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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2章 阿里曼看到好奇心將毀了馬格努斯

  第662章 阿里曼看到好奇心將毀了馬格努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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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何人都不應該被遺忘而感到孤獨。即使他已經是一個身處黑暗下界的鬼魂。」

  卡斯佩爾·豪瑟爾的目光從自己面前的那碗做熟了的燉魚上移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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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動了動自己的手指,幾枚風乾後的某種果實在他的掌心躺著,差點就隨著他的動作漏到地上。

  一股新鮮血肉的獨特酸味與血腥氣飄到了他的鼻子邊。

  他抬起眼皮,看到幾個他記得起名字的臉孔。瓦蘭戈爾,正在痛飲蜜酒,並用它衝下嘴裡剛剛吃掉的大塊鮮肉;第五連的頭領斯卡森則埋首在他面前的木碗裡狼吞虎咽,絲毫不在意鼻尖、嘴唇、臉頰與鬍鬚上沾滿了黏糊的新鮮血液,那種把整個臉埋進去啃食被切開的獵物肉塊的樣子就像是某種掠食者。

  「是嗎?」豪瑟爾恍惚地想起自己曾見過的某些景象,他停頓了一下,「在我躺在埃特下面的冰面上的時候。」他不知道該怎麼往下說,有種奇怪的記憶既視感告訴他最好不要再往下說了,但豪瑟爾就是這樣一個對未知與神秘充滿好奇的人,這就是他的性格和支撐他做出考據學會事業的支撐點。

  他能察覺到在他說完那句話後如果他繼續說,可以釣出一些野狼們不願意讓他看到的東西,雖然他不知道那是什麼。

  於是他還是說了。

  「在我那躺在冰上的時間裡,黑暗中,」他回憶道,「我聽過一個聲音,或許不止一個?但唯一會跟我說話的那個,他說,他不喜歡黑暗,他也不喜歡自己待的地方,他想念地面上的陽光和日子,他想念篝火與狩獵,他說他們都已經看過那些夢境成千上百遍了,他不是自願選擇黑暗的。」

  寂靜。

  卡斯佩爾意識到不知什麼時候所有的日常噪音都消失了,那些在巢穴中狼群大口進食的聲音、歡樂的調子與叫罵推搡,蜜酒被如清水般吞咽下喉結的聲音,還有所有悉悉索索的毛皮摩擦聲、碎骨頭落地或者擊打到身上的輕微動靜、乾草或者岩石地板上腳掌或者身軀的移動噪音——全都消失了。

  他毛骨悚然地抬起眼睛,隨後更加毛骨悚然地發現,黑暗中,那些眼睛全都抬了起來,正在直勾勾地盯著他看。

  金色的、黑瞳的、在黑暗中反射著微光的狼的眼睛,他顫慄地意識到,那不是一雙眼睛,那還有許多雙、一萬雙狼的眼睛在盯著他。

  「……他說是黑暗選擇了我們。」

  【不是這個。雖然這裡的記憶融合得挺有意思的。讓他再想想。】

  【正常是不會把這個翻出來的!你是不是故意的你這巫師!】


  【好了,這不是吵架的時候,繼續。】

  狼的眼睛。

  金色的眼睛。

  金黃色的眼睛。

  黃色的護目鏡,裡面有一對很美的眼睛。

  瓦西莉……

  「我很抱歉,我們盡力了,上尉她沒能撐住,爆炸造成的內傷太重了。」

  【也不是這個。他的生命經歷比一般的凡人要長而複雜很多啊。】

  【要麼你是個有窺探癖的混蛋,要麼你就是個沒把凡人當人的混帳東西,可能兩者皆是?】

  【說得你們很把凡人當人一樣,要不要我舉例說一下你們在帝國軍隊中的風評?】

  【一聲咆哮,一陣十分遙遠的武器充能聲與扭打聲】

  【都給我分兩邊坐下然後閉嘴!能不能好好把事情分出輕重緩急?繼續。】

  卡斯佩爾·豪瑟爾猛地長長地出了口氣,就仿佛剛才他一直在水下憋住了呼吸一樣。

  考古學家從睡夢中驚醒。

  在眼皮被腦部信號拉起的瞬間裡,他仿佛穿過了無數個時空的碎片,那些畫面同時存在卻又同時消逝,他一時之間以為自己和長牙一道在狼牙堡外的雪地中?在尼德霍格號上?他在對靜遠聯邦發動攻擊後的廢墟中?還是在尼凱亞上看著野熊用神符燒傷了千子原體侍從阿蒙之後看著馬格努斯做最後的雄辯?

