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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變臉

  第15章 變臉

  飛馳而來的騎士並不多,不過區區百餘騎。

  為首的令狐知書並不為太多人所知,但在關外這片土地之上,令狐這個姓,本身就代表著一種特殊,沒有人敢不給這個姓的人三分面子,七分禮遇。

  關外,姓令狐的人不在少數,既有統兵大將,也有帥府幕僚,還有地方大員。多年以來,令狐野從最初的偷偷摸摸,到現在的大張旗鼓,用自己的親族組成了一張涵蓋了一切的大網。

  令狐氏是一個大族。

  優秀的人才,是一丁點兒也不缺乏。

  自從令狐野在關外掌控了大局之後,令狐氏族的精英子弟,便開始大規模地出走關外,至於留在關內的那些子弟,基本上都是一些混吃等死的二世祖和垂垂老矣的老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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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人,差不多便可以算是人質了。

  其中名義上的令狐氏族長令狐秋,現在還在長安任職呢!

  隨著這些年令狐野在關外的權力愈來愈鞏固,愈來愈強大,令狐秋的官職也穩步地開始升遷,從一個正五品的諫議大夫,一路升到了從三品的御史大夫。

  在張若被貶出長安的時候,據聞朝廷中甚至有人提議要將令狐秋的爵位,直接提升到從一品,以用來安撫令狐野。

  留在朝廷控制範圍內的令狐氏族人,都是屬於可以被犧牲的對象,包括他們的現任族長令狐秋,一旦令狐野真想做點什麼的話,那些人必然會成為祭品。

  不過這又算得了什麼呢?

  留下來的這些人,一輩子錦衣玉食,為所欲為,他們能為家族作出的貢獻,那就是在需要的時候,為了令狐這個姓氏去死。

  這已經是他們最大的價值了。

  也是他們能為令狐氏作出來的最大的貢獻。

  所以,在關外的姓令狐的,基本沒有廢物。

  而能在關外身居高位的,更是精英。

  像令狐知書這樣外界所知不多,卻為李大錘、蕭長車這些人無比重視的,就可以稱之為一個奢攔人物了。

  令狐知書是大帥府的記室參軍。

  簡單點兒說,就是令狐大帥的筆桿子,幫大帥起草奏摺、軍令及其他各種文章,同時負責人員招聘、慰問、撫恤、祭祀、朝覲之類的事情。

  品級並不高,但卻是真正地握有實權。

  而令狐知書這位記室參軍就更加地不同了一些。

  因為他還負責著關外大軍的情報統籌工作以及令狐大帥一些不想讓外人知道的事情。


  鐵幕這個大帥的私人機構,蕭長車知道,而對於關外諸大勢力而言,則更是如雷貫耳了。

  因為大家都幹些見不得人的事情,所以平時打交道的時候就少不了。

  當面哥哥哥哥喊得親熱,

  但只要有機會,摸出刀子捅人,那簡直都是不需要思索的事情。

  當然,該合作的時候,那絕對是通力合作。

  能黑吃黑的時候,

  也絕對不會有半分猶豫。

  令狐知書是關外軍事集團的一個極重要的人物。

  但這個人一向是很少離開振武城的。

  可現在他來了。

  蕭長車深深地看了一眼李大錘,

  這個人與大帥府有糾葛,他還與泰安城主有很深的關係,他有著不為外人所知的強大的軍事力量。

  可是他卻將這所有的一切都深深地隱藏了起來。

  外人以為他只是一個手段莫測,讓官府都忌憚、無可奈何的悍匪,殊不知在有心人的眼中,這些,只不過是對方的一個障眼法而已。

  自己與這個人認識好幾年了,但卻從來沒有看清過這個人到底想要做些什麼。

  「倒是要見識見識你到底使了什麼手段!」他冷冷地道。

  李大錘笑道:「你真想知道?」

  蕭長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眼角上翹,嘴角緊緊地抿了此來,配是他一張好看的容貌,端地是讓人見之難忘。

