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賊心不死,窮途見匕(求收藏,求追讀)
殿內氣氛驟變。
諸王不安分,威脅皇權,當如何處之?
朱允炆驟然惶恐不安起來,面色不斷變化,小心翼翼開口道:「皇祖父,您是說孫兒的諸位王叔他們?擔心他們手握重兵,怕咱將來鎮不住他們?」
朱元璋點了點頭,而後又搖了搖頭,:「若是將來,他們真成了你的威脅,不安分守己,或者安分守己,但朝中某些人視其為威脅,鼓吹諸王威脅論,鼓動爾動手削藩呢?你當如何做,如何應對?」
以往老皇帝多想諸王威脅,從未想過朝堂有隱匿這般深沉的賊子。
但現在知曉了某些事情,讓其想法驟變,看待事物比之以往也有些許多不同。
此言既是試探,亦是在給朱允炆機會。
朱允炆頓了頓,總感覺此話裡有話,絕對不如字面意思那般簡單,事牽扯諸王,又剛歷經湘王被構陷,黃子澄行巫蠱離間舉動,遂不敢貿然胡言,小心翼翼的開口:「皇祖父,多慮了吧!諸位王叔,斷然不可能這般不知輕重,行此違逆之舉吧?朝中大臣亦不可能這般不知好歹吧?」
朱元璋愣了一下,半眯著的雙眸閃過精光,並未就此作罷,反到步步緊逼,繼續道:「為何不可能,咱在位從分封,直至現在都有人提,而諸位邊塞王爺威脅論,而邊塞諸王某些人行事略顯些許囂張,如今爾父親不在,爾年輕稚嫩,他們或多或少有著些許心思,真要如此,爾當如何?」
事實不清,言語內涵不明,朱允炆怔了怔,遂叩首行禮:「孫兒資質愚鈍,所經世事不多,經驗欠缺頗多,不知如何回答、亦不知當如何做,懇請皇祖父教孫兒處世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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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承認,朱允炆雖稚嫩城府不深,但出身皇室受身邊人和事物薰陶,本事和應變能力亦非常人所能及也。
此答案,看似說了,卻跟沒說一樣,皮球再次踢還給朱元璋面前。
「你.......」
見其如此姿態,宛如滑不溜秋的泥鰍,回答可謂滴水不漏、故作而言它,朱元璋剛想要開口說些什麼,卻又立馬止住了,因為他忽然覺得沒必要了。
朱元璋心中有著的些許不悅、翻騰洶湧怒意驟然內斂,短暫沉吟了片刻,也失去了與之浪費口舌的耐心,眯著眸子望了一眼,擺了擺手下逐客令,淡淡說道:「既然不知,就自己回去多想想吧。」
朱允炆微微一怔,錯愕的抬起頭回望了過去,有些許意外。
因為朱元璋的反應,和他想像中的完全不一樣,此事上,他不信老皇帝沒看穿他的小心思和小九九。
可看穿了,卻不如以往笑呵呵調侃嘲笑他小滑頭,隨即出言解惑,也並未出言呵斥於他,一切看起來都是如此的雲淡風輕,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如此感覺總讓人覺得不那麼真實。
但話已至此。
縱使朱允炆心中忐忑和不安,有著諸多疑惑和不解,卻也不得不識趣起身行禮,道:「是,皇祖父,孫兒告退。」
看著門口處慢慢合上殿門,朱元璋一聲輕哼,冷笑道:「終是我曾經給爾的感覺太好,耍滑頭、小心思、小聰明也不知看看時候,今時今日發生了什麼事,也不好生想一想,咱為何別的時候不問,非今日問之,實乃讓朕很失望,那時怎麼就看上爾這等蠢貨。」
「罷了罷了....兒孫自有兒孫福,自己選擇的路,方才某些機會也給你了,何奈爾自以為是不願把握,就不要怪咱不給你機會,往後的路自行走.......」
與此同時,朱元璋心中仿佛下定了某種決心,低聲喃喃自語:「時間不多了,要亂了,要亂了!!」
......
