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6章 報復趙傳薪
第1056章 報復趙傳薪
「在中東鐵路安插臚濱府人員?此事萬萬不可!」
宋春鰲側著頭問:「米括維爾斯克公爵,既然你認為不妥,那要不安插鹿崗鎮人員?」
「……」米括維爾斯克臉紅脖子粗強調:「我是說,中東鐵路不能安插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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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濃重的酒氣撲面而來。
宋春鰲哈哈一笑:「公爵,我想你誤會了,這並非我的決定,而是趙傳薪所言,你不妨去找他說理。」
米括維爾斯克客氣一收,原形畢露:「我上哪去找趙傳薪?我要是能見到趙傳薪,我還來找你?我要是見到趙傳薪,我就會當面問責他……」
忽然,宋春鰲起身,瞪大眼睛看著米括維爾斯克後面:「竟然是趙……」
米括維爾斯克悚然一驚:「啊?我要當面問責他,冬天衣服怎麼能穿這麼少,受了風寒如何是好?」
說著,他僵硬著脖子轉頭。
他看見宋春鰲的隨從站在他後面,手裡拿著個笊籬。
宋春鰲嗔怪道:「竟然是笊籬?你沒事拿個笊籬做甚?」
米括維爾斯克:「……」
隨從不明所以:「大人,你回來時候不是說看多了血腥場面,要喝點老母雞參湯壯壯血氣以免夜裡發噩夢?我準備殺雞。」
「這樣啊,那快去吧。記得,殺雞麻利些,別像以前,萬一嚇到咱們交涉局養的那隻猴子就不好了。」
米括維爾斯克忽然想起,好似中國有個成語,叫什麼來著?
叫什麼又是雞又是猴的?申猴酉雞?不,是另一個。
隨從樂了:「大人,你莫非在說殺雞駭猴?」
「什麼殺雞駭猴?」宋春鰲大怒:「你這麼說是在罵誰呢?」
隨從懵了:「我,我,我罵這個笊籬,笊籬啊笊籬你可真是不省心!」
「好了下去吧。」宋春鰲轉頭問米括維爾斯克:「公爵,方才咱們說到哪裡了?」
米括維爾斯克有些不敢口嗨了,萬一趙傳薪真出現怎麼辦?
就像狼來了的故事。
他咳嗽一聲:「宋大人,若非你和宋知府告知趙傳薪,他又豈會得知長春府的事情?若非你和宋知府慫恿,趙傳薪又怎麼會想在中東鐵路安插人手?」
鐵路有多重要呢?
完全可引發一場戰爭。
二十年後,關外就有一場因此而生的戰爭。
宋春鰲正色道:「公爵大人,我與趙傳薪並無瓜葛。他所言全是自作主張。
總之,不是我找的他,此言若虛,就同我隨從刀下之母雞,立死!」
宋春鰲賭咒發誓。
米括維爾斯克見在這裡討不到好,只能悻悻起身,也不告辭,拂袖出門。
院子裡。
隨從給了母雞脖子一刀。
然後將雞丟在地上,等它流血而亡。
卻見母雞一個鯉魚打挺,站起來就跑,邊跑邊飆血。
「艾我焯,怎麼又沒死?」
米括維爾斯克見了這一幕若有所思。
……
趙傳薪殺完人,
神清氣爽。
「我怎麼會有這麼變態的想法和感受?」趙傳薪不可思議。
星月問:「那你打算如何處置這種精神狀態?」
「額……」趙傳薪思考:「我先吃頓烤盤牛肉,去海邊摳倆生蚝,喝一杯龍舌蘭帶蟲子的那種,之後洗個澡睡一覺。」
星月:「這倒是個解決辦法。」
為了吃上生蚝,趙傳薪跑去了日本廣島。
他說吃倆,結果摳了一箱。
「好東西,冬天生蚝叫海中牛奶。」
星月嫌棄:「海中牛奶原來是腥的。」
回去後,趙傳薪在石塔烤肉烤生蚝。
星月則操縱黑色傀儡工匠擺弄13號小球:「我已經從這個小球中提取出驚人的智慧。」
趙傳薪將烤好生蚝連湯帶肉和蒜蓉一口放入口中:「唔……自從你有意識後,就學會了吹牛逼。」
「愚蠢的人類。」
趙傳薪望向書架:「書給你拿回來了,怎麼沒見你看?」
星月收起13號球碎片,操縱黑色傀儡工匠爬上書架,開始翻閱。
它閱讀速度=翻書速度。
以前星月多半沉默,做事一絲不苟,當完成才會向主子報告:奴才大功告成。