  【哦吼,雖然不是我們要找的,但在這裡記錄一下……是的,記得通知他們檢查他身上有沒有任何符合的傷痕或者痕跡。然後,繼續。】

  噢,對了,那都只是些夢境,很有趣味,但他剛剛只是在做夢。

  卡斯佩爾發覺自己正坐在床上,心跳如擂鼓,血壓很高,呼吸非常急促。

  或許一部分是因為剛剛那些莫名其妙的夢境,還有一部分是因為長期生活在軌道人工重力環境下造成的肌肉問題,他很清楚這些會帶來酸痛、骨質疏鬆以及需要安眠藥才能幫助入睡的情況,也難怪他即使是睡醒了也感覺如此不舒服。

  他又看了眼室內,面向著太陽那一面的百葉窗已經被他在睡覺前就拉下了,現在只有稍許金色的光輝從縫隙中漏進他的房間,一切都很寧靜祥和。

  一聲電子合成的鳴叫音打破了這裡的平靜。

  「怎麼?!」

  「豪瑟爾先生,這是您的五點鬧鐘。」機仆的聲音柔和地從某個地方響起。

  「啊……謝謝。」

  噢,是的。他覺得他需要來點止痛藥幫助起床和之後的工作,或許抽屜里會有。


  他在朝書桌移動自己痛疼的關節和酸得要命得肌肉時候想,這種狀態雖然不是第一次,但他已經記不得自己什麼時候經歷的上一次了,畢竟……畢竟什麼來著?畢竟他現在應該不會……

  【修正他,我可不想再把他前面那些記憶再過一次了,我們都過了五次了,甚至不得不屏蔽了他有關於長牙的那段,那段太容易卡住了,已經操作了這麼多,我真怕他醒來傻掉,就在這裡直接嘗試修正吧。】

  【可我不太……】

  【有什麼東西劈里啪啦打字的聲音】

  【我們是專·業·的!我們當·然·行!讓開!我來!】

  【那可不行,你來就有失公允了。所以……你行不行?】

  【……我會儘量試試的,或許您可以安排……他來和我一道工作……】

  【……將在一旁監督……】

  一聲電子合成的鳴叫音打破了這裡的平靜。

  「怎麼?!」

  「豪瑟爾先生,這是您的五點鬧鐘。」機仆的聲音柔和地從某個地方響起。

  「啊……謝謝。」

  豪瑟爾艱難地下了床,把自己移動到窗前,按了一下按鈕。

  百葉窗緩緩地收起了,窗外,金色的陽光正隨著晨昏線到來而通過防輻射玻璃照亮他房間中的每一件物品。

  泰拉,人類的起源之地與光輝家園,就在他腳下緩緩地轉動著,黑夜籠罩的部分中建築密集地閃耀著星星點點的燈火,而他眼尖地看到另一塊軌道平台的反光面板正從他所處的平台腳下以驚人的體積緩緩掠過。

  那麼這裡是更高層的軌道平台……對……這裡是他的豪華套房,他位於雷姆利亞超軌道平台上的住所……

  他的心情變得平和起來,還是應該先吃點止痛藥,然後看一下今天的工作計劃。

  為什麼他感覺這麼疲憊呢?

  他努力地直起身,接著瞪大了眼睛,他看到自己蒼老不堪的面容在陽光照耀下映射在防輻射玻璃上。

  難怪他感到這麼虛弱和疼痛,他這麼蒼老了?他有幾歲?八十歲?九十歲?但不應該啊!在芬里斯上他就獲得了血肉匠人與基因織工們的贈禮,他已經變得年輕強壯——

  不對!這是在泰拉!他在這個年紀的時候甚至從沒有去過芬里斯——

  他的頭腦尖嘯著,他的表情是令人感到滑稽的目瞪口呆,他盯著玻璃上自己驚訝地盯著自己的倒影,直到看到一個身影出現在他身後——

  「你怎麼會在這裡?」

  靈魂之海的潮水迅速地開始褪去,現實的沙灘開始裸露出來。

  【見鬼!拉住他!拉住他的思緒!又是這樣!】

  【光憑我們自己很難做到深入的細節處理,因為我們畢竟不如它們懂得多,所以我申請讓我使用我的守護精靈。我的埃特皮奧可以幫助我們……】

  【這不行,它們還沒有通過我們的審查。你可是……再試試……】

  【但我們已經盡力了!大人!我們實在是需要能夠深入靈魂之海的……】

  【從海里獵取什麼或者跟海洋搏鬥嗎?你們幾個誰是海邊部落出身的?你?你也是?很好……那麼……】

  【什麼?!提茲卡的輝光啊!救救我!我不……】

  【唉,我的孩子,抱歉。但我在尼凱亞所見的內容令我極為不安,現在既然有一個其他驗證機會,我們必須……】

  【一陣奇怪的劈里啪啦聲、腳步聲、念咒聲與野獸的咆哮聲】

  【看,這不是挺好嘛,趕緊,繼續。】

  一聲電子合成的鳴叫音打破了這裡的平靜。

  「怎麼?!」

  「豪瑟爾先生,這是您的五點鬧鐘。」機仆的聲音柔和地從某個地方響起。

  「啊……謝謝。」

  卡斯佩爾·豪瑟爾機械式地起身,走向書桌旁的窗戶,打開百葉窗,金色的陽光灑進房間,他看到遠處處於夜間的輝煌燈光如星辰落於大地……

  【想點別的!不要看風景了,想想這時候誰還在你房間裡!】

  房間裡?在我的住所里,清晨五點鐘的時候應該只有我自己……

  【不,想想,集中精神,想想,你在倒影里看到了誰?當時誰在你背後?】

  我的背後?我的背後有誰?

