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真叛還是假叛
「無銘小友,快進去說!」
無銘還在院中,剛走到門口就被等待他的周楓請進堂內。
周楓臉上掛著微笑。每走一步都似乎格外的瀟灑。三個月的操勞將這位年至三十的中年男子憔悴不安。睡不安,吃不飽。若是和以前想必相比,瘦的可不是一丁半點。
但是現在,他煥然一新。不再是以前的虎背熊腰。颯爽的英姿,笑容的臉頰將他改變。
「族長如此高興,乃是少族長和那秦無銘回來了?」
正在爭論的其中一位長老向周楓問道。頓時,喧鬧停止,寂靜隨之而來。
「沒錯,各位!他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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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楓重新回到座位,大手甩了甩衣尾,望著外面坐下。
「啊?他們當真回來了,族長?」
另一個長老對周楓問道。眼神沒有任何的渴望,反倒有種憤恨。但是卻沒敢表現出來。
而就當周楓想再次解釋時,周淮的聲音傳入堂中,給人一種未見其人,先聞其聲的感覺。當然這都是因為在坐的都是老熟人了!
「爹!我們,回來了!」
周淮一臉興奮的跑進,手中拿著一張方紙。遠遠看去密密麻麻的,似乎寫滿了文字。
在坐的眾人看見周淮如此高興,不由得也同其高興。憂愁似乎從未出現過。而無銘則緩緩走進去。剛進門,他就發現了那位不相信的男子。他此時真在思考著什麼,絲毫沒有發現眾人的興奮和無銘的觀察。
這個長老怎麼不高興呢?真是夠奇怪的!無銘心想,腳步沒有停下,只是看見周淮如此舉動,不免有點吃驚。一直走到中間時,他停下了。
「周族長,這次我和周淮的出詢可謂是收穫頗豐。」
「對啊,對啊!爹,我給你說。無銘可厲害了!一個人就讓整個金崖山的所有人加入我們的聯盟中!」
周淮立刻吹噓無銘,但是更多的則是事實。臉上得意洋洋的。
「一個人?整個金崖山的人?不可能,他不過是……」
那位長老一聽,臉上的痛苦之情愈加濃厚,他不相信以無銘一個人怎麼可能讓整個金崖山信服。但是,他卻說錯了!
「嗯?長老想說什麼?我不過是什麼?」
無銘剛進來就對這位長老起了疑心,現在又如此說。他明白自己的境界除了秦嘯天,沒有人知道,包括周楓和周淮。這位長老剛才一定是知道什麼,不然不可能有那種說法。
周圍立刻安靜,除這位長老之外的所有人都看向長老他。尤其是無銘,他的眼神,似乎格外的刺眼。長老竟不敢直視無銘眼睛。
「東長老,你這是何意?難道我周家得外援相助你不高興?」
「額……沒,沒有。我只是想說無銘小友小小年紀就能有如此才智,在下佩服!」
雖然這個理由被大家信服,但是無銘對於這位東長老,多了一份留意。看著此人內心莫名的有種熟悉感和仇恨感。
「罷了!無銘小友,你來說說你是如何一個得到金崖山的!」
周楓轉移話題使得場面不再詭異。而那長老也輕嘆一聲,剛才的質疑,已經給他嚇出一身冷汗。臉上都有些蒼白。
「周族長,雖然是我一人勸得的,但是周淮有些誇大其詞了!」
無銘嘎然一笑,然後細細講述。
「我和周淮聽說那金崖山最近不太安穩。似乎大當家正在處罰所有的當家。這使得金崖山的人數急劇下降。所以我和周淮就去了金崖山。」
說著,無銘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
「等我們倆到山門後,金崖山的大當家郭陵正好將在命手下將山門的牌位拆除。看見我們後,那郭陵停下手中活。」
「呦,這是誰家的小屁孩跑到我金崖山上來了!小子趕快下山去,當心我這快刀不長眼。」
郭陵一臉不懈的告誡我們。那時我本想著拿出點誠意的,結果周淮就……
無銘說著看向一旁的周淮,此時他的臉立刻紅潤,低頭不敢在抬起。
「小友繼續說吧,我下來好好收拾他!」
周楓也瞪了眼周淮,然後又輕聲對無銘說著。周淮剛想說什麼,看見周楓那惡狠狠的眼神後,又將頭底下。
「周淮一時憤怒,右手指著郭陵強硬的說「郭陵,你不要太囂張了!我們是聽說你最近人手缺少,特意過來幫你的。」我本以為因為周淮這麼一說,那郭陵就要發怒了,可誰知他卻笑了……」
此時的周淮微微抬起點頭,周楓也痴痴的望著周淮,不知道該如何對這個傻兒子說。鼻子立刻一酸,略有躊躇!真是夠奇怪的!
