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送宥陽長柏序》
第21章 《送宥陽長柏序》
一晃,一個月的時間匆匆而逝。
清晨,微風輕拂,不冷不熱的天氣讓人心底愉悅。
「姐夫貴為當朝狀元,不知有什麼禮物送給我們啊?」
「要是不給,就不讓進!」
「對對!」
盛府中門大開,楚鴻著大紅色喜服,身旁則是弟弟、親戚、家族子弟,也有【江南七子】這樣的好友,有雎陽書院裡的同學,這些都是前來慶賀壯行的人。
中門,盛華蘭的庶弟盛長楓和盛墨蘭、盛如蘭、盛明蘭這三個妹妹正堵在門口要禮物。
不過,年紀最小的盛明蘭望上去到底是有些膽怯,東張西望的眼神里既有期許,也有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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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鴻一身大紅色喜袍望著眾人,笑呵呵的示意親信不暮上前送禮,盛長楓送了字畫,幾個妹妹送的都是玉鐲子。
楚鴻又親自拿起一幅數米長的字畫送給沒有攔門的盛長柏,這是一位真正的君子。
相比於盛長楓手裡的名家字畫,楚鴻手裡這幅明顯是親手所書,看起來也沒有名家精髓。
不過,盛長柏可是嫡長子,又是盛華蘭一母同胞的親弟弟,楚鴻送的親筆字畫怎會簡單,不少人也都好奇的望了過去。
「《送宥陽長柏序》?」
「余幼時即嗜學。家無積書,無從致書以觀,每假借於藏書之家,手自筆錄,計日以還。」
「天大寒,硯冰堅,手指不可屈伸,弗之怠。錄畢,走送之,不敢稍逾約」
「嘗趨百里外,從鄉之先達執經叩問。先達德隆望尊,門人弟子填其室,未嘗稍降辭色。余立侍左右,援疑質理,俯身傾耳以請;或遇其叱咄,色愈恭,禮愈至,不敢出一言以復;俟其欣悅,則又請焉」
「宥陽盛氏長柏,流輩甚稱其賢撰長書以為贄,辭甚暢達。與之論辨,言和而色夷.謂余勉鄉人以學者.」
「嘶學子求學之艱,求學之誠盡在此處,千古流芳之作啊!」
「真是道盡了我等寒門學子求學之心啊!」
「狀元郎大才啊!」
「真不愧是【江南鳳雛】啊!」
「長柏兄有著如此這般的兄長,不日怕是將名揚天下啊!」
楚鴻看著驚訝而又羨慕的舉子秀才,倒也不覺意外。
這《送宥陽長柏序》的原版乃是《送東陽馬生序》,作者宋濂是明朝開國文臣之首、明初詩文三大家之一,這種大佬是真正苦讀詩書過來的,其間感悟描繪起來可謂是入木三分,論對學子求學艱辛的描寫可是獨一檔的存在。
這樣的文章,千古流傳也僅是尋常的事情,天下書生會不自覺的將這篇文章引為經典,作為作者的自己自然也將再次徹響天下,盛長柏的名字在裡面提了一嘴,也可以喝到一點湯。
畢竟,這可是「原創」。
而這,也是楚鴻準備的仕林養望的殺招。
隨著《送宥陽長柏序》的不斷發酵,他但凡人設不崩塌,聲望就會越來越高。
盛長柏望著這幅極為貴重的字畫,當即想要拒絕,可望著「宥陽盛氏長柏君則」這一句話,以及楚鴻示意他收下的神情,終究沒有拒絕,心裡激動的收起字畫,躬身行禮。
「則誠多謝兄長鼓舞,他日定當苦學,不負兄長厚望,金榜題名!」
「好,長柏,為兄等你金榜題名,他日再為你慶賀!」
楚鴻瀟灑一笑,帶著親朋大步踏入中門,迎接新娘。
……
「起轎!」
隨著媒婆的嗓叫,稍微有些寂靜的揚州城瞬息間便熱鬧起來。
楚鴻騎著高頭大馬,楚家的僕從抬著八抬大轎,鼓樂隊伍敲著喜慶的鼓聲,一行人從旁邊熱熱鬧鬧熱鬧的跟著。
而在人群中間,則是源源不斷的盛家僕從,他們或挑或抬,或抱或提,帶著盛華蘭的嫁妝從盛家出發,一路跟在迎親隊伍的後面,一箱箱的絲綢、綢緞、金銀、玉器、桌子、椅子、瓷器、字畫、梳妝檯、柜子,數都數不盡.
