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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9章 你在幹什麼?

  第539章 你在幹什麼?-

  漢娜·凱特茲拉爾上尉從撞擊後的眩暈中清醒過來。

  他們為了甩掉那些該死的地獄飛龍衝進石林做了超低空高風險的飛行——

  應該是成功了,因為在撞擊發生前最後幾秒中她感受到機翼一輕並恢復了平衡——可她的操縱杆之前是按照歪斜的重量來拉緊的,她已經來不及避讓最後一根石柱——

  接著巨大的響聲與火焰的熱量從側後方衝擊了她,她記得的最後一件事是尖叫著「坐穩我們要迫降了!!!!」隨後壓上了全身重量拼死拉平機頭。

  現在時間已經過了多久?可能只過去幾十秒鐘,也可能過去了幾十分鐘。

  她不確定。

  漢娜努力晃了晃頭好壓下那股嘔吐感,接著開始嘗試感受自己的胳膊、身軀、腿、腳趾頭——她試著動了動十個腳趾頭,又動了動十個手指頭,太好了,它們都還聽使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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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又動彈了一下,把自己從扭曲破碎的駕駛座中擠壓出來,寒風裹挾著遠處城市與工廠廢墟中未燒盡的黑煙吹送過來,她的肌膚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她抽出一條腿,站到地面上,又一條腿,見鬼,側肋有個口子,她感到黏稠的血液正從那裡流下。

  急救包就在後排座位的下面,在拉夫斯——對了!拉夫斯怎麼樣了?!她匆忙轉身去搬開那些大塊的機身蒙皮,「拉夫斯?」她不敢太大聲,輕聲呼喚著她最信任也是最忠實的夥伴——漢娜突然覺得心臟砰砰跳動起來,就像要跳出腔子一樣——她真傻,她應該在上一次起飛前就告訴他的,她很高興能和拉夫斯一起出擊二百二十一次,而且她應該吻他的。

  對,她應該這麼做,她應該告訴拉夫斯的,她現在就要這麼做,等她找到他,他們就可以互相擁抱,吻在一起,然後一起帶著情報跑回克拉夫堡,她知道一個很少有人知道的最近的暗門——

  她搬開了坐在后座上的火炮手身上的最後一塊蒙皮,她看到拉夫斯的紫色眼睛正反著天光,亮亮地看著她,他還緊扣著重伐木槍的扳機,她正要鬆了口氣笑著說「快放開我們安全……」

  不。

  漢娜拼命眨著眼睛,淚水開始在她淡紫色的眼睛中積蓄。

  拉夫斯的確還沒死,但他也不能算活著了,她的火炮手,她的夥伴,她鍾意的小伙子,他有著短短的褐色頭髮的頭顱被一發地面火炮的流彈彈片削掉了小半個,但他拼著最後一口氣和意識把自己的手指和身體卡在了重伐木槍的射擊位置上,這樣不論漢娜怎麼飛他都不會停止朝追擊她的敵人射擊——

  她靠近他,伸出手撫摸著他的臉龐——還是溫熱的,他還有微弱的呼吸,腦幹部分暫時還在工作,但她不能就這樣留下他在這裡獨個兒那麼久。


  漢娜噙住淚水,從他位置下拖出自己的那個急救包,然後從腰帶上的槍套里拔出手槍,抵住他的下顎,「放心吧,我們安全了。拉夫斯。你可以先休息了……」

  她喃喃地說,把手指放上扳機。同時吻上他的臉頰——

  「你在幹什麼?」

  ——————————

  「你在幹什麼?」

  羅伯特·墨丘利斯·基里曼大人帶著一種生死看淡不服就乾的疲憊感風塵僕僕地朝那個軍官問出了這句話。

  這是他今天一路行來問出的不知道第多少遍這個問題了。

  當然我們可以認為這是因為桀驁不馴的芬里斯的漢子們即使有著狼牧師的教誨與警告也不是那種會服服帖帖合作的人導致他一路上都在問他們在幹什麼——「畢竟部落薩滿通常都只能起到一個建議的作用,是這樣的,他們如果治不好病或是傷痛的話往往會被砍頭然後換一個。」——來自什麼都敢說·被某位黑皮綠眼凡人靈能顧問的兄弟魔法沙龍教壞了(嗎)·洪索。

  當然之後他立刻趕在太空野狼們拔斧而起之前,用私人頻道朝著奧文·高崗這位理論上很是經歷過芬里斯之戰的狼主低聲咕噥了一些什麼可怕的文字,以至於野狼們看到自己從來都非常堅毅、兇猛而一往無前的狼主面色大變,甚至一瞬間看起來有些咬牙切齒地愁眉苦臉——這可真是了不得!

