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宋百戶上任

  老軍戶又帶著宋飛查看營房。

  營地大概有2000平米，全部用黃泥和木頭圍成，在雨水的侵襲下，肉眼可見的破敗。

  僅有的磚石結構房屋，是宋飛這個百戶居住辦公場所，大概20平米，房頂低矮，逼仄。

  房內陰暗潮濕，雖然軍戶們已經打掃了一遍，一股發霉的味道還是很明顯。

  旁邊的木頭房子是武器庫，裡面有長矛和大刀，數量各有100多把，但基本上都鏽得不能用了。

  這裡靠近海邊，對鐵製品腐蝕的特別厲害，壞掉的武器得不到及時更換，慘不忍睹。

  挨著武器庫的是一排普通士兵的營房，500平方的木頭棚子裡面全是木板做的大通鋪，住100多人完全沒問題。

  大通鋪除了幾個值班守營房的士兵，其他人基本都住在自己家裡，沒有戰爭的時候，他們只是一個農民。

  唯一令宋飛感到欣慰的是一旁的木頭棚子裡居然有8、9匹軍馬，雖然看起來瘦骨嶙峋，但畢竟是軍馬，骨架看起來很大。

  老軍戶平時在這裡管著營房鑰匙，照顧軍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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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軍馬只有草吃，原來有十幾匹馬，病死了幾匹。

  「富貴，把我們帶來的糧食拿來熬粥。」

  到了晚上，軍營散發出濃烈的米粥香味，所有軍戶都用充滿渴望的眼神盯著煮粥的大鍋。

  「開始發粥。」

  宋飛一發話，大家就瘋狂往前涌，生怕慢了就喝不到了。

  「每個人都有，排隊喝粥。」

  宋飛呵斥到，但仍有幾個不守規矩。

  「富貴，把那幾個抓起來，每人5軍棍。」

  張富貴帶領鄉勇們，老鷹捉小雞一樣把幾個搶粥的青壯抓起來打軍棍。

  慘叫聲提醒了所有軍戶，這是在衛所，而面前這個男人是他們的長官。

  大家都喝到了粥後，宋飛說道：

  「明天早上，所有人過來登記，我要了解你們的情況。」

  「來的人每人都可以喝一碗粥。」

  當所有軍戶都散了的時候，趙千戶派人送來了一批物資。

  厚衣服50套，長矛30把，大刀30把，軍馬草料1000斤，糧食600斤，軍餉200兩。

  百戶周桂發、鄭剛強也一起捎來了各500斤糧食。

  趙千戶送來這些物資，一是看宋飛有剿滅海盜的實力，初次上任，有心交好，二是宋飛送了他一對「水晶獅子」，在趙千戶看來起碼值500兩銀子，也算是禮尚往來，更何況，這本身就是宋飛這個百戶應得的物資。

  只不過層層剋扣，到宋飛手裡，有這麼多東西還算趙千戶有良心。

  睡在充滿霉臭味的房間，宋飛陷入了沉思。

  本來自己已經是千萬富翁了，不占賭毒，一輩子紙醉金迷都花不完，現在到了明末回不去了，沒有現代物資做後援，一切都得精打細算。

  兩手準備，一是優先給玉佩充電，只要能再次打開蟲洞，一切都會變得容易。二是要做好永遠不能回去的打算，利用現在百戶身份，經營好自己的實力。

  一大早，宋飛就被張富貴叫醒。

  「大人，所有軍戶都過來集合了。」

  今天過來的人比昨天還多，有400人左右，估計除了實在動不了的都過來了。

  大家看著新長官，眼神里或多或少都充滿了期待，畢竟昨天都喝到了熱粥，這和之前只知道呵斥他們的長官有點不一樣。

  宋飛站在一個木台子上，向軍戶發表自己第一次正式講話：

  「從今天開始，每名在編士兵恢復日常訓練。」

  「吃住在營地，糧食由我供應，被子生活用品自理。」

  「我承諾永不摳扣大家軍餉，上面發多少，你們領多少。」

  「大家去老軍戶那裡做登記，每名在編士兵領1兩銀子。」

  「既然是軍人，以後做任何事都要聽命令行事，違令者，軍法處置！」

  底下軍戶個個愕然，從他們祖輩起，就沒有不摳扣軍餉的長官，軍戶在家們種地，很大一部分進了長官口袋。

  這新來的宋百戶，既不要大家種地，要求大家在營地訓練還包吃，甚至當眾承諾上面發多少，大家領多少。

  這是要變天了嗎？

  老軍戶叫魏慶全，按照宋飛的要求記錄軍士年齡，姓名，家庭人口，特長手藝。

  每登記一個，發1兩軍餉。

  原本一直麻木的軍戶拿到真金白銀時，紛紛激動起來，大家半年沒拿到軍餉了，一家子省吃儉用，忍飢挨餓大半年了。

  臨近年關，有了這一兩白銀大家能購買米麵，稱兩斤肥點豬肉，給孩子扯幾尺粗布，做幾件新衣裳。

  大家紛紛向宋飛行禮表示感謝。

  登記完，粥也煮好了，所有人分到了一碗濃粥。

  有幾個老者喝完粥，激動得紅了眼眶，跑到宋飛面前磕頭，嘴裡還不停說道：

  「大人心善，祝大人公侯萬代！」

  「祝大人公侯萬代！」

  宋飛一一扶起老者：

  「聽說咱們百戶還有很多孤寡患病的軍戶是吧，你們領我去看看。」

  宋飛安排二班家丁帶領軍士在營地訓練。

  自己帶領張富貴和一班家丁，拿著趙千戶拿來的50套厚衣服及糧食，在幾位老者的引領下來到轄區特別困難的軍戶家裡。

  圍觀的軍屬緊緊的跟在後面，看這宋大人到底要做什麼。

  第一戶是一個50多歲的老婦，家裡兩個兒子剿匪犧牲了，全家只剩一人，自己患有嚴重關節疾病，靠撿野菜和周圍軍戶偶爾接濟為生。

  宋飛見她時已經是餓的有點神志不清了，躺在一張潮濕惡臭的床上，等死的狀態。

  在其他老者的攙扶下，老婦還要掙扎著給宋飛行禮，宋飛立馬制止了。

  當著所有人的面，宋飛大聲說道：

  「兒子為國捐軀，母親卻差點餓死，這是我們做長官的失職，以後這孟老婦人由我贍養！」

  說完安排附近一個村婦照料孟老婦人，每月來百戶所領米20斤，拿出一套厚衣服送給老婦人。

  第二戶是一個40多歲的軍戶，抗擊海盜時斷了一條腿，終身未取，孤寡一人，現在有了殘疾，掙扎活著。

  一共走了40多戶，基本上都是戰鬥負傷或者是家裡人口多患有重大疾病，勞動力不夠，養不活自己的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