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等我請你吃飯嗎?
第48章 等我請你吃飯嗎?
所謂寶瓶州,是指地形而言。
青水河、拒馬河這兩條關外最主要的河流在這裡交匯,兩河蜿蜒曲折,中間夾著的大片肥沃土地形似一個瓶子,是以得名寶瓶州。
寶瓶城便建在兩河交匯之處,盡得水運之便利,關外船隻來往,這裡便是最為重要的樞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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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運業發達,土地又肥沃,這使得寶瓶州在關外,是不折不扣的第三大勢力。
軍方大佬令狐野,泰安城先天高手周致,再就是寶瓶州嚴聖。
排名第三,這實力便可見一斑。
嚴聖本人不過是玄元八品,但因為有錢,其麾下卻也攏絡了大量高手,更為重要的是,他麾下有著整個關外獨一份兒的水師隊伍。
大大小小上百艘戰船,可不是說著玩兒的。這兩條河道上的真正主事人,還就是這位嚴聖。
在青水河,拒馬河兩條河上討生活的人,誰不給嚴聖交份子錢?
便是關外大帥令狐野對其也是客客氣氣。
嚴聖去泰安城,同樣也是周致的座上賓。
泰安城作為整個關外的商業中心,這兩條河的水運對其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李大錘要動嚴聖,動機是明明白白地擺著的。
他不想被嚴聖卡脖子。
畢竟嚴聖不樂意了,泰安城大宗商品的交易便要出大問題。
這兩年嚴聖對於泰安城的紅紅火火很是眼熱,籌劃著名要將寶瓶城打造成與泰安城相競爭的第二個交易中心,因為有水運的便利,成功的可能性極大。
而自己去摻這趟混水,能得到什麼呢?
平白給李大錘當打手?
而且真讓李大錘得了寶瓶州,其實力進一步澎脹,對自己也沒有任何的好處。
蕭長車眯起眼睛看著李大錘,對方既然來到了自己這裡,自然也曉得平白是說服了不自己的,肯定會有所倚仗,他倒想看看,對方的倚仗到底是什麼?
李大錘從懷裡掏出了一捲地圖,直接攤到了兩人之間的地板之上。
蕭長車只看了一眼,便站了起來,然後直接蹲到了地板之上仔細地瞅著眼前的地圖。
地圖之上有三個點,分別是寶瓶城,泰安城,以及自己的遠安城。
而在三城之間,交通要道,山川河流,村落城鎮標記得無比的清晰。
關鍵是,比自己手裡的軍用地圖,要詳細了不知多少倍。
作為一名統軍將領,蕭長車當然深知一份詳盡的地圖,對軍隊來說意味著什麼。
李大錘也蹲了下來,手指落在寶瓶城的所在,劃出一條線來,終點是遠安城。
「看到沒有?嚴聖如果對你不懷好意,從寶瓶城走水路,一天一夜,便可以繞到你的身後,到時候,你可就要嘎啦!」
「嚴聖為什麼要對我動手?」蕭長車不以為然。
李大錘嘿嘿一笑:「伱不會天真地認為,嚴聖這個本土大鱷,對你是無條件的支持吧?他為什麼不能對你動手呢?」
「如果你以這個來說服你,那你現在就可以走了!」蕭長車淡淡地道。
李大錘不理對方的逐客令,接著道:「假如有一天,你對北元用兵,大軍出擊,深入元境,這個時候,嚴聖自寶瓶城出兵,縱然你的遠安城可以據城而守,但你在城外的百姓呢?你的交通線呢?你的運輸線呢?」
「你還沒有說嚴聖憑什麼要攻擊我呢?」蕭長車道。
李大錘抬頭,盯著蕭長車的眼睛,道:「我得到確切的消息,鐵勒在一個月之後,會抵達寶瓶城,他此行的目的,就是想要說服嚴聖暗中投靠北元,作為北元的一枚暗子,在他們需要的時候,發揮出最大的作用。」
「扯淡!」蕭長車壓根兒就不信:「鐵勒如果真去寶瓶城,知道這個消息的人必然會是北元最為核心的圈子裡的,這些人,會將消息泄露出來?你能得到這樣絕密的消息?」
「為什麼不呢?」李大錘悠悠地道:「北元皇帝三個兒子,老大隨侍皇帝左右,這幾年一直在北南下的胡族決戰,此人勇武冠絕北元,老三坐鎮燕都,為兩條戰線保障後勤,還兼顧著整個北元的治安,有勇有謀,鐵勒這個老二,提重兵於青銅峽,野豬嶺一線,這兩年在北元主力不在的情況之下,仍然壓制住了令狐野,使得令狐野想要撿便宜的想法無疾而終。」
說到這裡,蕭長車已經明白了對方的意思。站了起來,在屋子裡來回走了幾步:「你是說,你現在已經有人滲透到了北元皇族身邊了,這個消息便是從那裡傳出來的?」