「那郭陵為何笑?之後又做了什麼?」
周圍的越來越好奇。他們作為長輩,和那郭陵定是打過交道的。他們一時疑惑,一向直性子的郭陵竟然會勸人離開,而且還笑,這是出乎常理的做法。他們莫名的擔憂。
「那郭大當家一聽是來幫他的,立刻就招呼身後的手下打開了寨門。」
「進去後,那郭大當家給我們講了為何要裁員,也問了我們幫他的方法。起初他是猶豫的,但是當他聽見是周家時,臉色就變了。沒再猶豫,直接就答應了。」
「啊?就這麼輕鬆?」
「少主,你們是不是被那郭陵給騙了,聽說他經常燒殺搶掠,劫富劫貧呢!」
下面的長老包括周楓都發出質疑,他們是第一個讓郭陵答應做事的人。而且那郭陵所要的報酬也不多,平生罕見之事。
「周族長,那郭陵並非你們所想之人。他其實經常濟貧。至於劫貧,他也說過是那些貧窮之人欺壓他人在先,他只是看不慣而已。而且據我推測,那郭大當家馬上就會下山來了。」
無銘仔細分析,對於周圍人都疑惑他也一一解釋。等這些結束後,他才開始說建閣之事。
「周族長,如今我們人手方面基本足夠,就差建閣地點和時間了。不知周族長有何打算?」
「無銘小友,既然你都提出來了,想必也有選擇。這樣,這建閣之事全由小友和周淮負責,我們就作為後勤保障,你看如何。」
說著,周楓看了眼周淮又看了看四位長老。
其實此說法周楓並不想提出,畢竟讓一個外人接手自家之事的確有些不妥。但是人手都是無銘和周淮尋來的,一些內幕自己也無從知曉。況且如今箭在弦上,也不得不發。也正好藉此機會讓周淮好好歷練歷練,以便於日後的出門!
「族長,萬萬不可啊!那些援助是在您的威名下才召集而來。如今您將大任托於乳臭未乾的少年。這恐怕難以服眾啊!」
那個長老一聽立刻勸說周楓,他對於無銘作為負責者似乎格外的害怕。以至於到現在還要當著眾人反駁周楓的行為。
他明白雖然自己可能會暴露,但是他深信,以他多年為周家嘔心瀝血,赴湯蹈火。周楓不可能不念舊情的。
但是……
「不是,東長老!你為什麼一直跟無銘過意不去,還是說你對我家能重新發展有質疑?」
周淮這時站了出來。他雖然比較笨,但是有些事情,他還是明白的。就比如說這會的東長老所說的。
「明明功勞都是無銘的,又不是你的。你憑什麼否定我爹的決定。我爹是族長還是你是族長?」
這一連串的質疑和憤怒都發泄在東長老身上。他不敢再抬頭,保持作揖。似乎在等待什麼。
「東長老,你退下吧!」
可是,他錯了!周楓語氣強烈的回覆。皺著眉,擺著臉,緊握拳頭。對於說出此話,周楓也是迫不得已。
「族長,你……好,我退了!」
在眾目睽睽下,東長老緩緩退去。但是對於周楓如此說法,他不僅沒有生氣反而眼神恍惚,回憶著在周家和周楓度過的一年又一年。眼睛走著走著濕潤。
「哼!還不情願,明明是他的錯。爹,你太仁慈了!」
「住口!這裡沒你的事了!回去修煉!」
周淮愣住,但又略有生氣和委屈。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周楓要和他如此生氣。他抬頭再次看向周楓,但是周楓的眼神依舊的堅定,看不出絲毫動搖。
已經要出去的東長老聽到後內心一陣,腳似乎變重,怎麼也抬不起來。其餘的三位長老也是一愣,不知道怎麼開口。無銘見場面這般混亂,趕忙站出來圓場。
「周族長,我和周淮去召集這些人商討建設之事。你們忙!」
說著,趕忙將一臉委屈的周淮拉出去。在東長老身前路過。周淮狠狠瞪了他一眼。
「唉!族長,我走了!」
說著,東長老也,消失在眾人眼前。
「族長,就這樣讓他離開了?你明明發現他就是那個臥底,怎麼還有那樣怪罪少主?」
「西長老,你們有所不知。東長老身份,早在他來我周家時,其實我就發現了。」
周楓微微調節情緒,對著三人解釋。
「記得是在十年前的一個晚上。那天我正好出門辦事回家晚了。正當我路過東長老房間時,我就聽見東長老和秦嘯天的談話。」
「啊?十年前?那他們說什麼了?」