現在的星月,一邊讀書一邊碎嘴子。
「居然是這樣?」
「我可真是沒想到。」
「幫了大忙了。」
「呀,醍醐灌頂……呀,說早了,什麼醍醐灌頂,簡直是灌腸一樣令人作嘔。」
趙傳薪猛拍桌子:「食不言寢不語。」
星月翻書動作頓住:「這句話意思是,你吃飯我不能說話,你睡覺我不能說話?」
「嗯,兩千多年前孔老二就煩透了他的弟子們叨逼叨,故有此言。」
星月繼續翻書。
「這麼蠢的人居然還有臉寫書?」
「狗屁不通。」
「這句話說到了點子上……」
趙傳薪:「……」
生蚝吃多了。
第二天早上,趙傳薪睜眼後,感受到自己鋼鐵一般驚人的意志崛起。
趙傳薪起床洗臉照鏡子,對鏡中英俊的一塌糊塗的身影點點頭:「要懂得克制欲望,要珍愛身體!」
「好看的皮囊一文不值,唯有這種堅如磐石的意志力才彌足珍貴。趙傳薪,你可真他嗎是我輩楷模。」
等穿好了衣服,他嘶了一口氣:「算了,還是得釋放釋放,順便去看看我閨女。」
星月叫住他:「等等,我昨夜將書全部看完,明白了一切。」
「什麼?」
「那根絲線,是紋骨用的。」
憑藉意志力什麼都克制不了,但打岔可以。
趙傳薪立即忘記了有的沒的:「啥意思?」
「紋身,紋骨,明白?」
趙傳薪:「紋骨頭等我死了讓人觀摩?」
「我的意思,如果你肯讓我在你脊柱上開個口子,以後或許你就不必帶反力肩帶。這絲線叫符文通路,可模擬符文碎片,每根符文通路只有一次模擬機會,上次它掉進了反力符文碎片當中,再無法更改。」
趙傳薪遲疑:「你不會讓我癱瘓吧?」
「你還信不過我麼?」
……
快過年了,外面傳來太鼓的迴響。
宮下太吉胸前掛著銅眼吊墜,在東京歷年火災漏網之魚的一棟木屋裡跪坐。
他對面還有兩人。
他們是那天晚上宮下太吉揍趴下的人之二。
這兩人一胖一瘦。
胖的問:「老大,那天晚上,你為什麼要回來?」
宮下太吉面色嚴肅:「我想起郵箱裡的信濕了,我得回去擦乾,不能讓東京人小覷我。我見你們同伴逃跑,就將你們拖走,不然警察會找到並逮捕你們。」
瘦的恭維:「老大,我們服了,你真能打。」
宮下太吉嘴角一扯:「我能打,是因為我有信仰。」
胖的來興趣:「老大,你的信仰是什麼?」
「炸死天皇!」
「那我們要怎麼炸死天皇?」
宮下太吉毫不猶豫說:「成立反趙社!」
胖的嚴肅起來:「好,今後我們反趙社的目標就是——炸死天皇!」
瘦的感覺怪怪的,又說不上來。
他說:「老大,我叫……」
「別說。」宮下太吉打斷他:「不要告訴我你們的名字,我們最好起綽號,今後以綽號相稱,畢竟炸死天皇一事非同小可。」
胖瘦對視,彼此點頭,認為老大考慮周全。
胖的說:「我有個主意,我們叫牛、馬、羊。」
宮下太吉皺眉:「我們非得是畜生麼?」
瘦的想了想說:「對,牛馬羊太難聽。我們的綽號,最好不要惹人矚目。依我看,就叫誰,什麼,不知道。這樣喊出綽號就很低調了。」
宮下太吉眼睛一亮:「你果然是個人才。」
瘦的露出矜持的笑:「老大謬讚了。」
胖的急忙說:「老大,我就叫——什麼。你看如何?」
「可。」宮下太吉點頭:「那我就叫——不知道。」
瘦的出的主意,他後挑綽號也無所謂,他說:「那我就是——誰。」
「老大,咱們接下來怎麼做?」
宮下太吉想了想:「我們要鬧出點動靜,吸引反趙社注意,讓他們主動來找我們。」
瘦的迷糊:「老大,我們不就是反趙社麼?」
「不。」宮下太吉臉色嚴肅而正經:「我們是真·反趙社,而國內還有一夥假·反趙社,他們不務正業,總惦記著炸趙傳薪,這不好。我們要找到他們,糾正他們的錯誤,讓他們加入真·反趙社跟我們一起炸天皇。」
胖瘦懂了,點頭。
一個組織嚴密,結構完整,信仰堅定,目標明確的反趙社成立了。
……
自從南滿鐵路鹿崗鎮支線列車被炸,假·反趙社便分為兩派。
以魁首青木宣純為主是保守派,以磯谷廉介為首的是少壯激進派。
青木宣純欣賞磯谷廉介有勇有謀,但不滿他私下激進行動。
趙傳薪四處樹敵,殺人如麻,卻能安然活到今日,豈是易與之輩?
