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敢不敢賭一把?
第80章 敢不敢賭一把?
北風那個吹啊,
雪花那個飄,
雪花飄飄年快到,
鐵勒你咋還不回還啊,
讓你爺爺我等得心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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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穴里傳來的破鑼嗓音讓蕭長車無比的煩燥,李大錘這小子無非就是想霸占溫暖的火炕,所以就用這難聽的歌聲讓蕭長車再也呆不下去,直接逸出洞外,而他則心滿意足地爬上了火炕,一頭靠在炕壁坐著,翹著二郎腿,腿一顫一顫的,手還打著拍子。
這個傢伙似乎一直都是一個樂天派,什麼時候都能讓自己快樂起來。
可蕭長車不行。
他的生活里,似乎總是被沉重所占據。
就像此刻,李大錘在開心地唱著歌,而他,卻在擔心著寶瓶州的戰事。
天氣更冷了,
風雪也更大了。
站在防風牆前,瞅著外頭的風裹著雪花一陣一陣地卷過,防風牆外頭,雪已經積了有一尺多高了,這可還是在背風的山坡上呢。
多虧得李大錘挖了這個洞,真要以自己的想法,就在林子裡搭個帳蓬,這樣的天氣,非得凍個夠嗆。
心裡雖然這麼想,但蕭長車絕對不會說出嘴。
李大錘是那種你給他三分顏色,他立即就可以開個染坊的主兒,
真要說了,那傢伙能立馬把自己夸出花兒來,
然後還順帶著把伱貶得一無是處。
「也不知道東偉他們現在怎麼樣?寶瓶城看起來小,真要打得話,也不簡單呢!」蕭長車嘆了一口氣,自言自語。
「沒什麼好擔心的!」身後傳來了李大錘的聲音。「蕭長車,放灑脫一些,咱們一切都安排好了,所謂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在這樣的周密計劃之下如果還不成,那就是老天爺不想我們成事,也沒什麼好抱怨的。」
「原來你也沒有十足的把握?」蕭長車轉身,走了回去,在氈子盤腿坐下。
李大錘坐直了身子,一攤手道:」這世上什麼事有十足的把握呢?煮熟的鴨子有時候都能飛走呢!不過這一次你不用擔心,這個時候你的獨眼龍部下只怕正在和方小貓他們在寶瓶城喝酒打屁分贓看戲,腦子裡壓根兒就不會想到你這個主將呢,你擔心個屁啊!」
蕭長車瞪眼道:「東偉的眼睛是在與元人作戰的時候被射瞎的,我希望你給予他尊重,不要動不動就是獨眼龍。再說了,東偉是個自律性極強的軍人,在軍事行動期間,他絕無可能喝酒!」
看著蕭長車認真的樣子,李大錘點頭:「好,看來我又要向你道歉了。不過你說蕭東偉不喝酒,我是不信的,等你下次見他了問一問便知,要不要打個賭?」
「賭什麼?」蕭長車道。
「喲呵!」李大錘的眼睛頓時亮了:「看來你對獨蕭東偉的信心很足啊!我就跟你賭蕭東偉這一次在寶瓶城內不但喝了酒,還喝醉了,賭注就是你換上女.」
「換上女裝跳舞!」沒等李大錘說完,蕭長車就接口道。
這倒是把李大錘搞尷尬了,連連擺手:「嘴滑了,嘴滑了,我不是這個意思。」
「可以!」蕭長車的回答讓李大錘目瞪口呆:「不過你要是輸了,兩百萬兩的欠帳就一筆勾銷,咱們從此兩清了!」
「你跳個舞這麼貴的嗎?」李大錘從火炕之上蹦了下來,瞪起眼睛問道。
蕭長車目不轉睛地盯著李大錘:「你說說,敢不敢賭吧?要是不敢,那就算了!」
「有什麼不敢的!君子一言!」李大錘伸出了拳頭。
蕭長車握拳在他的拳頭上一碰,道:「駟馬難追!」
完成了誓言,李大錘感慨地道:「蕭東偉要是知道你這麼信任他,得痛哭一場!」
「你不信任方小貓他們嗎?」蕭長車反問道。
「是這個理兒!」李大錘點頭。「算算時間的話,這個時候,寶瓶城應當已經我們的手中了。只要嚴聖、嚴冬兩人伏誅,嚴氏主力全軍覆來,寶瓶城拿什麼抵抗我們?這些年來嚴氏不停地網羅江湖閒散高手,在這個時候,必然要反噬的!」
「這些人同樣讓人厭惡!」蕭長車皺起了眉頭。
李大錘一笑道:「如果他們幫我們拿下了寶瓶城,答應的賞格是一定要給的,反正最終,他們還是會花在泰安城這些地方的,我們不虧。這些人呢,品德是不咋地,可咱們一不和他們做朋友,二不要他們做屬下,所以有什麼關係呢?」
蕭長車低頭往灶眼兒里塞了幾個木柴,卻不答話,顯然又是話不投機了。
李大錘猜這傢伙肯定是想過河拆橋,拿下寶瓶城之後就把這些反水的閒散浪人一併給剿了,來一個大地一片雪茫茫真乾淨!
