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我勸朱元璋,假死坐觀天下風起雲湧
「不可!」
「此事,萬萬不可如此。」
「會出大事的。」
朱柏面容焦急,連忙揮了揮手,言語急切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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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此情形。
朱元璋勃然變色,幾個跨步來到近前,一腳重重的將朱柏踹翻在地上,怒聲大喝:
「混帳東西。」
「你什麼意思?」
「難道你想讓咱眼睜睜看著,咱大明江山社稷落於他人掌控,天子成為他人傀儡,讓『大魏』之恥重現大明?」
「想讓你大嫂、大侄子、老大,三人稀里糊塗死不瞑目嗎?」
被踹翻在地,還未來得及爬起來的朱柏身上,又再次迎來了老朱狠踹大腳。
朱元璋一邊踹一邊罵:
「都什麼時候了?」
「個人榮辱利益算個屁啊!」
「豎子安敢,在這件事情上耍小心思。」
「忠孝仁禮,你都學到狗肚子裡面去了嗎?」
「看我不打死你這混帳東西,混帳玩意.....」
見著發怒下狠手揍人的老朱,朱柏可不傻,自然不可能被動老老實實挨揍,不然一個不小心被莫名其妙給失手打死了,他上哪裡說理去?
真要發生那般事情,他才是真正死的憋屈。
之後他找准機會,幾個翻滾躲開了攻擊,連忙快速從地上爬了起來,身形往後暴退數步,與之保持足夠距離,急忙出言道:
「父皇....父皇.....」
「息怒,息怒,別急,別急啊!」
「等兒臣將話說完,讓我把話說完行不?」
「屆時您要覺得沒道理,還覺得我不安好心,居心不良再揍也不遲。」
朱元璋冷冷的看了看站在不遠處,神情戒備預防挨揍的朱柏,也知道以其靈活度和身手,自己在不叫人幫忙情況下,怕是難以將其給抓到。
但眼下情況,能夠讓外人進來參與嗎?
顯然是不可能。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真要命人入內幫忙,萬一有隻字片語被傳出去,引起幕後布局之人警惕,自然不是他所想要看到的結果。
停下手中動作喘著粗氣的朱元璋,心中也想看看聰慧的朱柏,能夠詭辯出什麼來,乾淨利落命令道:
「說!」
見其作罷,無動手意圖。
朱柏不免長舒了一口氣,定神皺眉琢磨了一下,神色變的無比鄭重,面色憂慮一聲長嘆道:
「父皇....」
「從老大驟然薨逝後,陸陸續續有多少人被清肅?」
「就去年震驚天下的藍玉案。」
「藍玉以謀反罪被殺,牽連列侯功臣、文武大吏以及偏裨將士高達2萬餘人。」
「除去藍玉案,從太子薨逝後到如今,這期間又有多少小案,讓多少人人頭落地。」
「誠然拿下呂氏審問,本就為棋子的呂氏,又能夠知道多少?」
「咱難道就真的能夠保證拿到名單,亦或者說誰人能夠保證所得到的名單一定真實,而不是別人給我們再次設下的圈套,障眼法呢?」
「完全無從判斷真與假。」
「照著審問名單殺人也罷,漫無目的見誰可疑殺人也好,都非如今上乘之舉。」
「快意恩仇、報仇雪恨固然很爽很熱血,能夠狠狠的出一口惡氣。」
「可咱們如今的大明江山社稷,真還能夠承受,這般大的一次清肅,清洗嗎?」
「一旦再開殺戒,再殺的人頭滾滾。」
「朝局亦勢必動盪不安,人心惶惶。」
「何人為天子牧民?」
「賊子固然可恨該死,但咱們不能夠以一己私慾快意恩仇,置大明江山社稷、天下黎明百姓於不顧啊!」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像是想到了什麼,不禁一聲長嘆,神色憂慮繼續道:
