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8章 這個宇宙里有個好爹很重要的
第528章 這個宇宙里有個好爹很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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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字章小隊的重爆彈槍射擊的硝煙散去。
剛剛被城牆下守衛坡道的黑色聖堂們集中火力轟擊的兩個異端依然完好無損地站在原地,朝著城樓上的阿瑪瑞奇與莫德瑞德充滿褻瀆意味地指指點點,甚至腳步都沒有挪動過。
看到這裡,元帥伸手拔出了他此前插入城頭混凝土磚中的長劍。
「去吧,莫德瑞德,勿令我等蒙羞!」
莫德瑞德在他成為黑色聖堂後的一生中都不曾對自己的力量、神皇指引給他們的犧牲與多恩的神聖有過任何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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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今天衝下殉道者堡壘的城牆,高擎龍尾大旗朝著那異端大巫師和他的同夥發起衝鋒之前,他已經作為遠征軍的堡主為阿瑪瑞奇元帥擔任了九年的旗手,他手中的這面用金屬絲線編織成柔軟的類絲綢物質的大旗也已經跟隨了他們的遠征整整九年。
莫德瑞德至今都記得自己目睹阿瑪瑞奇從至高大元帥手中接過這面旗幟時的那充滿胸膛的熱情與激動,更記得自己被選為旗手時候的那份驕傲自豪——這面旗幟,克魯西斯遠征軍被授予的這面榮耀的旗幟據說曾被放置在神皇的膝蓋上一天一夜。
如此它便帶有了神皇的祝福,如此神聖,如此純潔,祂那無形的光輝閃耀在鋼鐵綢緞上,那些異端的步兵在看到這面旗幟獵獵飛揚模樣的時候紛紛畏縮地躲開乃至捂住了雙眼哀嚎起來。
莫德瑞德手握著如此神聖的旗幟,神皇正注視著他。
他按下了鏈鋸劍的開關。
他不會失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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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吼。這個……他死得有點兒意思了。」
「你在說什麼?」
基里曼站在洪索旁邊,隨手又揮出一斧,大片的「友軍」鮮血潑灑在他的腳下,被黝黑的泥土與城牆泥灰吸收,越來越多的邪教徒與變種人即使早已變得麻木不仁、只想為所謂的「信仰」獻身,也已經因為生物最原始的本能而開始遠離這兩個瘟神——他們的周圍壘起了高高的一垛垛屍體,字面意義上的血流成河,絕大部分都是一擊斃命,身首分離。
幾乎凝成實體的血紅色光環開始繞在第十三原體身周,但其人毫無知覺,猩紅的賜福幾番不得其門而入,只得環繞在他周圍仿佛是為他形成了一層污穢的血腥防護巫術。
至高天上某位神明那十分狂喜又極為狂怒的咆哮即使在高軌道上也清晰可聞。
烏爾坎索斯,阿巴頓之獵犬戰幫的首領,恐虐在黑軍團的冠軍領主,揮動斧頭砍斷了軌道平台上防守者中最後一個高大歐格林的胳膊,接著張開嘴巴咬上對方脖頸上豐厚的血肉,直到惡魔的利齒從他的牙床中生長出來,穿透皮肉,無視歐格林的哀嚎將他動脈中的血液放了出來,湧入烏爾坎索斯的口腔。
對,對,就是這樣,一口咬下去,溫熱,咸腥,甜美,令人滿足,血,新鮮的血與殺戮。
他的背後有東西在笑,有東西在通過他的口腔與他一同痛飲鮮血。
對,對,就是這樣,飽滿,多汁,美味,咸,熱,鮮。
等到他的部下們跟上來的時候,這裡防守的一隊歐格林人已經只剩下殘缺不全的遺體,而他們的首領沐浴在血中,歐格林人與卡迪亞守軍們的鮮血將他的黑金色動力甲塗成了猩紅,他的額頭長出了一支彎曲的長角,而他的背脊隆起,一隻手的骨頭變成了五根骨質利爪,融合然後穿透了他的手甲,他的臉開始朝前拉長,上下咬合的長長利齒從他變形的顱骨中探出與骨頭和血化為一體的金屬頭盔,他背後拱起的血肉中長出了半隻骨質肉翼。
烏爾坎索斯仰天嚎叫著。
但這就是全部了。
他朝著更高一步的境界擢升的轉化停止了。