一路綿延長須,前面一部分僕從已然隨著新郎官楚鴻到了楚家,後面的人甚至都沒有從盛家出來,嫁妝綿延十里,紅花不斷。
這是真正的十里紅妝,也是大周朝的婚嫁特色之一。
大周朝有兩個婚嫁特色,一個是嫁娶服飾禮制,一個是高到無法估量的豐厚嫁妝。
一般來說,大周朝男低娶女高嫁,但總有男高娶女低嫁的情況。
如此,慢慢的在禮制上也就形成了兩種情況。
男低娶女高嫁,男子著大紅色喜服,女子則著綠色綴飾華服。
反之,男高娶女低嫁,男子高娶則著綠色喜服,女子著紅色華服。
在這個世道,女子的地位實在太低,要是嫁的丈夫不好,更是有可能被休妻。
如此,女子要是嫁錯郎,一生也就毀了,不少女子更是被虐待。
而就實際情況而言,女方被虐待其實並不是最令人擔憂的緣故,真正令人擔憂的其實是休妻。
女方一旦被休妻,女方家族肯定為此蒙羞。
也因此,豐厚嫁妝的風俗習慣慢慢形成。
如果女子的嫁妝足夠豐厚,一生都在花自己的嫁妝,不花夫家的錢財,就算是夫妻情感不好也不至於被虐待,夫妻就算是感情不好,女方也不花費夫家的錢財,夫家也不至於休妻。
這,其實也是另一種的花錢買平安的方式。
不過,到底是有夫妻的名義,也有夫妻之實,這種類型的花錢買平安和真正的花錢買平安也有著本質的區別。
豐厚嫁妝本質上是女方讓步後退求平安,慢慢的自然也形成了潛規則,夫家不得挪用女方嫁妝,否則就是無能的表現,一旦傳開會被人們唾棄。
所以,女方豐厚嫁妝買平安本質上錢財是在自己手裡,以後也是供養自己,而真正的買平安更傾向於搶劫錢財,兩者大不一樣。
就結果而言,豐厚嫁妝這一風潮的出現無疑使得休妻這一情況大大減少,女子依靠嫁妝往往也能一生衣食無憂。
不過,豐厚嫁妝也只能對付要臉的人,要是遇到不要臉的夫家,女方手裡的嫁妝說不定會被挪動,女子一生到底能不能富貴其實也得看夫家。
畢竟,有些人確實臉皮厚,硬生生願意頂著一生被人看不起的標籤也要挪用女方的嫁妝填補錢財上的虧空。
而且,就算是真的挪用嫁妝,夫家挪用嫁妝的消息到底能不能真正的傳出去其實也是個未知數。
這一點,更多的就看夫家的勢力和女方娘家勢力的差距,如果女方娘家勢力比男方低太多,那大概率是不了了之。
饒是如此,有不少的弊端,但也不能忽視豐厚嫁妝的帶來的優勢,那是一種道德上的制高點,因此豐厚嫁妝潮流也慢慢形成。
迎親的道路很慢,卻也很快,一行人浩浩湯湯的從通判府到知州府,熱鬧非凡。
到了楚家,在楚家耆老的主持下,楚鴻和盛華蘭牽著繡球叩拜蒼天、父母、夫妻對拜,又是各種各樣的禮儀.
不過,讓參加宴會的人比較驚駭的是,江蘇布政使,這位放在古代堪比諸侯的人物竟然也抽空來喝了一杯喜酒,隨行高官無數,一個個都是震一震就可以使揚州發抖的人物。
而韓章韓閣老也親自讓人從汴京送來賀禮,那是三位三品大員,特意請假趕來喝喜酒。
各地韓系官員,包括汴京為官的官員也或多或少讓人千里迢迢的送來些許禮物,這些禮物的珍貴與否先不談,就這份送禮物的態度就足以讓人震撼。
午時,一身喜袍的楚鴻遇到了一個意料之外,卻又並不覺得奇怪的人——顧廷燁!
前段時間,顧廷燁的外公白老太爺逝世,那是一位極為富足的鹽商,在汴京也有些許背景。
如果按照常態,白老太爺去世後肯定得風風光光的大辦特辦,揚州官員也願意給一個面子去參加。
可惜,他遇到了喜事,而且是楚鴻的喜事。
不出預料,白家選擇低調埋葬白老太爺,等到七七四十九天以後再以衣冠冢再下葬一次。
白老太爺的逝世在揚州沒有掀起半點水花。
楚鴻在汴京期間也數次與顧廷燁有過交流,甚至好幾次一起吃過飯,雙方勉強也算得上熟人,他知道顧廷燁這一次到揚州是為了白老太爺的家產。
不過,因為是喜事,楚鴻也沒多說什麼,只是熱情的邀請顧廷燁喝了喜酒,又讓顧廷燁有事說話,在這揚州地界,楚家的話還是很管用的。
顧廷燁大概是剛剛到揚州沒多久,不清楚揚州的實際情況,一切小心謹慎為主,也不敢胡亂行事說話,吃了兩杯喜酒就走了。
深夜
楚鴻輕輕踏入新房,深吸一口氣,感受著身體裡無邊的怒火和血液里沸騰的江海,笑呵呵的牽開盛華蘭的頭蓋。
「呼!」
燈滅。
「娘子,咱們歇息吧!」
「嗯哼.」
凹凸有致,柔軟溫和.
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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