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李世民對太子的支持
第122章 李世民對太子的支持
太子創了一套簡體字的消息,傳播迅速,這讓文學圈子反響很激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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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的一舉一動,實際上是受到很多人關注的。
畢竟如今的太子已經二十多歲了,而且有過多次監國的經歷。
按照正常的邏輯來說,即便有魏王奪嫡的事情,但太子即位的可能性,就朝野上下來說,都覺得占據八九成。
在沒有特殊的情況下,基本上是不可能存在廢太子的。
那麼太子推廣簡體字,意義就很深遠了。
難道是要在繼位之後,廢除洛陽漢音,全面推廣簡體字嗎。
那如今自小學習洛陽漢音的讀書人怎麼辦。
這就讓很多讀書人害怕了,雖然他們自己也經常會寫一些俗字,可洛陽漢音可是官字。
太子要開創新的時代,他們這些舊時代的人怎麼辦。
成為舊時代的殘黨,新時代沒有承載我的船?
李世民聽完張阿難講述的情況後,眉頭微微皺起。
「阿難,你怎麼看?」
張阿難想了想,道:「應該是太子覺得講武堂的學子們,學習的速度太慢,所以才想在講武堂推廣俗字俗語。」
「臣也看了那俗字寫就的千字文,確實要比官文簡單許多,筆畫上也沒那麼複雜。」
「或許要不了一個月的功夫,學子們就能把千字文都能默寫出來。」
張阿難是宦官,雖也讀書,但並不屬於讀書人的圈子。
跳開圈子來看,俗字的應用,其實是一件好事,降低了初學者的難度。
李世民道:「這上邊的奏疏有說,太子籌備此事,蓄謀已久,自成體系,連讀音都設計了一套,謂之拼音。」
「說是要掘讀書人的根。」
張阿難道:「臣覺得,太子是想掘世家的根。」
李世民當即哈哈大笑起來。
「朕也是這般覺得,太子這手,確實是狠啊,這是要把世家的根基徹底顛覆。」
「把這些奏疏都收走吧,朕也懶得去看了。」
「傳告御史台,俗字只是為講武堂的學子準備,暫無推廣之意,莫要這般大驚小怪。」
「整天盯著太子的舉動,難道他們是沒有其他事情做了嗎。」
只要是能打擊世家的,在李世民這裡就屬於政治正確。
況且俗字的推廣,確實是降低了讀書的門檻,讀書人多了,世家的力量就散了。
李世民的詔敕,傳到御史台,頓時引起一片譁然。
但他們也沒能有其他的辦法。
這個場景,就能當初隋朝定下洛陽漢音為官字官語一樣。
當初同樣有很多反對的聲音。
可只要皇帝堅持,臣子們也只能眼巴巴的看著。
御史台中。
「這件事,恐怕還是需要魏公出面方可,陛下最是聽從魏公的勸諫了。」
「對了,最近幾日,好像都沒看見魏公了。」
「魏公最近在東宮詹士府呢。」
「詹士府?魏公去東宮幹嘛。」
「據說是跟張公編纂天開工物去了。」
「魏公怎的跟東宮攪合在一起去了。」
御史們面面相覷。
有人道:「大家可別忘了,魏公是太子少師啊。」
「說不定這俗字,就是魏公幫著提出來的。」
「那去找褚公?」
一下子,都沒了主意。
李承乾也聽到了消息,張阿難讓宦官傳了話。
聽聞御史台那邊反對的聲音很大,李承乾只是笑笑,沒搭理。
二鳳巴不得他跟文官們鬧起來。
推廣俗字,能打壓世家,加強教育,還能壓制自己這個太子的聲勢。
二鳳當然要支持了。
不過教育的事情,不是一朝一夕之事。
十年樹木,百年樹人,這是個循序漸進的過程。
「司天台那邊可是推算出了近期的好日子。」
「高陽這邊完婚了,也該是讓崔鳳珠成婚了。」
吳子清跟崔鳳珠的事情,已經拖了很久了。
原先是準備年前完婚的,不過因為崔廣瑞的投誠,讓李承乾改變了想法。
正旦之際,百官回長安述職,影響更為廣大。
