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世間最惡毒的詛咒!
第144章 世間最惡毒的詛咒!
陶哲軒用樹皮上劃痕來記錄天數,在這片夢境世界中,度過了十年。
十年間,他無憂無慮,潛心研究數學,攻克了一個又一個難題。
他總結出的新數學定理和公式已超過一百個。
這些成果在他腦海中熠熠生輝,每一個公式都是他智慧的結晶。
然而,儘管學術上碩果纍纍,他卻並沒有開心。
他坐在小溪邊,目光看著清澈的水面,注視著自己的水中倒影。
十年過去了,他除了長長的頭髮和胡茬,幾乎沒有任何衰老的跡象。
他的容顏依舊保持著青春的面龐,毫無變化。
「什麼意思?我在這夢中世界,青春永駐?」
陶哲軒自言自語,聲音在溪水邊迴蕩。
無形的寒意在他心頭蔓延,令他感到窒息。
「不會衰老,這意味著我有無限的時間,可以用來鑽研數學。」
他心中暗想。
但旋即,內心深處冒出一個無比恐怖的猜測:
青春永駐,是否意味著他永生了?
永生是世間人人嚮往的東西。
但若世間真有人永生,不死不滅,那將是世界上最惡毒的詛咒!
永生意味著有無限的時間,可以盡情地去做各種各樣的事。
前期會很爽,但最終是會玩膩的。
在無盡的時間裡,所有的新鮮事物終將變得平淡無奇。
第一次開法拉利,會感覺新奇。
第一萬次開法拉利,會麻木無感。
打一千把英雄聯盟,可能會沉迷。
打一億把的英雄聯盟,只會玩吐。
無論什麼東西,從剛開始的驚喜新奇,到後來的麻木,少則幾年,多則幾百年。
精神麻木,身體也隨之麻木。
永生?
太陽的壽命是一百億年,一百億年後,太陽的氫燃料耗盡,膨脹成為紅巨星死亡。
一百億歲月對永生而言,如同宿醉後的一個瞬間,可能一秒鐘都不到。
當一個人連太陽毀滅這件事都司空見慣,不能為其帶來一丁點『新鮮感』的時候。
那麼活著只剩下無盡痛苦。
不過,陶哲軒暫且並沒有去理會這件事。
他再一次將全部的心神投入到數學研究之中。
隨著歲月流逝,第二個十年,他在神經網絡的數學模型領域取得突破。
他用數學公式描繪出無數層遞歸關係,勾勒出一種前所未有的算法架構。
這種結構不僅超越了他的預期,更對數學領域的突破產生了深遠影響。
然而,當這一年過去,他再度望向自己的水中倒影,發現自己依然保持著二十年前的模樣。
時光並未在他身上留下絲毫痕跡。
這種不老的狀態讓他稍感意外,但陶哲軒並未讓自己過多糾結。
他繼續攀登數學的高峰。
在夢中世界的第三個十年,陶哲軒將注意力轉向了密碼學和資訊理論。
他研究了信息傳遞的最小路徑與最大密度,將密碼學的核心原理推向了一個新高度。
陶哲軒逐步破解了量子態信息的編碼與解碼難題,建立了一種獨特的加密機制。這項成就堪稱劃時代意義,令陶哲軒振奮。
當他完成這一研究,再度望向水中的倒影時,他的容貌仍然未變。
他真的永生了?
永不衰老?
陶哲軒沒有在意這些。他將自己繼續埋入高維拓撲與流形數學之中。
拓撲學的多維結構和復幾何的精妙,如一座座險峻山嶺。
第三個十年,陶哲軒解開了數個困擾拓撲學界多年的難題,構建出全新理論。
這一年,他依然青春常駐。
陶哲軒繼續將全部的精力投入科研之中。
在隨後的歲月里,第四個十年,第五個十年,第六個十年……
陶哲軒逐漸涉足非歐幾何、復幾何和霍奇理論,將這些數學領域推進到了一個全新高度。
他構建出不同幾何之間的共性規則,揭示了隱藏在更深層次的數學真理。
這一項項成果,若在現實世界發布,必將引起數學界震動。
然而,在這個無人共享的夢境世界裡。
陶哲軒孤身一人,如同荒漠中孤立的古城,擁有數不清的寶藏,卻無人知道。
這日復一日的研究,陶哲軒孜孜不倦地在知識的荒原中挖掘。
夢境時間的第一百零四年,這一年,陶哲軒沒有任何數學領域突破。
他忽然意識到,他卡殼了!
他的數學研究走到盡頭了。
無論如何,他都無法在現有數學理論上獲得進一步的突破。
陶哲軒試圖通過各種方法擺脫瓶頸,但卻無能為力。
答案很簡單。
當一門學科發展到一定程度,突破不僅僅依賴於個人的努力,有時候還需要時代的背景作為土壤。
就像在石器時代,不會出現計算機。
在封建時代,不會出現物理學。
陶哲軒前一百年做的數學研究,都是理論方面的研究。
是基於21世紀地球形成的數學體系下,在理論方面的數學研究,陶哲軒已經走到瓶頸了。
想要再突破,就需要時代的背景作為土壤。
比如非線性動力一個數學問題,可能有十兆個解,一兆等於一千億。
那天文數學的計算量,陶哲軒一個人根本計算不了。
需要超級計算機幫助。
超級計算機每秒8162萬億次運算速度,直接就秒了這個數學問題的解。
而他身處這片夢境世界,超級計算機根本無法獲的。
甚至,哪怕陶哲軒用無數年的時間,人工把這個非線性動力的數學問題計算出來,對數學領域的突破也起不到任何作用。
因為,數學這門學科的突破,有時候是跨學科領域的突破所帶動的。
比如生物學的基因組學突破,促使數學研究複雜網絡性質的研究。
工程學中的結構分析問題,促進了數學中數值分析和偏微分方程的研究。
物理學量子力學的突破,促進了數學家對線性代數的研究。
當一門學科的發展陷入停滯,有時候並不是科學家們無能,而是在等其他領域學科的突破。
「數學這門學科,以我的天賦,在身處如今的世界背景下,已經走到瓶頸了,無法寸進。」
陶哲軒低聲說道,聲音中有著淡淡的苦澀與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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