「且廢朱允炆皇太孫之身份,更是無稽之談,會令人詬病。」
「自古立長不立幼,立嫡不立庶。」
「真要是廢了朱允炆,父皇又該立何人為儲君?」
「二哥生性暴戾不體民情,三哥多智而殘暴,皆非您所鍾意,願將大明江山社稷託付之人。」
「四哥多智且體恤民情,乃是除大哥之外,最適合朝廷的儲君。」
「但父皇如若立四哥為儲君,又將二哥、三哥置於何地?」
「屆時二哥、三哥再被有心人挑唆……」
「不然的話,父皇又何故矮個子裡拔將軍,立朱允炆為皇太孫。」
老朱聞言,眯著眼陷入了沉默,對此言,心中可謂是越想越覺得心驚不已,一股不知從何處襲來的寒氣直衝其天靈蓋,讓他身形止不住打了一個寒戰。
同時,其心中對於背後布局者充斥著無盡恨意和怒意,伴隨著忌憚之意更甚。
簡直算無遺策。
將所有事情,所有可能性,全都算計了進去。
時間節點,選擇是真的好。
饒是如今,堪破此局。
也令他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下手。
難以以點概全,找到缺口破局。
就像朱柏所言那般,別人棋局已成勢。
這麼多年了,朱元璋第一次感覺到深深無力,可謂是令他心中無比憋屈。
如若能夠年輕些歲月,以眼下的局勢,強勢橫推殺戮清洗就可破局。
何奈帝已遲暮,此時此刻的朱元璋,多希望自己能夠再年輕一些該多好。
時光冉冉,歲月已不再,時間不可倒退。
「唉……」
想明白一切,朱元璋不禁面色凝重一聲長嘆。
殿內一下陷入詭異寂靜,誰都沒有說話。
過了好一會。
原本神色肅然鄭重的朱元璋,像是想到了什麼,看向一旁低頭不語的朱柏,面色中帶著一絲期許,沉聲:
「小十二……」
「說正事吧!」
「你既然能夠看破此局,想來你心中必定有破局之法。」
「事已至此,又何故藏著掖著。」
「說說看…」
朱柏聞言,神色肅然一沉,與之對視了片刻:
「其實破局之法,並不是沒有。」
「卻是有些大逆不道。」
老朱眯著眼,面色中有些驚疑不定,大手直接一揮,大喝道:
「大逆不道?事都已經火燒眉毛了,還有何大逆不道之說?」
「有何話,何主意,但說無妨,咱恕你無罪。」
得到首肯。
朱柏也就不再藏著掖著,定了定神坦言道:
「很簡單。」
「父皇假死觀天下。」
「跳出棋盤,坐看天下風起雲湧。」
「這天下,一旦沒了您的震懾鎮守威懾下,躲在背後的人絕對忍不住,肯定要跳出來摘取勝利果實。」
「裹挾皇權諫言,大肆剷除異己,也就是我們這些,手握兵權鎮守國門的王爺。」
「一旦諫言動手,背後操縱的人勢必再也藏不住。」
「屆時是人是鬼,則一目了然。」
「將跳出來的鬼,一個個拿下剷除,幕後之人近二十年的布局,將瞬間化為泡影,大明天下方可穩固。」
言罷。
朱柏小心翼翼的觀察著老朱的神態變化。
兒子勸老子假死,恆古未見,不可謂是不孝。
而這個老子還是赫赫有名,凶名在外的洪武大帝,哪怕朱柏熟知歷史,知曉朱元璋雖心狠,但對家人子女多寬容,在世並未有過殺子舉動。
且此言,乃是老朱強烈要求,恕他無罪。
可說出這麼大逆不道言語,他心裡或多或少還是有些發怵忐忑。
天威難測,可不是說說而已。
只見朱元璋神色驟然變的極為複雜,時而殺意凜然,時而憂慮落寞,就這般過了好一會,其回過神來,直勾勾盯著朱柏看了良久,擺了擺手道:
「咱累了。」
「小十二...」
「就先行退下吧!」
「一路上舟車勞頓,你也好生的休息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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