  不過奧文·高崗之後又不顧自己兄弟們的怪異眼光,拉著這名詭異的敵我不明的藥劑師鑽到一旁嘀嘀咕咕起來,然後在一陣拉拉扯扯討價還價之後,高崗便帶著一種做夢似的表情返回了狼群。

  隨後整個鐵狼大連的成員就被宣布現在暫時歸「銀色顱骨」戰團的兄弟大師洪索調遣。

  當然這事兒沒有哪頭狼能就這麼簡簡單單地服氣,但首先,不服氣的野狼們全都打不過這位大師帶來的附魔冠軍——雖然他們每個人都覺得這是個見鬼的懷言者兔崽子,應該被捆起來插在十字架上當成他們的捕食者與蘭德的靶子打,而不是獲得與野狼的勇士們並肩作戰的資格。但狼牧師阿斯各立刻給了他們每人一權杖說他們還太年輕,並對洪索大師的機智表示十分的讚許,稱讚他有「冰原狼那麼狡猾」,後者笑納了。

  其次,不知是作為報答還是一種聯盟的誠意,這位神奇藥劑大師接下來就治好了他們所有的傷員,用一種無法言喻的速度與手段,但這些手段看起來都很透明,就,那麼一打針,那麼一敷藥,那麼一照光,揭開,好啦!以至於野狼們想要反對也無從下手,你說,都是用的他們的牧師帶來的草藥跟油膏做材料,怎麼他做的藥油就這麼管用夠勁,縫合就這麼無痛不留疤呢?就是最後一點不太好,畢竟,傷疤是男子漢的勳章。

  再次,他們轉過頭去開始接應黑色聖堂堅守的表親們,當他們的載具裝上突然變得很好說話很通情達理的黑色聖堂們再次啟動的時候,鐵狼大連的成員發現前進的道路勢如破竹:強大一點的攔路惡魔自有洪索聲稱完全受他控制的附魔冠軍「墨丘利斯」前去解決,這位冠軍充滿光熱的巨斧之下沒有一頭惡魔能當他的一合之敵。這位冠軍熾熱的憤怒如有實質,那幾乎變成了白金色的通紅烈焰環繞在他周身,吹起了他身上的經卷,遠望猶如天使低垂的羽翼又或是聖者的長袍。連奧文·高崗都私下認為或許芬里斯的至高王在此等勇力下也很難落得好處。


  而最後的最後,他們發現黑色軍團的軌道轟炸或是地面曲射根本無法傷到他們分毫,而他們可以讓鋼鐵洪流奔騰在平原上指哪打哪碾壓一切牛鬼蛇神的事實,這就完全打動了這批非常熱愛自己的載具並喜歡載具作戰的野狼:洪索向他們許諾的話是真的,只要太空野狼們同意將自己的建制暫時納入洪索的編隊中,藥劑大師就許諾他的移動式防禦立場足以庇護他們所有人。

  埃羅·熊爪樂呵呵地跳下坦克,衝過去一斧頭砍掉了那個被他的捕食者車組轟掉半邊身子卻還沒死的色孽欲魔,它的頭顱尖嘯著沖天而起,在說完詛咒之前現實中的肉體便開始崩解、溶化,被驅逐回了靈魂之海,隨後他又奔回來,蹦回炮塔邊上掛著,觀察是否還有類似需要額外來一下帶勁的漏網之魚。這種平原狩獵真是帶勁啊!他能這麼砍上三天三夜渾身有使不完的勁!就是……

  這位鐵狼副官突然轉頭問自己的狼主,「哎你說,洪索這個人這麼好用,又能防禦又能治療,我們為啥不把他送上去幫一把血嚎大人呢。說不定,還來得及。」

  奧文·高崗轉過頭,瞪著自己的副官,直到埃羅·熊爪開始摸著自己的腦袋問「我是不是說錯了什麼」的時候,他蹦起來,朝著洪索乘坐的後車方向跑去。

  而就在差不多同時,這支藍灰色鋼鐵洪流的前隊驅散了戰場邊緣的迷霧,抵達了一片錯綜複雜的廢墟地帶,這裡是從前的兵工廠區域,緊挨著石林,現在這裡差不多都在城內神秘的炮火觀察手的引導下被炸成了殘垣斷壁,舉目看去,幾乎沒有生還者的蹤跡。不過鐵狼們更加不會掉以輕心,這種地形對他們的大型載具通過速度極其不友好,能夠提供攻擊者掩護的位置也太多。並且因為戰火遮蔽與通訊失聯,他們需要重新校準方向,尋找到一個能避開敵人的視線進入克拉夫堡壘的歸隊入口。