神明的目光移開了一部分,他受到的賜福不夠,不夠他完成自己的擢升。烏爾坎索斯能感覺得到,遠遠不夠,有個人,有個別的冠軍勇士,正在分走原本投注於他身上的血神的祝福。
阿巴頓獵犬的領袖惱怒地張開嘴巴,呼出一道滿是腥味與硫磺氣味的風,「我必須現在就降落在克拉夫堡!」
「不行,你必須完成自己的任務。回來。」
阿巴頓——戰帥的聲音讓烏爾坎索斯繃緊了脖頸上的肌肉。
「為什麼?我將把這顆星球獻給你!我的戰帥!為什麼不讓我作為第一個前鋒降落?!我會殺光他們!」
「沒有為什麼,烏爾坎索斯,你要違背我的命令嗎?」
「我……」他張開嘴巴,但阿巴頓的話語裡這一次帶上了別的東西,「那是黑色聖堂,他們只有一個連隊,沒有冠軍,讓紅海盜的援軍去啃這個沒有戰略意義的釘子吧,他們人數太少,沒有多少血和顱骨,我將要分配給你的狩獵場與戰場中,有更多新鮮可口的獵物。」
隨著黑石要塞上訊號的發射,一份新的戰場地圖指示用一種神秘莫測的方式傳遞到了與烏爾坎索斯已經融為一體的頭盔中。
恐虐冠軍領主在原地站了一小會兒,儘量讓自己的頭腦中血腥的濃度下降到可以理解這份數據的水平,血色稍微褪去了,他氣喘如牛,聲音中帶著被看重的滿足,「我明白了,戰帥。」
在永恆意志號的王座會議廳內,莫卡絲眨了眨眼,滿懷歉疚地在阿巴頓面前跪下。「對不起,戰帥,我……」
「現在說對不起沒什麼用處,作為黑石要塞的控制者,你本該察覺到他們啟用了防護,讓永恆意志號停止充能。」
陰影之女更加愧疚,她咬著被植入牙床的黑石牙齒,「我會再次嘗試充能的,但需要更多時間。」
「沒有必要,接下來就是常規戰,我們會開始派遣地面部隊,你只需履行好自己的本職工作,我不希望要塞接下來再出什麼岔子。」
「是,我會的。」她站起身,抬起頭,看到她敬愛的戰帥那憂鬱而高貴的面容上緊緊糾結在一起的眉頭,莫卡絲感覺自己心都要碎了。
她不禁怨恨起她的黑石要塞母親,為什麼她的主炮不肯再加一點力量,擊破那護盾,讓父親高興呢?或許,她應該再多往深處走走,用更多至高天的血肉刀刃讓黑石們失去活性,只要她能殺死母親,她就能更好地控制要塞,取悅父親。
「您為什麼不讓烏爾坎索斯與墨丘利斯一起降落呢?我們原本就擔心烏爾坎索斯因為他的大肆殺戮會在這裡獲得擢升,我上一次觀察他的時候,他的血紅祝福已經非常濃厚了,如果他在卡迪亞獲得擢升,那麼四位神明在軍團中的平衡就會被打破,墨丘利斯他腦子空空,血神不會喜歡這樣一個被巫師操縱的冠軍,他翻不出什麼風浪,讓他的殺戮分走烏爾坎索斯的血與顱骨剛好。」
「你這樣想嗎?」阿巴頓轉向她,莫卡絲看到他頭腦周圍如行星般環繞著他旋轉的思維正在舒展著展開黑色為底的多彩羽翼,像是無限綻放的花朵的炫光那樣,「伱不能這樣直截了當地朝他發布這樣的命令,莫卡絲,即使他是個恐虐冠軍也不行。烏爾坎索斯確實非常嗜血,你必須要假設他能夠在卡迪亞完全升格為惡魔親王才行,而不是只把他往你希望的方向想。」
「但如果他成功升格,會造成軍團內部為了排列新位置而造成的鬥爭,戰帥。」她恭恭敬敬地說,「一位惡魔親王總是會有更多追隨者。」
「是這樣,但沒關係,他想要把卡迪亞獻給我,我就會讓他去這麼做,畢竟克拉夫堡壘本身才是我們的主要目標之一,原本我只是讓科洛姆·蓋特和他的軍隊前往北部的極樂之地執行任務,倒是很意外克拉夫堡里本身還有個額外的目標。」
她眨巴著眼不是很明白,阿巴頓的目光從活著的地圖上掠過,那片黑石與亞空間血肉形成的皮膚起了一片雞皮疙瘩,「這兒。」他用巨大的爪尖指了指克拉夫南部城牆下,畫上了一個紅色的符號,「讓墨丘利斯拖住那群黑色聖堂,他們死死防守的這個外圍堡壘其實毫無價值,和他一樣,而我會讓烏爾坎索斯直接降落在這裡。」
莫卡絲看了看這個位置,「那麼……烏爾坎索斯如此勇猛,沒有了黑色聖堂的阻礙,這裡就沒有其他阿斯塔特部隊了,他應該可以很快殺穿南部的第一道城牆。」
「是這樣。」
「或許,到時候我們的主炮也能重新充能得差不多了。」她小心翼翼地說。然後她看到戰帥微笑起來,那環繞著他頭顱的行星仿佛一頂滿是多彩羽翼的王冠,「我就知道你能做好的,莫卡絲。——不過你剛剛說什麼?希隆告訴你這裡沒有其他阿斯塔特部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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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沒什麼,大人。但是他朝我們衝鋒過來了。還舉起了武器。」