「唉!我記得是秦嘯天讓東長老將我族的商鋪信息交給他。但是東長老卻否決了。」
「否決?不可能吧!作為秦嘯天臥底還不服從秦嘯天的命令?這怎麼可能!」
西長老一臉懷疑,認為周楓一定是聽錯了,或者就是他去時已經被發現。其餘兩人也十分認同這觀點。
「我又何嘗不是如此想的。但是後來的一次讓我真真認清自己的可笑懷疑。」
「記得我族上次的經濟危機嗎?那是差點滅族!」
「知道啊!那次的確很險,若不是有哪位好心人的自助我們已經完了。等等……難道東長老就是?」
三人露出吃驚,但又苦澀的含笑。
「那就不奇怪了!怪不得東長老一連幾個月都省吃儉用,衣服破了都沒有捨得換。但是,他為什麼啊?」
「你們可能不知道,東長老的親娘住在另一個小鎮。」
周楓耐心的給他們解釋,但自己的臉上露出真誠的不舍和懷念。
「東長老還有個親娘?他不是說他娘已經……」
「沒錯!現在的確已經死了。但是早在東長老來到周家時,他娘還健在的。這一切都是因為秦嘯天!」
說著,周楓咬牙切齒的說出原因。眼睛也似乎在發出憤怒。拳頭攥的更緊。
「秦嘯天,他將東長老的娘從其他小鎮抓來,囚禁在秦家大牢中。逼破東長老聽他行事,這才有了如今的阻攔。」
西長老幾人聽見後格外憤怒。猛地強壓桌子,大聲吼道。
「這秦嘯天當真心狠手辣。對於長輩都敢做此種違逆天道的事。真是不知死活。族長,我們去秦家大牢將大娘帶出來。」
「唉!晚了!」
周楓更加的神傷,已經不願意繼續說下去。三人也似乎猜到,一個個都選擇沉默,不再繼續追問。瞬間,對於東長老的背叛,不再認為是錯的。
「各位都退下吧,明日開始我們就建閣!」
說著,周楓走向中堂後面,眼睛不停的眨,不想讓裡面的汪洋肆虐。
「無銘!你看到了,我爹還一直護著東長老。這麼明顯的他難道沒有發現?我真是搞不懂!」
「唉,周淮。說話是要注意場合的啊。你沒有注意到。那東長老在被你指出是臥底時,在場的除你爹都展現出驚異。可唯獨你爹面不改色,平靜如常?」
無銘對周淮一邊走一邊解釋。他認為周楓一定早就發現東長老是臥底了,只是一直沒有選擇揭穿,他一時間也沒有搞清楚。
「那你的意思是……我爹早就發現了?」
「沒錯!你爹不僅早就知道,似乎對於內幕都略有了解。所以當時你的揭穿,僅僅只是給三位長老和我的罷了!」
「怪不得我爹那麼衝動!但是,那東長老在我家也差不多十五年了,怎麼一直沒有發現他做過虧對於周家的事?」
周淮作出認真的思考,在周圍不停的打轉著。嘴邊時不時發出「嘶嘶嘶」的聲音。
「這我也就不知道了。反正我猜既然都已經這樣了。那東長老多半是不會回去了。要麼去聽令於的家裡,要麼就流落街頭。」
「呀!這麼說我是不是做錯了!東長老其實對我們家貢獻還是挺大的。」
周淮不再對周楓的舉動而生氣,更是對自己當時的魯莽深刻的自責。
「好了好了!知道錯就好了!我們現在去召集大家。」
「好!我們走!」
而此時的小鎮外面。
一個荒山上,一個大樹旁,一個墓碑前,一個人!
「娘,我真的做錯了嗎!可是,我明明都已經補償了。嗚嗚!嗚嗚!」
一個穿著略華麗的男子此時正跪在墓碑前哭泣。
「娘,您放心!您的仇,我一定報。現在時間差不多了!」
一顆淚珠掉在土上。
男子緩緩擦掉臉頰上的眼淚,深深的磕三個頭。之後才緩緩起身。走了幾步似乎是想到了什麼,轉頭對著墓碑說。
「娘等我報完,我就來陪你!」
說完,才大步離開。此時正好起風,一片片樹葉從大樹上落下,正好落在墓碑前,形成一個模模糊糊的大字。
「不」
正好在那顆淚珠所掉落的土上。
似乎是墓碑上所篆刻的老人顯靈,墓碑奇蹟的出現裂痕。正好在「家母蒲靈壽」四個字中間碎裂。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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