「我還可以告訴你,這個消息,還是有人特意送出來的,我的人算不上滲透,只不過對方很聰明,猜到了他與我有關,所以想借我的手,看看能不能做掉鐵勒!」李大錘笑道:「那傢伙是抱著有棗沒棗打一桿子再說,反正事後如果要追查的話,是怎麼也查不到他身上的,而且也絕對有人頂缸!」
「你這麼說,我倒是真有些信了!」蕭長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也大致猜到了你所說的這個人是誰。英卓年紀大了,為了北元的穩定,肯定會在近幾年確定繼承人,皇族之間的競爭向來慘烈,勝者通吃,敗者卻死無葬身之地。眼下元國在北邊大勝胡族,倒正是趁此良機確定繼承人的好機會。」
「不錯,鐵勒說降嚴聖之事,我想絕無可能是近期才有的事情,必然已經蘊釀了很長時間了,這一次鐵勒來,只怕是要徹底敲定此事,給嚴聖一個好價錢,如果嚴聖公然舉旗投靠北元,這繼承人之位只怕就是他的了。」
蕭長車來來去去的在屋裡兜著圈子,臉上也是陰晴不定。
嚴聖真要投靠北元,那關外可就危險了。
「所以,你願意與我一起做這一票嗎?」李大錘笑道:「一個鐵勒,可比整個寶瓶州都要值錢呢!殺了他,北元下一代之中,能與你我比肩的人,可就沒有了。能將一個強勁的對手扼殺在茁壯成長之際,豈不快哉?而且也可一舉拔除嚴聖,消除心腹之患。」
蕭長車斜眼睨了對方一眼:「你倒是自視甚高。那是不是也在心裡謀劃著名什麼時候把我也弄死呢?」
「年輕人如果連自傲都做不到,那還談什麼雄心壯志呢?你在我的規劃之中,可是我未來的夥伴,你瞧,我這不就是來找你了。」李大錘笑吟吟地道。
「那是你一個人做不來這件事情,所以來拉我入伙!」蕭長車卻是不上當,對於李大錘的表白哧之以鼻。「怎麼才能證明你說得是真的呢?」
李大錘攤了攤手,道:「既然情報是絕密的,那自然就是沒有什麼證據的,我只能以我的人品作保,鐵勒絕對會出現在寶瓶城,而那個時候,也正是我們下手的最好機會。鐵勒這種人,可不是隨時都有機會下手的。」
「你的人品,值得我相信嗎?」蕭長車冷哼。
李大錘一臉的委屈模樣:「你這樣說,可就是太傷人心了,三年前你追殺阿斯圖,只不過傳了一個口信給我,我可是盡起精銳,死死地替你拖住了兀圖那個傢伙。」
「無利不起早,那是你看中了兀突擄掠來的那幾萬青壯、婦孺!」蕭長車怒道:「還有,在我面前,不要裝出這種模樣。」
李大錘立即正色道:「不管怎樣,值得一試是不是?你畢生願望是滅掉北元,那麼,一個死的鐵勒,會讓你將來的路走得更加的順暢,而一個活著的鐵勒,會增加更多的困難。」
「你的計劃,是我們聯合突然發動對寶州城的攻擊,而鐵勒本是一個極其小心的人,這樣的情況之下,絕對不會留在這樣的險地,肯定會立即離開,而且不會帶太多的人手。」蕭長車道:「你我兩人,則在外面殂擊他。」
李大錘衝著對方豎起了大拇指:「鐵勒呆在寶州城內,我們動不了他。把他逼急了,他在寶瓶城這樣的地方亮明身份,我們反而不好殺他了。但如果他因為不想被大軍圍攻,也不想嚴聖這顆棋子被暴光引起我們的警惕,那他就只能輕騎簡從悄悄地離開寶瓶城,這,就是我們的機會。」
「鐵勒無聲無息地消失在這個世界之上。」蕭長車的聲音越來越大:「世人不知道他來過寶瓶城,我們自然也不會承認他來過。」
「一個死掉的人,不管他過去有多麼顯赫的權勢,但死了就是死了。那些活著的人,最關心的是如何去瓜分他遺留下的東西,至於調查真相什麼的,反而顯得不重要了。死了,就不再有太多的價值。」李大錘補充道。
「事後,我要寶瓶城!」蕭長車逼視著李大錘:「你有泰安城了,而我的遠安則是一個窮困之地,我需要一處活水之源。」
「我要嚴聖的水師船隊!」李大錘笑著道:「以後泰安城與寶瓶城便能聯成一氣,再加上你的遠安城,這就成了一個鐵三角,在這個三角區內,儘是你我的勢力範圍。」
蕭長車低頭凝視著地上的地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成交,想來你已經擬定好了計劃是吧?」
「自然!」李大錘道:「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蕭長車腳尖一挑,地上的地圖飛了起來,他卷巴卷巴直接便插到了腰帶之上,然後盯著李大錘道:「既然已經萬事俱備了,那還不準備動起來?留在這裡做什麼?等我請你吃飯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