  作為三品游騎將軍的蕭長車,雖然是令狐野的下屬,但卻很難得地保持著一定的獨立地位。

  他是關外本土集團的代表人物,

  有著廣泛的本地根基,

  自身又武力超群,軍事能力卓越,

  是令狐野非常忌憚,卻又不得不依靠的人物。

  而蕭長車本人,其實也是在關外這個軍事集團之中非常努力地想要保持著自己的獨立性。

  令狐野這個人,拋開武道、軍事上的造詣,在政治手腕上的能力,遠非蕭長車能比擬,隨著本土勢力倒向令狐野的人越來越多,蕭長車這些年來的壓力愈來愈大。

  這也是蕭長車不願意與李大錘翻臉的原因所在,

  李大錘這個人極其複雜,與關外幾乎所有的勢力都有交集,好像都能拉上關係。

  但似乎又誰的面子都不賣。

  據蕭長車所知,令狐知書手底下負責的某些生意,便被這個外號叫李大錘的傢伙,劫了好多次。


  而每一次的最後,都是不了了之。

  這個李大錘,竟然還堂而皇之地曾經出現在了大帥府,成了大帥的座上賓。

  蕭長車思忖著這裡頭的錯綜複雜,愈理愈亂的線頭,頗感頭痛。

  比起剿滅流匪,硬抗北元,處理這些關係當真是更讓他覺得吃力。

  他突然痛恨起自己來。

  如果自己的武道修為突飛猛進,踏入了先天之境,那麼什麼魑魅魍魎,盡可一刀斬之,哪裡來這眼前許多煩惱。

  馬蹄聲如雷,百十騎飛快地便到了兩軍對壘的中間。

  令狐知書剛剛三十出頭,鬍鬚梳理得整整齊齊,黑色的幞頭之下,臉上滿上風霜侵襲之後留下的印記,一張國字臉方方正正,刀砍斧鑿一般地稜角分明,這個人比蕭長車大不了幾歲,但猛一看,說他們是兩輩人,也毫不違和。

  勒停馬匹,令狐知書先是看了一眼那壘得高高的京觀一眼,嘴角下拉得愈發厲害了一些,衝著蕭長車拱了拱手,道:「蕭將軍,辛苦了!」

  「剿匪滅盜,份內之事,算不得辛苦,大帥安好?」蕭長車點點頭,臉上亦是沒有半分笑容,滿臉都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

  他是朝廷三品大將,令狐知書雖然權重,但卻只是大帥的私人幕僚,他不還禮,自然也算不得失了禮數。

  「大帥安好。」令狐知書的臉上總算是有了點兒笑模樣,「滅元快滿周歲了,大帥可是替滅元準備好了珍貴的禮物,到時候,必然能讓蕭將軍你滿意。」

  蕭滅元,便是蕭長車搶來的那些左賢王的寵妃替他生的兒子,也是蕭長車唯一的兒子。

  取名蕭滅元。

  簡單直接。

  「替我多謝大帥,等忙過這陣,蕭某會去振武城向大帥述職!」

  「倒也不必著急,反正離年節也不遠了,到時候關外大將們都會齊聚一堂,到時候一塊兒辦,更加的省事!」令狐知書滿意地道。

  不管蕭長車如何,但只要他對大帥保持恭敬,便是一個很好的結果。

  令狐野之所以對蕭長車異常地容忍,是因為蕭長車對於長安的那個朝廷,並沒有多少的好感,這傢伙最大的念想,便是滅了北元,將北元的那些王公貴族們砍了腦袋,一個個的壘成京觀。

  所以,只要令狐野仍然與北元是敵人,仍然與北元作戰,仍然以滅掉北元為己任,那蕭長車絕對會肝腦塗地的為令狐野效力。

  蕭長車的目光轉向了令狐知書的身後一個用大氅緊緊地裹著身體,在馬上縮成一團的白髮老頭身上,卻是罕見地拱了拱手道:「常老,好久不見?」


  馬上的老頭卻是笑咪咪地道:「蕭將軍,是一年零一個月未見。上一次見面,還是去年伱去振武城述職的時候。」

  「常老去年指出了蕭某武道之上的缺陷,今年蕭某自覺進步甚大,有空還要請常老指教!」

  「看出來了,看出來了!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常老連連點頭,對蕭長車笑得甚是和藹:「也多謝你送的禮物。」

  「不過是些人參首烏罷了,身外之物,不值一提!」蕭長車淡淡地道。

  這個常老,姓常名建,是大帥府的頂尖兒供奉,俱說境界已到了玄元之巔,九品上。

  只不過先天一關,始終摸不到半點門檻,隨著年齡增長,身體機能開始下降,竟然有跌境之憂,平時便靠著無數珍貴的藥物來保持身體的機能,維持現有的水平。

  可是不能踏進先天門檻的話,這些藥物再好,也都有失去效果的一天。

  常建投靠令狐野,一來其人本身便是關外俊傑,身後還有一大家子,依靠令狐野,可以讓家族興旺。二來以他的身份成為令狐野的供奉,很多連他也很難弄到的珍貴藥物,對於令狐野來說,卻是輕鬆便能得到,也算是一箭雙鵰。

  「記室今日匆匆來此,有何貴幹?」與常建寒喧了幾句,蕭長車回過頭來,臉上的笑容又神奇地沒有了,寒著一張臉問道。

  「聽說張學士過來了,大帥讓我來迎一迎。張學士對我關外大軍有些誤解,大帥想要親自與他解釋解釋,張學士乃天下名士,如果能與關外將士冰釋前嫌,對於我關外十萬將士,數百萬百姓,對於抗元大局,都將是莫大的好事!」令狐知書道。「在路上,我又聽說這一路上馬匪聚集,生怕出了什麼事,所以只能快馬趕來!」

  聽著這話,蕭長車的臉陰沉得似乎要滴下水來,以鞭往對面一指:「那個姓張的就在那裡,你要去見便去見吧!」

  說罷,拋下了令狐知書,逕自拍馬走到了李大錘跟前:「李大錘,我有話跟你講!」

  (本章完)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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