可這樣的事情要是做了,不免就失了信譽,以後就不好做生意啦。
畢竟這個世界上,品德高潔不為五斗米折腰的人還是少數。
多數人還是那種有奶便是娘的。
活著最重要不是?
「大帥會不會插手寶瓶城?」蕭長車問道。「我們可以拿住嚴聖里通北元的把柄,證據在寶瓶城裡肯定不少,但大帥可是名義上的關外最高統帥,如果他要插手,我怎麼拒絕?如果拒絕,在別的人看來,我這便是在搞兼併,是胡亂栽贓擴充勢力,其它人都會兔死狐悲的。都會擔心成為我下一個打擊目標,如此一來,反倒會把他們更快地推向令狐野,做這樣的文章,李國華也好,令狐知書也好,可都是很擅長的。」
「你傻啊?」李大錘像看一個傻子似的瞅著蕭長車。
蕭長車怒道:「我跟你商量正事,你怎麼又攻擊我?」
「你忘了你是皇帝敕封的正兒八經的三品車騎將軍了?」李大錘反問道:「還是你從來沒有把這個官兒當回事?」
「我從來沒有把他當回事!」蕭長車不屑地道:「皇帝算個什麼東西?」
「那令狐野這個大帥又算個什麼東西?」
「人家是關外實力最強的!」蕭長車反駁道。「縣官不如現管!」
「名義!名份!」李大錘用力地拍著大腿:「你這個三品車騎是有資格直接給皇帝上書的,知道吧?難道就沒有人給你講過這個常識嗎?拿下了寶瓶州,你直接便給皇帝上一份奏章。請求皇帝讓你這個車騎將軍來兼任寶瓶州刺史,同時請求讓張若當一個長史或者別的啥的,反正意思就是讓皇帝覺得張若能制衡你的一個位子。」
「我一請,他就應?」
「他會大喜過望,簡直就是瞌睡來了你就送去了枕頭,寒風來了你就送去了被子,黑夜來了你就送去了火把,肚子餓了你馬上就送上了麵餅,長安會八百里加急把聖旨給你送來!」李大錘道「這幾年來,他們一直都在勾引你,可是你守身如玉,對他們不理不睬,他們都快要急死了,如今你終於向他們拋媚眼了,他們一定會以狗吃屎的姿式撲過來!」
「誰向他們拋媚眼了?」蕭長車氣得臉都有些扭曲了:「你說誰是屎?」
「嘴滑,嘴滑!」李大錘連連拱手:「不過呢,道理就是這個道理!」
「讓張若跟我一起搭台子嗎?他跟我也不見得對付!」
「那有什麼好怕的呢?到時候,軍隊是你的,生意是我的,他手下的人,不是你的,就是我的。他老老實實給咱倆打工就好了,幹得好,有獎,幹得不好,咱就當他是一個圖章,需要的時候,就讓他敲敲章,不需要的時候,那裡涼快那裡呆著去,你說是不是?」
聽到這裡,蕭長車歪著頭瞅著李大錘,眼睛裡滿滿都是嘲笑。
「你這是在給你未來老丈人找退路?生怕我哪天不高興了,一刀就把他給宰了?」
「這是什麼話?」李大錘一攤手:「小姑娘的名聲,你可別給人敗壞了,現在她在泰安城有一份正經的工作,小姑娘很努力的。」
「她的名聲,還需要我來敗壞嗎?早就被你敗壞光了!」蕭長車冷笑。
「事急從權,那個時候,不是怕你一時興起就把人宰了嗎?也怕令狐野不管三七二十一殺了再說嗎?這個人對我們有大用的,不能輕易殺了!反正讓令狐野不痛快的,就是對我們有利的。」
「誰跟你是我們了?」蕭長車道。
「至少現在是吧?」李大錘不滿:「蕭長車,咱們兩個現在是盟友,我還是你的債主。」
「很快就要清帳了!」
「是嗎?我會給你準備一套泰安城最華麗的衣服的!」
兩人互瞪了一陣子,突然又都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
「懶得跟你這個賴皮理論!」蕭長車擺擺手:「你告訴我,你怎麼能確定鐵勒一定會走這條路?」
「猜的!」李大錘道。「因為這條路最近。關外出了這樣的大事,你蕭長車吞了寶瓶州,壞了他的大事。關外權力格局,力量對比發生了極大的變化,鐵勒必然想要以最快的速度趕回去處理這件事情帶來的影響。」
「如果他不是從這條路上走的呢?」
「如果他走得是另外一條路,我馬上會得到消息,咱們兩個快馬加鞭,橫里插過去,也來得及堵住他!」李大錘指了指地下:「這個點兒,是我精心挑選的!」
「你怎麼得到消息?」
李大錘指了指天上:「很快就會有消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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