這樣只會激怒他。
果不其然。
樺太廳被炸,北海道廳被炸,皇居被炸,招魂社被炸……
一連串報復接踵而至,炸的全日本目不暇接。
後來乾脆引發連鎖反應,導致底層百姓打砸-搶。
青木宣純不知道罵了多少句蠢貨。
磯谷廉介總是低頭,一副乖乖認錯的模樣。
但轉過頭,該幹啥照舊。
眼瞅著反趙社因內部矛盾,即將變成一團散沙的時候,明治派人來了。
來人是牧野伸顯,曾進過外務省,後來又在各地任地方官,因外交功績被授予男爵勛位。
但此時,他以西園寺公望內閣文部大臣身份前來。
青木宣純和磯谷廉介受寵若驚。
「大人。」兩人躬身。
「你們不必緊張,此來不是問罪,而是賦予你們重任。」
兩人心下一喜,等待牧野伸顯下文。
「你們反趙社,從今日起,將被內務省承認。」
此言一出,連青木宣純這等老謀深算的間諜都難免震驚、狂喜。
牧野伸顯繼續道:「然而,只有少數人知道此事,對外我們一概不承認。」
這話又讓兩人的心稍有失望。
他們多希望有國家背後支持他們和趙傳薪對著幹。
牧野伸顯又說:「不過,內務省會給你們最大限度支持,軍部同樣如此。今後,你們武器、炸彈、訓練、經費將由內務省、軍部提供。你們將直接對我負責。」
磯谷廉介年輕,最近還跟青木宣純的女兒勾搭上,正意氣風發,難免忘形。
他率先開口:「為天皇效忠至死不渝。敢問大人可有行事計劃?」
青木宣純不滿的瞟了他一眼。
牧野伸顯是純粹的政治家。
他將一切看在眼裡。
他鄭重道:「陛下咽不下這口氣,想要報復趙傳薪。然而,山縣公爵和首相大人更傾向於平息事端,壓住洶洶民意。這其中的分寸,你們能理解麼?」
「哈衣!」
「現在,我給你們兩個任務。第一,招兵買馬。第二,制定一個計劃呈給我看,如果可行,我會大力支持。」
青木宣純問了個很微妙的問題:「陛下有沒有提到他想要看到的報複方式?」
牧野伸顯笑了笑。
他說:「有,但是我要先看你們計劃,再做計較。」
青木宣純和磯谷廉介坐直身體。
這是要考校?
等牧野伸顯離開,青木宣純對磯谷廉介說:「磯谷,招兵買馬一事你來負責,我負責制定計劃。」
磯谷廉介猶豫。
這樣分配有好處也有壞處。
好處是他可以在招人時邀買人心,壞處是計劃才是反趙社邁入正軌關鍵性的第一步。
「嗯?」青木宣純眼睛支棱起來:「你不願意?」
「願意!」磯谷廉介趕忙低頭。
「那就去吧。」
「招人有標準麼?」
「我們反趙社組織鬆散,結構不全,所以普通成員暫時招募有勇氣聽話的人,否則膽小者光聽到趙傳薪名字就會嚇到做噩夢。此外要招募具備策劃能力,以及官界和財界內發展有才能的人加入。」
這還是他辦情報的老一套。
即馬前卒要莽,指哪打哪。
背後的人,有懂得如何戳傻狗上牆的,有財政兩界有能力卻沒發跡的人。
發掘這種人,日後反趙社都能用上。
「哈衣。」
……
薩哈林維和局。
風雪吹斷樹枝,刮到了電報線。
因為處於維和局境內,北島毛子請求列維坦進行線路維修。
列維坦修倒是修了,但順便扯斷另外一根電線。
薩哈林電報線路由7米素材電桿架設,即那種沒有經過油浸的木材杆,彎鉤瓷瓶上架設5條5毫米鐵線,線杆距離為80米。
北島的毛子傻眼,弗·奧·科諾諾維奇派人來問為何有根電報線斷了通訊?
