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釵黛約見

  第215章 釵黛約見

  雙手接過茶盞,趙元興淺啜了口,又擱置在一旁,應岳凌的話道:「今日在下的確有公事向侯爺稟報。」

  岳凌頷首,也斟起茶水來,「好,願聞其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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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元興仰起頭,似是回想著近來發生的事,思慮著道:「近幾日我們往南邊押鏢,途徑漳河南岸的祁家屯時,見到了一夥行跡詭異的人。」

  「侯爺知曉,我們走鏢,最是要關心沿路遇到的可疑人。原本我們以為他們是對我們所押的商貨有意,卻是不知,在他們之後又有一行人,壓著馬車趕到,沿著村裡的土路,往民房深處去了。」

  「當我們靠近查探時,卻聽得裡面有孩童啼哭。」

  「前不久,我們雲行鏢局曾頂了販賣人口的罪名,使得耕耘幾代人的鏢局,信譽盡失。如今只能靠著舊時積攢下來的人脈,做些別人手裡剩下的差事,令那少得可憐的薪俸,苟延殘喘。」

  「越是習武,開銷越大,可越不習武,越沒飯可吃。釀成了今天這個局面,除了侯爺以外,若說再有能想要尋到真兇的人,那便是我們鏢局了。」

  「所以,我們又暗中摸了上去,緊隨在他們身後。可直入了一處院落之後,幾車的孩童,進了門就似是憑空消失了一般,再沒了動靜。」

  「之後我們便懷疑,那民房當中應是有地道,能通人。」

  「不知地下是怎般情況,我們不敢打草驚蛇,所以只能趕快回來滄州府,與侯爺知會此事。那祁家屯,恐怕是販賣人口的一處賊窩。」

  「還望侯爺能夠順藤摸瓜,找到真兇!」

  趙元興越說越是激動,不但倒了苦水,還欲伏地與岳凌叩首。

  賈芸在一旁攙扶著起身,就見看了表演的岳凌,還真的表演了起來。

  岳凌面上青筋暴露,怒目圓瞪,道:「竟有這等事?在本侯的治下還敢再做這等大逆不道之事,無需審訊,當即處死!」

  說著,岳凌又與賈芸急聲吩咐道:「儘快備船,我們必須立即剷除此等賊窩!」

  賈芸躬身應下,「遵命。」

  待賈芸離去,岳凌舒緩下了面色,「待我們準備好了,到時候再請趙鏢頭來為我們帶路。」

  趙元興拱手,「為侯爺效勞,樂意至極。」

  「只是此事事態緊急,若是大張旗鼓行事,只恐賊人望風而逃,還是速戰速決的好。」

  岳凌頷首,「不過一夥賊人,橫豎我都沒放在眼裡,只備上一艘船,能搭載孩子們歸來,是最好的。」


  趙元興聞言一怔,而後頷首,「倒是此理,侯爺考慮的周全。」

  岳凌展出笑容,問向趙元興,道:「我此前與趙顥交過手,故而說他武藝不凡,刀法的確精湛。倒是不知趙鏢頭練得是什麼功夫,是內家拳法還是外家拳法?」

  岳凌是個武官,對武道之事好奇,是再正常不過了,趙元興未疑有他,按照自己的一貫回答,應道:「鏢局走鏢,風吹日曬,自然練得是外家路數,橫練身骨。我看侯爺也是這方面的行家,我侄兒他哪能在侯爺身上討得便宜?」

  岳凌矢口笑笑,待賈芸去而復返,一入門來帶進一股涼風,吹得岳凌眉頭一蹙,而趙元興則是抖了下身子。

  「既然侯爺已有安排,我便不再叨擾了。近期我雲行鏢局都不再走鏢,只待侯爺差遣。」

  岳凌頷首道:「放心,本侯不會放過一個惡人,自然也虧待不了一個功臣。」

  趙元興連連點頭,躬身離去。

  待趙元興走出,賈芸閉合了房門,來到岳凌身邊,問道:「侯爺,怎麼樣,他可是有問題?」

  岳凌笑笑道:「行事倒是謹慎,只是在我眼裡還是破綻多了些。」

  與賈芸演說著,似是又回到了老本行。

  「他作為一個外家路數的武者,手指是不是過於精細了些?就算不是布滿老繭,總也會是如身子一般的壯碩。雖然纏了布條加以遮掩,但手指的靈活性,也非常之高。」

  「比如喝茶時,下意識的扶杯動作,這是不好隱瞞的。」

  「手上如此靈巧,他必不是一個靠蠻力走天下的鏢師。手上的活,或許更為精細。」

  「再者,方才你進門時,才一陣冷風,就將他吹得縮了縮脖子。這哪是外家路數該有的表現,不說身子堅韌能抵禦風寒,可也會減弱些影響。但他好像不同,雖有一身橫練的身骨,但是對溫度似是極為敏感。」

