

  「既有思路,便可付諸於行動。明日我們去遍尋水渠,看看是不是真的沒有興修,或者興修之處有所疏漏。」

  邢岫煙不禁問道:「蘇州的水渠連綿數十里,我們三個人一段段去看,得看到什麼時候?」

  岳凌搖頭笑笑,「那當然不是了,我們只是查一下臨近城池的水渠,其餘的自有我安排的人去看。」

  妙玉和邢岫煙相視一眼,皆是點頭。

  岳凌又道:「好了,今日暫且如此。他們的目的無非改稻為桑,接下來肯定還有動作,我們只需見招拆招就好。」

  「至於定罪,就是另一番事了。你們今日還是在這裡歇著吧,明日方便外出,我先回城中去了。」

  說罷,岳凌便大步出了房。

  兩女目送著岳凌遠去後,又都慨嘆出一口氣來。

  邢岫煙開口道:「侯爺當真是個好人,若是朝堂上多幾個侯爺這樣的人就好了。」

  妙玉撇撇嘴,回道:「或許所有人,甚至皇帝都是這樣想的。」

  邢岫煙搖頭,「那倒也不是,貪官污吏肯定不這樣想。」

  妙玉完全沒跟邢岫菸鬥嘴的心思,往靠椅里一躺,嘆道:「你就在我身邊是個伶牙俐齒的,當著侯爺的面,又不敢說幾句話了。」

  邢岫煙撅了噘嘴,不服氣妙玉的話,卻也沒多解釋。


  畢竟她是從來沒見過大官的,更何況是安京侯這種名動朝野的人物,一介女流怎會不拘謹。

  「還說我呢,你又比我好多少?對侯爺言聽計從的,倒是比你師父的話還中聽。」

  邢岫煙輕乜了一眼,話鋒一轉,又道:「話說,舊時你說,若是有人能為你爹爹洗脫冤屈,你願意以身相許,這話還作不作數了?」

  聽聞此言,妙玉臉色微紅,忙正襟危坐,手撥起念珠來,單手抬起,「阿彌陀佛,出家人不貪戀紅塵,情愛與我何干?施主慎言。」

  邢岫煙反唇相譏,「出家人還不打妄語呢。」

  妙玉充耳不聞,口唇翕動,似是已經念起了清心訣。

  邢岫煙也不知妙玉是怎麼回事,明明修的是佛法,卻偏愛老莊,對於道家之事也有涉獵,真是不知為何有她這麼自相矛盾的人。

  「念清心訣好,道家入世可以成親。」

  妙玉睜開雙眸,狠狠剜了邢岫煙一眼,也不多話,就轉去房裡了。

  妙玉不在身邊,邢岫煙的活潑勁又沒了,雙眸漸漸暗淡下來,沉靜如水,心緒又變得內斂。

  想來這一切都和自己都無干係,只是她幫著妙玉做事,陰差陽錯的摻和進來了。

  她自幼缺少關注,甚至已經習慣了旁人看不見她的感覺。

  只是在岳凌這裡,似是一視同仁般的對待,談不上親密,但是讓邢岫煙覺得心裡舒服的很。

  近來,父母又重提舊事。榮國府的大太太邢夫人,也就是她的姑母,想要接她入京,話里話外似是有提親的意思。

  邢岫煙就真的好似飄在山岫之間的雲煙一般,左右不了自己的去留。

  「你的祈福還真管用,給自己祈來了這麼一樁好姻緣,倒是也別忘了妹妹我呀?」

  邢岫煙癟了癟嘴角,追身去房裡尋妙玉躺了……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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