  而羅伯特·墨丘利斯·基里曼大人正一馬當先,倒提著斧子怒氣沖沖地在這裡的廢墟中游曳,作為前鋒巡視著任何可能的不對勁的小地鼠們並給他們一斧頭。

  而目前的戰績是:一對嚇壞了的卡迪亞母子,母親已經閉緊眼睛問什麼都不回答只會祈禱,她懷裡的孩子倒是還挺冷靜,只是他太小了,說不清話,最後他在基里曼的要求下,由狼牧師與洪索雙重檢查之後,被狗味兒很重而且毛絨絨的巨大大哥哥們抱上看起來非常炫酷古老的捕食者坦克的時候他只告訴基里曼,「這裡」,「野獸。」

  所以現在第十三原體屈尊在這裡離開大隊遊蕩,未免不是有點存著當誘餌的意思,畢竟就算是星際戰士,落單的也看起來更讓野獸有攻擊欲望,不是嗎?

  也因此,他注意到了飛機墜落的動靜,等他趕過來的時候就看到了漢娜·凱特茲拉爾上尉正在用手槍準備殺死戰友的一幕。

  「你在幹什麼?」他又問了一遍。

  接著他看到這名穿著卡迪亞空軍制服的上尉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驚恐地彈起身,試圖用手槍射擊飛機的某個位置——是油箱,她在試圖隱瞞什麼。


  槍響了。

  漢娜眨著眼,剛剛這個紅甲的、迷惑了野狼與黑色聖堂的惡魔似乎身影模糊了一下。

  但是油箱為什麼沒有爆炸?

  難道沒射中?她記得油箱明明還有一半!上尉扣下扳機,用這輩子最大的勇氣和決心射光了槍里的子彈。假如必須烈焰焚身,就讓她和拉夫斯、還有珍貴的膠捲一起死去吧。

  什麼都沒發生。

  接著漢娜絕望地看到面前的紅甲惡魔攤開手,掌心裡躺著她射出去的所有子彈,它們滾燙而有些變形,接著被叮叮噹噹地灑在地面的的碎磚上。

  「你在做什麼?」那頭俊美莊嚴的(她驚恐地發現她用了這個形容詞)惡魔皺起眉頭,聲音里非常不贊成,「還沒到放棄的時候!」

  ——————————

  「嗯……她應該是判斷無法帶走他,不想讓他留在那裡受苦太久,她的同伴情況的確很不好。」

  在想辦法制服並安撫了好一會兒激烈掙扎反抗並用低哥特語和本地方言詛咒他們的漢娜上尉未果之後,洪索拿出了殺手鐧,讓她曾在城內匆匆一瞥的阿瑪瑞奇元帥親自出馬安撫了她。

  儘管旁觀了這位黑色聖堂克魯西斯遠征軍元帥像是鬼上身一樣嫻熟地運用了洪索大師的所有套路哄住了漢娜上尉的奧文·高崗狼主事後聲稱「我渾身的汗毛都倒立起來了!一個會試圖對女性和小孩子柔聲細語勸慰的黑色聖堂元帥!全父的牙啊我酸得倒牙!千萬別讓洪索碰我們的腦袋!不然就會變成他這樣!」

  但效果的確可以。

  鐵狼大連的載具在隆隆地行進,而漢娜、拉夫斯現在都在洪索所在的車輛上,因為最終被「不可能背叛帝皇的」黑色聖堂們的保證打動了的漢娜上尉半信半疑地向他們提供了一條通往克拉夫堡所謂的「水門」的路線,這條路線是小道,而且沒有被標註在任何正式地圖上。

  「那是我在小時候放風箏玩耍時經常看到的,」她說,「那片地區是克拉夫堡壘的貧民窟,沒有任何轟炸的價值,所以估計道路還在,水門是用來排放污物的,但也能走車,因為大型垃圾車也得從那兒出來。」

  而洪索出於某種神秘的原因,儘管看起來不是那麼情願,卻還是提出要幫助拉夫斯做緊急治療手術。

  「他的生命現在是以秒倒計時。就算治好了也可能無法作戰,需要人照顧。」他詢問漢娜,「你之前想要殺了他,現在還想救他嗎?我這裡也有仁慈的藥劑注射可以提供。」狼主懷疑地看著這個可疑的藥劑師,覺得對方滿臉寫著「快說你不想救他了給他帝皇的仁慈」。

  上尉紫色的眼睛惡狠狠地盯著掛著工作性微笑的藥劑大師,仿佛他是一個最可怕的惡魔,正在向她問出「你是否要背叛你的信仰」這樣的選擇。

  但最終她說。

  「救救他。求你(Please)。」

  接著她仿佛鬆掉了全身的力氣般癱軟在這間簡易手術室的牆壁上。

  伸出雙手掩面哭泣。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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