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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4章 最後一場鬼官司

  第984章 最後一場鬼官司

  望海樓上,烏鴉銜著一枚藍色瞳孔的眼睛,落在了錢晨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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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主,那洋人藏得極深,屬下一時沒有察覺,讓他救走了那老道。不過屬下也啄下了他的一隻眼睛……是否要用這隻眼睛為引,以天魔八籙劾咒殺之?」

  錢晨抬頭看了看,下面武破奴抬著的那具鮫人屍體,張手灑落六枚銅錢。

  除去通神老道煉成的五枚銅錢覆蓋了屍體的五官之外,又有一枚通神之寶,殘破了一角,猶如缺月,正正落在了那屍體的額頭。

  「那洋人要用來升起第二支柱!所謂『真理』,越是接近就越是『虛假』,越是接近『真理』,就越是會靠近『奸奇』……不用管他。」

  錢晨來到鮫人屍體面前,伸手一划,那滿是粘液和鱗片的胸膛就裂開了一道口子,露出裡面微微跳動著的內臟。

  「五臟藏,所謂五陰運轉歲在甲,有真仙從界外而來,降生為兄弟兩人,各自運轉五行,欲在此界證道飛升,但他小瞧了本界的水深,被第五、第六司辰出手算計,最後只留下了這幅遺蛻。」

  烏鴉抬起頭來:「這夜叉王和藥叉王的故事,我也聽教主講過。」

  「所以五臟藏這一道途,其實被分為了兩份,敞肚佛為藥叉王,修成的法體中,辛金為肺,壬水為腎,乙木為肝,丙火為心,己土為脾。正是陰金陽水陰木陽火陰土這般的五行輪轉,雖然也能運轉五行,歲在甲子而成仙,但這般的五行運轉卻有一個極大的後門。」

  「那便是夜叉王的那一份五臟藏!」

  「庚金為肺,癸水為腎,甲木為肝,丁火為心,戊土為脾。」

  「陰陽相合,五行相生。以前者為根基,飛升之時,必容易被後者篡奪,所以我沒有讓你們任何一人去奪取這條道途,因為它並不完整……」

  「藥叉王運轉五臟藏的方式是將五行蘊藏於自身五臟,異化為妖物。」

  「所以敞肚佛的五臟便會顯化為壬水蛇、乙木蠍、丙火蜈、辛金蟾、己土守宮五妖,它們本就是活的。」

  「而夜叉王的五臟則被其裝髒為神像,受了無數香火,祭煉成了一尊神靈。」

  「他本想用這一尊神靈篡奪那青皮門六祖師的道途,開啟飛升之門,奈何被我從中截斷了這番算計。」

  錢晨早就算到了控制那六門道途的關鍵,還保留在太歲盟手中。

  在太歲盟的算計中,那枚道種由金人道、陰陽路、五臟藏、陰河屍、刑餘鬼、穢邪骨和天殃神這七種長生道途匯聚而成,其中五臟藏便是運轉五行,主控六種祭道的那把鎖。


  而困敦運轉五陰,內煉五臟,最終取出這個世界,在輪迴之地用無數香火煉成的天殃神。

  便是打開這把鎖,在關鍵時候篡奪秘儀的那把鑰匙。

  奈何這個世界發生的一切,都瞞不了錢晨。

  所以他也準備了一把搶先插入鎖中,讓天殃神無法篡奪的鑰匙,那就是——逆六根。

  原本的那枚道種,應該是以金人道為皮,陰陽路為印,五臟藏為髒,陰河屍為肉,刑餘鬼為氣,穢邪骨為骨最後以天殃神為神魂所構成的一尊邪神。

  其道途乃是衰敗,污穢,死亡,象徵恆常之物受侵蝕,而變化衰微的無常。

  所以金人鏽、陰路亡、五臟腐、陰屍爛、穢骨灰、刑厲氣,最後殃神磨……

  這些道路歸根結底,可以被歸為——事物走向衰亡的外因。

  所以那青皮門的六位祖師,才需要各種『橫死』。

  最終要成就的殃神,可以看作是事物走向衰微時,由外因引發的內因,即『衰亡』本身。

  鏽——物質本身的衰變。

  行——運動的磨損。

  腐——系統內部的病變。

  爛——外部侵蝕的潰爛。

  灰——物質交換帶來的改變。

  刑——暴力的破壞。

  這枚道種立意並不高,成就的過程,也多有東拼西湊的感覺,在諸天萬界當中實屬下品。最後以天殃神吞噬六條道途,熔煉為一,也免不了其中的種種矛盾衝突之處。

  其大道反噬極為強大,遇到太一魔祖可能就是一縷氣機就倒霉的玩意。

  可在這道種之路越來越難走,前人道果占盡了前路的當下,又顯得極為難得。

  但,這樣的道種對於錢晨來說沒有意義。

  這枚道種對於錢晨來說最大的價值,就是封裝大天魔尊號……

  所以錢晨才以扭曲五根的通神魔念代替,將道種扭曲為改變事物狀態的外力本身——也就是暴力,恐虐!

  從那具鮫人屍體之中扯出五臟六腑,錢晨對著杜小靈點了點頭。

  杜小靈果斷拔刀剖開胸腹,露出蜷縮在自己三焦之中的五妖的屍體。

  錢晨將五臟藏一一安放歸位,那跳動著,就好像要蠕動化為活物的五臟,被那凶厲,殘留著被折磨的戾氣的狐、鼠、蛇、鼬、蝟五妖抱在懷裡,頓時就平靜了下來。

  「以這天刑五妖屍鎮壓,外面還有我親手書寫的月魔皮秘籙,這五臟藏鬧不出什麼亂子。」


  錢晨又將代表六根的六枚銅錢,交給杜小靈讓他吞下,安放在膽、胃、小腸、大腸、膀胱和三焦體腔之中……

  …………

  不知哪家的鍋伙寨子裡,張三指用左手僅剩的兩根指頭,支著煙鍋,吐出一口雲霧繚繞的煙氣,抬眼斜視著面前幾個陰晴不定的大混混。

  突然咧嘴笑道:「怎麼,怕了?」

  煙鍋支了支面前桌子上的一封封書信。

  張三指笑道:「這洋人都來信要助我們贏下最後一局,更有東北薩滿教主暗中相助,天理、紅陽、羅教,那麼多教門明里暗裡都要幫咱們呢!」

  「你們剛開始不還叫好嗎?」

  「現在怎麼就怕了?」

  「知道自己成了人家鬥法的棋子了?知道自己成了出頭的的椽子了?」

  張三指笑道:「要我說,咱們還有被利用的價值,便已經是造化了!」

  袁老三苦笑一聲:「看來最後那一場,咱們不比都不行了!三爺,您說該怎麼比?」

  張三指微微嘆息:「大沽口的三條規矩,咱們輸了鼓樓的約斗架,落了南運河的大法會,不就只剩下了那扯冤告狀的鬼官司了嗎?」

  他說著用煙鍋扣了扣桌子上的信,道:「就請洋人,替我們打這場官司。」

  「輸了官司,大不了晦氣幾天,總不會再死人了吧!」

  張三指笑的譏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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