列維坦告訴來人:「我切斷的。」
「大人,可這是為什麼?」
列維坦聳聳肩:「我們有一部摩爾斯電報機,但是沒有線路。趙傳薪大人本來想在你們線杆上架線,後來下雪了。既然找我來維修,那正好,我掐斷一條,等你們來找,我直接向你們要一條線路。」
來人都聽懵了,趕忙回去匯報。
弗·奧·科諾諾維奇聽後大怒:「列維坦這個蠢貨,他們想要一根電報線,為什麼不直接說?非得要切斷麼?」
他只能答應,畢竟他也擔心趙傳薪會去北邊炸毀他們公署。
於是,維和局在冬天用上了電報機。
只是,列維坦對維和局的人說:「只能發無關緊要私人電報,公務千萬不能發,他們會截留電報內容。」
維和局自由民炸鍋。
這可太好了。
在趙傳薪不知情的情況下,維和局多了一個錢財進項,日進斗金不為過。
中村健帶著俄人流放犯少女,在彼得·格雷賓陪同下來到維和局電報局。
列維坦天天在這看著,擔心鬧出亂子。
中村健見了他,露出討好的笑:「大人,您好。趙大人呢?」
列維坦聳聳肩:「聽他秘書白坂祈美說他身體有恙,擔心去酒館會感染居家養病,或者養傷,誰知道呢?」
中村健寒暄兩句,對少女說:「克拉拉,你去發電報吧。」
克拉拉羞怯中帶著激動,快步過去告訴電報員地址和發送內容。
發完,中村健肉疼萬分的掏錢。
每個字8戈比,克拉拉發了十個字,80戈比。
再多發3個字,便要1盧布。
克拉拉守在電報機旁,回頭激動的說:「中村,我居然給符拉迪沃斯托克的未婚夫發了電報,這太了不起了。」
彼得·格雷賓幸災樂禍:「你的錢或許要打水漂了,我要是你,就會抓緊利用這段時間好好折騰她。」
中村健內心不爽,表面嘴硬:「胡說,我們是朋友。」
過了好久,一封電報發回。
克拉拉激動的跳了起來,又回頭喊:「中村,我收到了符拉迪沃斯托克的回信。」
中村健小聲對彼得·格雷賓嘟囔:「有什麼了不起?我也能從符拉迪沃斯托克發電報,我只需要走到那再把電報發回來就成。」
彼得·格雷賓嗤笑一聲。
只是,克拉拉抱著電報回來,哭了。
中村健納悶,問她:「哭什麼?難道你和我一樣不識字?」
「……」克拉拉哭訴:「不是,我們的婚約解除了。」
中村健嘴角根本壓不住,嘴上卻道:「這樣啊,真是令人遺憾,我替你感到傷心,彼得把你手絹給我擦擦眼淚,嗚嗚嘿嘿嘿……」
當他們走出電報局後,看見趙傳薪在石塔外曬太陽。
中村健趕忙跑去:「大人,你好呀。」
趙傳薪穿著毛茸茸睡衣,帶著棉手悶子扶著牆站立:「哦,是你小子啊?咦,那是誰家的毛女,哭唧尿腚的,真是丑啊。」
「……」中村健急忙介紹:「大人,她是克拉拉,現在住在我家裡,我正在給她辦理維和局自由民身份。大人,你受傷了麼?」
到嘴邊的話被趙傳薪咽回去。
他眼睛一轉:「是啊,傷挺重,在背後,走路都困難。」
「啊?這麼嚴重?」中村健眼珠子嘰里咕嚕的轉:「大人,此事千萬不可宣揚,否則你有大麻煩,我們自由民有更大麻煩。」
「知道了知道了,放心吧我會注意,沒想到你小子還挺機靈。」趙傳薪說著,扶著牆慢慢挪步:「哎呦哎呦……這後背疼的……」
聲音之大,周圍皆可聽見。
中村健:「……」
遠處的監視者:「趙傳薪受傷了,受了嚴重的傷……」
(本章完)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