在這個時候完婚,對清河崔氏的打擊,才足夠全面。
李承乾還想著清河崔氏會不會行刺殺之舉。
結果等到現在,都沒有了半點反應。
「臣昨日從司天台那邊得了信,初七是個好日子。」
內侍文忠回道,大的事情他辦不好,這些小的細節,那就要足夠下功夫了。
太子念著舊情,但他也不能太廢了。
唐朝司天台,便就是後世的欽天監,掌天文、歷數、占候、推步之事。
「袁天罡跟李淳風,回長安了嗎。」
聽到司天台,李承乾順口問道。
袁天罡跟李淳風,不僅是在後世出名,在現在的大唐也是很出名的。
最早的時候,是隋朝大業元年,袁天罡在洛陽為杜淹、王珪、韋挺三人看相,預言皆成真。此後他的相術逐漸被世人所認可。
「殿下,他們還在西南測步王氣,尚未回長安。」
去年六月,太白金星在白天接連出現,宮廷禁苑、街巷阡陌又有讖言,說大唐三世而易其主,還有大臣密奏,夜觀天象之際,發現西南地區出現了王氣。
李世民為此速召見火山令袁天罡和太史令李淳風商討對策。
袁天罡主動請纓去西南測步王氣,以毀其地形,泄掉王氣,確保大唐江山無憂。
李承乾前身也派了杜荷,前往琅邪,找顏利仁解密。
這才有了杜荷回來說,天象有變,大事可成的說法。
讖言說大唐三世而易其主,這第三世,從如今的目光來看,自然就是落在李承乾這個太子的身上。
也成了魏王黨攻擊太子的一個說法。
其實從李承乾的角度來看,這讖言還挺準的。
歷史上李治死後,不就是武則天改朝換代,大唐成了武周嗎。
至於現在袁天罡跟李淳風,在閬中張家埡開山鑿石,截斷龍頸這件事。
也沒個什麼具體的說法。
說他有用吧,畢竟大唐終究還是三世易主。
要說他沒用吧,神龍政變,李顯又當上了皇帝,恢復唐朝國號,延續大唐。
只能說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
「吩咐蘇定方那邊,最近多多關注魏王動向。」
「孤總覺得,他可能在籌備什麼陰謀詭計。」
「如今有房玄齡的幫助,可能還真有什麼大的謀劃,不可小覷。」
「對了,讓你在房玄齡那邊策反的細作,最近可是有眉目了。」
李承乾想到昨日魏王的反常,心中多了幾分重視。
如果僅僅只是魏王,李承乾並不在乎,但加上房玄齡,意義就不同了。
內侍文忠道:「殿下放心,臣已經策反了房玄齡府中的一名老管家。」
李承乾有些好奇問道:「這麼快,你是如何策反的。」
畢竟之前還沒個消息,這突然就策反了。
內侍文忠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臣按照殿下的吩咐,仔細想了想後,便找了先前的不良帥,如今的萬年縣縣尉紀昭。」
「紀昭找人查了房府的情況,那老管家,在很早之前,就一直跟著房玄齡,深得房玄齡父子的信任,房府的一應事務,也都交給其打理。」
「這老管家膝下有三子,最為疼愛的便是那小兒子。」
「紀昭手下的一些不良人,便跟他那小兒子熟悉,其最為好賭。」
「於是紀昭讓人設局,使那老管家的小兒子,欠了五萬錢的高利。」
「以此為要挾,那老管家答應作內應,傳遞房府密要之事。」
李承乾微微皺眉:「我大唐禁賭,此事可是周全?」
大唐律法《唐律疏議》中,對聚眾賭博有明確規定,如果參與賭博賭財物,不滿五疋以下的杖一百,並沒收家籍浮財。
如果是設賭抽頭漁利者,律定計贓准盜論。並且在京城設賭被抓獲會處以極刑,民間設賭抓獲則處以充軍。
自春秋之後,歷朝在賭博這塊,都是嚴格立法禁止,往後數千年,歷朝歷代的律法裡,賭博都是違法行為。
而跟賭博有關的債務糾纏,契約等行為,按照律法,都是判定為無效的。
內侍文忠回道:「老管家的小子兒,並非是找賭坊借的錢,自然是要歸還的。」
聽到這話,李承乾就明白了。
這是賭坊鑽律法的空子。
雖然是從賭坊借錢,但名義上是其他人的契約,哪怕是官府查抄,白紙黑字的契約在這裡,鬧上官司,這錢也是要還的。