  岳凌頷首著總結道:「多半他就是那個弄蛇毒的人了。蛇就是一種對溫度極為敏感的生物,而養蛇養的久,自然會受些影響。」

  見岳凌分析的頭頭是道,賈芸又不禁感慨,「果然還是老爺,一見面便能察覺出這麼多的問題,當是見微知著,這功力太過深厚了,讓我還怎麼學得來。」

  岳凌搖頭,「這只是我目前的猜測,到底如何,還得有證據佐證。如今只待薛家的消息了。」

  「對了,還有一事,乘船時讓趙顥來,我帶他同去。」

  ……

  府衙內宅,西北小院,

  李德輝從外間歸來,面上心情大好。

  事情無他,自黃家那邊得知,諸事順利,岳凌也在準備船隻往漳河去。

  在寬數十丈的河面上,想要鑿船也並非辦不到。李德輝特意從內部借出了一些好手,攏共四百多人來輔佐他成事。

  四百多人對於如今缺乏人手的倭寇來說,已經是非常多了。

  甚至之前上岸劫掠的時候,也就不到八百人。

  只是李德輝的頭子,聽說刺殺的是安京侯岳凌,才肯多送些人來。

  一百人下水鑿船,三百人在岸上接應,簡直萬無一失。

  倭寇在犯邊久了,也和大小軍隊打了不少的仗,他們也對大昌的軍隊有了認知。

  大昌重人多,以人多打人少,自以為優勢。而倭寇則是重精,常常以少勝多,氣勢也愈盛,縱橫邊關幾百里,所向披靡。

  其實在岳凌看來,還是因為東南沿海一帶少有戰亂,工事荒廢,便也沒有太多經過正規操練的將士。而且南方諸地的盔甲,多是紙甲,布甲,棉甲,面對當今鍛刀水平不錯的武士刀,的確沒什麼優勢可言。

  但就是這樣,倭寇的自信心爆棚,或許還在做著美夢。

  等岳凌一死,滄州城大亂,再次落入他們能左右的混雜局面。

  「今日是遇到什麼喜事了?」

  侯耀見李德輝進門,眉間止不住的得意,不由得開口問著。

  李德輝捧腹笑道:「你管我呢,在街上遇到了姿色不錯的小娘皮不行?」

  侯耀搖搖頭,也沒再說什麼。

  而是李德輝湊近,看見他在案後書寫著什麼。

  定睛一看,還是在研究著岳凌與他提過的用草木灰提純海鹽,如何掌控濃度的事情,便有些意興闌珊了。

  李德輝心底忍不住腹誹道:「還研究這種東西有什麼用,待那侯爺一命嗚呼之後,誰還會在意這個?」

  「還什麼安京侯,我看就是狗屁。北蠻吹噓的那麼厲害,原來是這種貨色都打不贏的垃圾貨色。沒有一點點防備,就要掉入我們的埋伏,我已經迫不及待看到他求饒的場景了。」

  「當他看到曾與他一同飲宴的人,還住在了府衙的人,就是取他性命的人,該是多麼精彩的表情?」

  一念及此,李德輝更是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只可惜不能將他折磨至死,還是砍掉頭顱,拿去與家主謝罪吧。」

  ……

  「什麼?都是送給我的?」

  林黛玉從香菱手裡接過了名冊,翻了翻,又望著庭院外,正在卸貨的健婦,面上更是疑惑了,「薛姑娘突然給我送這些東西做什麼?」


  哪有沒來由的禮物,林黛玉不由得警惕了幾分。

  香菱傳著薛寶釵的口信,道:「我家姑娘說,近來她太忙碌了,沒時間來府衙與林姑娘相處。前幾日收了林姑娘為侯爺代寫的書信,才想起來,從前與侯爺交談公事之時,忘記了林姑娘。」

  「這回是姑娘補足的歉禮,都是從姑蘇挑選來的,林姑娘千萬不要推脫。」

  「姑娘還說,等她忙完這段時日的,自會來房裡拜訪林姑娘。林姑娘是頂頂的鐘靈毓秀,她早就想與林姑娘交心了。」

  一次說這麼多話,真是難為香菱了,還好她在路上已經默背了好幾遍,算是有了腹稿,也是她人雖呆滯,但記性還算不錯。

  可林黛玉聽了香菱的話,心底升起種奇怪的感覺。

  什麼叫和岳大哥談論公事的時候,忘了她?她又不是這房裡的大婦……

  林黛玉一時也不好挑刺了,她向來是吃軟不吃硬的,這下可是真的伸手打不了笑臉人了。

  而且薛寶釵也是個聰慧過人的,早就分辨出那信是她所寫,那這……

  雪雁拾起林黛玉所丟下的名冊,來回翻閱了遍,眼睛頓時閃爍起了精光,「吃的!吃的?還是吃的!!!」

  「姑娘,這薛姑娘是個大好人呀!」

  林黛玉蹙著眉抖開了手,道:「別來添亂。香菱姐姐,你回去與薛姐姐說,我歡迎她來做客,只是近來岳大哥很忙,應是在籌劃著名什麼大事。等過了這段時間,我自會送請帖。」

  人家大氣了,林黛玉也不會小氣。

  侯府千金,自有侯府千金的貴氣。

  (本章完)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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