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一萬年的孤獨
第147章 一萬年的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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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境世界的第五百一十年。
陶哲軒望著溪水流淌,面無表情,眸光黯淡。
現在的他,如同一個失去靈魂的行屍走肉
他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孤單。
五百年是什麼概念?
孫猴子都出五指山了。
而他還被困在這永生的夢境世界囚籠。
「要不自殺?反正這是夢境,又不一定真的死去?」
陶哲軒五百年來第一次萌生出了自殺的念頭。
但旋即,他強行把這種情緒給壓制下去。
他不敢賭!
夢境操縱者把自殺的權力交給他,他就偏不能如對方所願。
「我陶哲軒絕不會選擇死!」
為了消磨時間,不至於瘋掉,陶哲軒將精力投入到了一門新的陌生領域。
哲學!
繼數學、圍棋、音律、畫道、書法之後。
哲學成為陶哲軒新的精神歸宿。
他獨自坐在溪邊、石壁前,面對著空無一人的天地,思考那些困擾人類千百年的哲學問題。
首先,他思索的是宇宙的終點究竟是什麼。
宇宙是否會在某一時刻停止擴張,是否會歸於虛無?
緊接著,陶哲軒又對人性本質的問題展開深入思考。
人性究竟是本善還是本惡?
陶哲軒深知,人的行為受環境、文化、社會等無數因素的影響。
善惡往往難以定義。
他不斷追問自己:
如果人性本善,為什麼惡行層出不窮?
如果人性本惡,為何善行能夠長存?
無人的荒野里,陶哲軒像一位孤獨的智者,經過漫長思索,得出結論。
人性是複雜的,人類的行為根本不是善惡就可以定義。
一個窮凶極惡的壞人,有時也會慈善捐款。
一個日日行善的好人,可能也會好心辦壞事。
你是一個好人,你對世界報以最大善意,可你怎麼知道伱做的善舉,不會弄巧成拙變成壞事?
看見一個溺水者,你好心撥打救援電話。
結果那個溺水者是自己尋死,他不僅自己要死,還心理扭曲,拽著救生員一起淹死。
因為你的一個善舉救援電話,害死了一個無辜的救生員。
世界沒有好人跟壞人。
能夠用好壞來劃分的,只有事,而不是人。
想明白這一點後。
陶哲軒開始探索無我與因果報應的關係。
他追溯每一個意念,追問無我的本質,並試圖理解無盡的因果律,如何交織在人生的歷程中。
他意識到,人類的存在或許只是萬物的一部分,因果的鏈條從不間斷。
陶哲軒在唯物主義和唯心主義之間徘徊。
他站在溪水邊,思索這兩種哲學體系的根本區別。
唯物主義認為物質是根本,唯心主義則強調心靈世界。
他不斷質疑:究竟哪一方更接近真理?
他自問,如果一切皆為虛幻,世界是否依舊存在?
如果物質才是根本,那麼我們的思想、意志究竟從何而來?
最終,他認為唯物與唯心的對立,或許只是人類理解世界的兩種視角。
世界並不是非黑即白。
這兩者並非非此即彼,而是相互依存。
在沉思的最後,陶哲軒陷入了一道古老的問題:
先有雞還是先有蛋?在他看來,這道看似無解的悖論,或許是對生命循環的最佳象徵。
這種循環本身源自世界的起點。
蛋源於雞,雞源於蛋,它們彼此相生,那麼誰是世界的起點?
在這個循環之中,陶哲軒體悟到哲學的無窮深邃。
斗轉星移。
時間轉瞬即逝,一百年後。
陶哲軒成了一個大哲學家。
他提出了自己的哲學見解,他的哲學思想深邃、廣博,像是孤獨宇宙中一顆明亮的星。
而這一年,陶哲軒發現自己在哲學上,已經陷入了瓶頸。
他從此放棄了哲學,轉投其他的領域。
漫長的時光悄然流逝。
一萬年轉瞬即逝。
在這片孤寂無垠的夢境世界中,陶哲軒度過了一萬年。
孤獨仿佛一隻無形的手,悄無聲息地侵蝕他的內心。
陶哲軒之所以還沒瘋掉,是因為他每天都有事做,讓自己忙碌起來。
他從未停下學習的步伐,將時間與精力注入到一門門學問中,漸漸成為集百藝於一身的全能大師。
他成為了一位文學家。
他編撰出無數詩篇,寫下史詩般的長篇巨著,還創造了數種新穎的文學體裁。
在他筆下,筆觸涵蓋從自然至宇宙、從微小情感至深奧哲理。
文字仿佛被他賦予了某種生命。
他成為了一位建築家。
他親手設計並建造了一座座建築。
從哥德式的莊嚴肅穆到東方古代的精妙雅致,他完美地再現多種建築風格。
他在石壁上鑿刻出複雜的浮雕,雕刻出瑰麗的柱廊,透過窗戶讓陽光以最美的角度灑入室內。
他的建築設計充滿了美學與理性的融合。
他成為了一位箭術大師,他能在五十步之外射中飛鳥。
他成為了一位釀酒大師,用山間採摘的野果、泉水與各種天然植物,釀造出一種又一種獨特的佳釀。
在一萬年時間裡,他精通了一百多個領域。
他不是天生的全才,甚至很多領域,他其實並不感興趣。
只是為了在這無盡的歲月里,找點事情做。
但他仍然憑藉著自己的智商,在每個領域都達到了極高的造詣。
將每一項技藝,都達到爐火純青的地步。
從自然科學到人文學科,從實用技能到藝術創造,他無不涉獵,無不精通。
他就像一部行走的百科全書。
儘管他成就非凡,成為了古往今來知識最淵博、技能最全面的人,但他的內心依然充滿孤獨。
每天醒來,迎接他的依舊是寂靜無聲的天地。
這一萬年,他無法離開這裡,沒有聽到過人聲,亦沒有看到過人影。
知識和技藝無法填滿內心的空洞,只有無盡的孤寂。
沒有人陪他說話,沒有人聽他傾訴。
為了不喪失語言能力,他經常一個人坐在溪邊,自言自語。
時間早已失去了意義。
可陶哲軒依舊堅持用樹皮劃痕來記錄時間,他希望有一天夢境會結束,他可以擺脫永生的囚籠。
這是他現在活著的唯一執念。
一萬年過去,他依然是那片空蕩天地中唯一的存在。
那種孤獨,無法言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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