不過唐律疏議對利息也是有規定:諸公私以財物出舉者,任依私契,官不為理。每月取利,不得過六分。積日雖多,不得過一倍。
若官物及公廨,本利停訖,每計過五十日不送盡者,余本生利如初,不得更過一倍。
即私人借貸利息每月不得超過六分,累計不得超過本金一倍。
如果是官府財物或公廨借貸,本利停付後,每超過五十日未還清的,余本可生利如初,但也不得超過一倍。
唐朝的律法體系其實在大多數情況下,已經跟後世很接近了。
比較大的區別就是在於立法思想強調「一準乎禮」,真正實現了禮與法的統一,全面貫徹儒家的禮治精神,將三綱五常等道德倫理觀念融入法律條文之中。
對於違背家族倫理秩序的行為,如不孝、不悌等,在唐律中會受到嚴厲的懲處。
「可是查出來,那天正旦大朝,房玄齡到底去了哪裡。」
李承乾沒在多問,手段雖然有些下作,但要快速突破,也是正常。
他也不是什麼迂腐之人。
內侍文忠道:「那日的行程,老管家並不知曉,不過他已經答應了,去尋那天給房玄齡駕車的馬夫。」
「通過馬夫,應該是能探查到其去向。」
李承乾微微頷首。
在正旦大朝過後,李承乾就派人去問了丈人蘇亶。
蘇亶聞訊後立即進行調查,不過給李承乾調查的結果是,那日大理寺並未有人來訪。
所以李承乾得到的信息,就是房玄齡沒有去大理寺。
顯然房玄齡是有周密安排,把行蹤隱蔽了起來。
——
務本坊,房府。
房玄齡參加完君臣議事回來。
「父親,關於太子在講武堂推行俗字之事,陛下那邊可是給了說法。」
這件事其實影響挺大的,只是太子那邊我行我素,也沒人敢去招惹。
房遺直知道現在房家已經入了魏王陣營,自然就不想太子坐大。
房玄齡微微搖頭道:「此事雖有提及,但陛下顯然不會就此事跟太子鬧翻。」
「先前請了較多的名士也沒能教導好,如今改成俗字,或進度更快。」
「況且目前在暫行階段,僅局限於講武堂。」
大多數的政事要務,房玄齡都會跟長子進行交流。
一來房遺直還是有些政治嗅覺的,二來房玄齡老了,等他去世後,這房家由長子主持,自然要盡心培養。
房遺直雖感可惜,但也在預料之中。
轉而說起府中一些事情。
「父親,我聽僕從們說,高陽公主並未跟遺愛圓房,連正房都不讓進,只能睡在偏房。」
房玄齡皺眉。
高陽公主的下嫁,從某種程度上,也是陛下對他的補償跟保障。
如果太子登基,至少會因為高陽公主的關係,不會對房家清算太厲害。
「隨他們去吧。」
房玄齡淡淡道,他現在已經不用在乎那麼多了。
如果定下太子謀反,高陽公主的存在對於房家來說,也需求不大。
房遺直還想說什麼,卻突然被父親的眼神阻止。
順著父親的目光看去,正廳內有一身影。
房玄齡沉聲道:「老陳,可是有什麼事,想跟我說。」
老陳是房府的老管家,跟了房玄齡很多年,年紀只比房玄齡小几歲,也是六十多了。
老陳有些緊張的回道:「有些髒了,下邊人辦事不利索,特來擦拭。」
房玄齡點點頭:「行,你先退下吧。」
「是,主人。」
看著老管家離開的背影,房遺直有些疑惑。
房玄齡道:「老陳有些不對勁。」
房遺直道:「陳老跟隨父親多年,忠誠可見,應該不會有什麼事吧。」
房玄齡沉聲道:「陰弘智為了謀反,探查百官動靜,培養了許多細作跟死士。」
「細作名冊跟暗語,如今已到太子手中,死士也被收入東宮,然此事並未上報陛下。」
「為父今日再教你一課,不要輕易相信任何人,哪怕是身邊最為親近的人。」
「很多時候,便是你認為最為親近之人,恰恰便是背叛你的人。」
「當發現有所不對時,一定要進行嚴查。」
「稍後你暗中調查老陳家中情況,他跟我多年,從未貪污過府中錢財,若行背叛之事,必然跟其牽掛有關,而老陳之牽掛,在於家中妻兒。」
「老陳有三個兒子,最為疼愛的便是幼子,你可從其幼子著手調查。」
房遺直雖覺得父親有些小題大做,但還是認真道:「是,父親。」
ps:補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