  豪瑟爾強迫自己把視線重新集中在明亮的玻璃上,他的目光搜索著倒影邊緣一切不屬於他自己的影子。

  太陽正在繼續平穩地從舷窗外的泰拉地平線上升起。

  太陽。

  太陽的符號是圓盤中的一點。

  這是之前誰會著重地說的來著?

  黑曜石瞳孔中的太陽符號是為了防止什麼東西跑出來……

  那些神像……

  皮奧夏廢墟中的神殿……

  高大的半神們身著亮紅色的動力甲,上面沒有任何身份標識……

  他們說他們是第十五軍團……


  阿斯塔特第十五軍團……

  阿斯塔特……

  ……的……

  「啊——————!!!!」

  「見鬼!按住他!保護他!」拉彌贊恩高聲喝道,而他身側佩圖拉博BC的指令狂吠迴蕩在這座幽深的峽谷中,加強了現場緊張的氣氛和效果。

  當然,身為專業人士,兩位聖堂講師早已各顯神通,黑鴉的阿里曼在左邊舉起法杖高聲快速地念誦著現在那些位於白名單上的防護法術,而天梟的烏希扎爾則在右邊匆匆忙忙地配合手勢與自己的精神能量在梳理躺在石板上抽搐的卡斯佩爾·豪瑟爾的靈魂與記憶;在這塊布滿藍綠色的苔原苔蘚的寬大石板周圍,千子筆畫古雅的刻畫與紙卷、薰香、蠟燭與太空野狼符文牧師的獸牙、草藥罐、護符和其他東西混合在一起。

  歐瑟雷爾正盤膝坐在躺著的吟遊詩人頭頂處,以符文與焚燒草藥來為他驅邪安神,奧恩·惡冬站在另一頭,他穿著全套皮甲,在厚重繁複的驅邪與表明各種含義的編織圖案外披掛著厚厚的毛皮,他的臉上帶著一張與皮甲配套的猙獰惡鬼的面具,天生的雪白頭髮在面具後被厚重的蠟固定成野獸尾巴的形狀,如此一來,他就能夠靠著這副兇惡的面貌驅逐掉邪魔——這是野狼們說的,理所當然獲得了千子們嘴上不說但含在眼裡的冷嘲熱諷。

  但鋼鐵之主堅持要求歐瑟雷爾再次與阿里曼一同工作,就在他們現在所在的這顆星球上,他們的任務是深入挖掘雙方都認為自己很有把握的雙面特工卡斯佩爾·豪瑟爾的記憶,並且這項工作還一定要帶上奧恩·惡冬。

  「為什麼非要帶奧恩·惡冬?我記得他不是被你們選來當符文牧師的理由就是他總是特別特別幸運嗎?我們很需要這個!」

  鋼鐵之主如是說,當然他解釋說這是「魯斯」告訴他的細節,至於野狼們信不信那就隨他們了。

  當然要和歐瑟雷爾這樣剛剛背叛指控過自己施行巫術的傢伙共事這件事對阿里曼來說簡直天都塌了,他因此提出了極為激烈的抗議,而歐瑟雷爾至少每次都往阿里曼腳下吐了十八口唾沫來驅邪——帶酸性的那種。

  但經過了二十六周的航行和相處之後,他們之間還是十分勉強地達成了妥協。

  阿里曼同意與符文牧師一起工作而不是把他先斬斷四肢再踢進浩瀚洋餵精靈,而符文牧師答應絕不在工作的時候朝千子首席智庫吐唾沫和試圖砍掉他的頭。

  當然這肯定不是因為他們都打不過鋼鐵勇士的索爾塔恩·沃·布隆——後者會根據鋼鐵之主的命令用自己那詭異的能力把他們兩個弄到人來人往的通道上固定成握手的姿態好一會兒——他們兩個都覺得再來一次就要在各自軍團里社會性死亡了——而是因為一等到與帝皇和其他人所在艦隊分開,他們這支龐大的特混艦隊的首腦之間的關係就一下變得突飛猛進起來。

  這麼說也不太準確。

  當卡斯佩爾·豪瑟爾的情況終於在學院派念咒與符文跳大神之間穩定下來之後,阿里曼略微分了分神,看著站在多重法陣圈外的三位原體心想。

  不管看多少次,鋼鐵之主抱著寒冬與戰爭之主一邊擼毛一邊朝這裡觀看的景色真的始終是一種令人雙眼刺痛的奇觀。

  看我們的基因之父站在旁邊都顯得不適地尷尬僵硬起來……等等?!父親?父親?!你不能!你不能好奇啊!!!!不要去問能不能讓你摸一下他的毛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的預言直覺告訴我一個很糟糕的結果!父親!不要好奇!求您!!!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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