本夕陽斜下渲染天空的,但此刻不知為何,天空驟然突變烏雲密布,遮住了斜下的夕陽,京都的天片刻黑了下來,一道道劃破天際的電光將已然變的昏暗天空瞬間照亮,緊跟著爾後傳來陣陣轟隆隆的悶雷聲。
原本喧譁的街道上,已然變的門羅可雀空無一人。
京都府。
幕後黑手聚首的僻靜宅院中,一個個黑袍人再次相約聚首在此處。
不過今日的氣氛,比之以往倒是有著諸多的不同,變的格外壓抑而凝重,雖未言語半分,亦看不清眾人籠罩於黑袍下的表情,但一個個黑袍人的呼吸聲厚實凝重,無一不是表明此時此刻的他們心緒並不平穩。
坐於主位上的孔老和凌老,挑了挑眉環顧了眾人一眼,將眼下情形盡收眼底,遂兩位老者彼此對視了一眼,:「諸位,害怕了?」
黃子澄所辦之事乃抽籤定人,他們如今能夠獨善其身,可言算是運氣,乃是赴死簽未被他們抽到而已,但如若還有下次,誰能保證他們不會是其中一個,都是凡人、都有七情六慾,螻蟻尚且偷生,他們能不害怕嗎?
本已至快要摘取勝利果實,即將看到希望曙光之際,至多幾年、或者幾日幾月平穩度過,待老皇帝殯天薨逝,就能為所欲為,倘若深陷其中枉死,以往謀算擔驚受怕那麼多年,他們又如何能夠甘心?
過了好一會,一名黑袍人站了起來,微微躬了躬身作揖,隨即目露凶光,臉上閃過一絲狠辣,抬手奔著脖頸處狠狠比劃了幾下,沉聲道:「孔老、凌老、諸位同仁,以我之拙見,要不不等了吧!提前動手將老皇帝除之,我等就都不用再擔驚受怕,世間安得兩全法,萬事又怎可盡善盡美,就算朝堂某些勢力未入手且根基不穩,只要我等同心協力,以掌握於手中勢力,那些個邊塞諸王又能翻起什麼風浪來?」
「不然如此再遇急事,再連著搞幾次,萬一老皇帝生疑牽扯出其他,於我等怕是更加不利,屆時竹籃打水一場空,將自身陷入危險境地,完全沒這個必要!!」
此言出。
如同於平靜的池塘,扔下一塊巨石掀起陣陣水浪。
相較於上次意見未統一,此次所提議卻是罕見達成統一,所有人出言迎合認同,最後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於坐在主位上,未言表態的凌老和孔老兩人身上,等待著兩人一錘定音。
察覺匯聚於身上的目光,以及眾人神情態度,孔老和凌老兩人不由皺了皺,對此心中瞭然,知曉黃子澄的赴死,以及現在的時機,讓眾人心緒變浮躁了,人心一旦浮躁隊伍自然就不再好帶,兩人雖於整個團體,有著舉足輕重地位,但也不敢逆眾怒,與眾人背道而馳。
雖兩人心中覺得不妥不穩,卻也不好再明言反對,不然勢必會被這些人,認為他們兩人不參與抽赴死簽有恃無恐,或者有別的心思,彼此間的間隙只會越來越大,因此功虧一簣也不是不可能。
隨即,短暫沉吟片刻,兩人彼此對視了一眼,最後不得不硬著頭皮,沉聲一字一句道:「此事可按爾等所言提前動手,但需詳細布局計劃,等上些許時日,畢竟方才有了巫蠱之禍,老皇帝此刻正是疑心和戒備最重的時候,諸位可有異議?」
面子是相互的,既目的已經達到,自沒必要再多言,且他們亦不傻,也知曉孔老和凌老兩人此言非託詞,故意拖延時間,遂點了點頭,:「可!」
此事說定,孔老緩緩從主位上站起,臉上表情驟然變的陰翳冷厲,環顧了一圈四周,目光落定於身旁凌老身上,鄭重其事道:「湘王朱柏不簡單,巫蠱之禍都能平穩度過,從他入京都伊始,咱總有心緒不寧之感,直覺告訴我,其如若不死,必定會成為我們心腹大患,而今得信江西因去年收成不佳,今年伊始陰雨連綿至今,災荒問題甚大,不日令則入京都,此事由我安排,讓湘王領命前往賑災。」
「路途遙遠,此事我需凌老配合,於路途中或賑災時制意外,讓其殞命於江西賑災之地,凌老不知可願配合?」
兩人四目相對,被點到名的凌老第一次見老夥計這般鄭重模樣,微微有些側目,跟著皺了皺眉略顯有些驚詫,臉上表情亦變的凝重,重重的頜了頜首,應承:「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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