「謝謝你,我兩隻眼睛眼神都挺不錯的,洪索。」
人未至,彈先發。
黑色聖堂旗手的爆彈槍打得很準,質量彈在這兩位真假阿斯塔特的動力甲表面略有距離的地方炸開,形成一團團的火光,這等威力的彈藥還不足以讓洪索的防護力場出現明顯的波紋,所以從遠處看過去,這兩位站在黑色聖堂們面前已經很久了、非常挑釁的「異端」還就是仿佛有不潔大敵的祝福一樣刀槍不入。
「我建議您最好一招之內就把他拿下,免得他做出什麼失禮的行為您事後就不好下台了。」
「你在懷疑一位原體的武力嗎?洪索。」
「這倒沒有,大人,但我深知您的兄弟們之間身手亦有差異。」
就在他們交談了兩句話的空當,已經將武器換成了高舉的鏈鋸劍的黑色聖堂戰鬥修士衝到了他們面前,他們聽到他雄渾而真摯地高喊著「我將把你們的鮮血獻給神皇與多恩!」的時候。
羅伯特·基里曼一瞬間就明白了洪索臉上掛著的假笑與他剛剛的提議是什麼意思。
「真XXXX。」原體用馬庫拉格口音咕噥著說了一句會讓任何一位極限戰士禮儀之主尖嘯昏倒或者讓一萬年前的尤頓女士小小怪罪地拍打一下他胳膊的髒話。
接著他朝著衝鋒而來的黑色聖堂伸出了手,仿佛要擁抱這位一萬年後的侄子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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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合理。
這不可能。
這完全違反他所知的任何戰鬥常理。
莫德瑞德在黑色聖堂已服役多年,經驗豐富,從還是新血開始就曾斬落過無數異端、異形與巫師,他深知神聖的遠征軍龍尾旗對這種沾染褻瀆污穢的傢伙有著無與倫比的克製作用,所以他預計自己的第一下攻擊能夠——
那個顱骨不潔、身披紅甲、殘破經卷在他身上飄揚的懷言者異端叛徒伸出手,輕輕巧巧地抓住了他,接著在他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像是從小孩子手裡接過東西那樣輕輕巧巧地奪走了他手裡的旗幟。
神皇賜福過的神聖龍尾旗對這個異端沒有起到任何克製作用,旗幟尾端的鋼鐵絲綢軟趴趴地卷在異端的手臂上,與那些不潔的經卷接觸——褻瀆!!!!
莫德瑞德目眥欲裂。
城牆上與城牆下所有的黑色聖堂戰鬥修士都發出了可怕的喊聲。
他看著旗幟離開他的手甲越來越遠——一英尺,兩英尺——
接著被拋入了一個披著人皮長袍的巫師阿斯塔特異端手中。
他渾身冰涼,血液一瞬間像是被凍住了一樣。
咚咚。
心跳聲,或者,戰鼓聲。
盤旋在基里曼身旁許久的紅光仿佛找到了一個堤壩上的決口一般急不可耐地咆哮著灌入。
下一秒,莫德瑞德的血液就從冰塊變成了沸騰的岩漿。
「你竟敢!!!褻瀆!!!!」黑色聖堂的雙眼睜大,兩行血淚從他裂開的眼眶中流下,他張開嘴巴,用一種超自然的爆發力從原體的手中掙出自己的胳膊,伺服和陶鋼的撕裂爆炸聲不絕於耳,團團血花伴著內部爆裂的聲音從他的關節處炸開,但這個黑色聖堂仿佛渾然不覺,掙扎著舉起滿是紅光的鏈鋸劍朝著一旁吃瓜的洪索當頭劈下。
「唉……誰讓我可愛的徒弟有個好父親呢……你要記得感謝他啊。」藥劑大師搖頭晃腦,「不然我就讓你照那樣死了也沒什麼問題呢……」
鏈鋸劍發出憤怒的嗡鳴,砍破了洪索舉起抵擋它的右手臂甲的陶鋼——但是卻無法再前進一步,它表面籠罩著的紅光起初還像是鮮血般流淌,但隨即被洪索右手手甲中一閃而過的銀色「吞蝕」了,餘下的紅光驚怒地在黑色聖堂的身體內想要重新集結,藥劑大師眼疾手快,左手的醫療手甲中伸出一根針管,對準對方的脖子就是滿滿一管。——這玩意沒能藥倒他旁邊這位十三叔,要是再藥不倒一個被臨時附體的阿斯塔特……
黑色聖堂旗手發出不甘的低吼,但他眼神中的靈魂之光漸漸開始黯淡了,猩紅的血色絲絲縷縷地從他的雙眼與嘴巴里像是火焰般冒出來。
洪索皺了皺眉,看了眼自己手裡的龍尾旗,接著把這玩意兒往莫德瑞德的腦門上一罩——
在場的所有人在一瞬間都聽到了什麼無形之物怒火萬丈的吼叫,仿佛一隻食肉動物被潑了一腦袋熱炭,接著什麼粘稠的、充滿血腥的東西暫時離開了,這片小小的天空都仿佛為之一清。
「好了,第一個。」
洪索把滿是不甘和痛苦神色的、徹底昏過去的莫德瑞德丟到兩人腳下的地面上。
「要不,我看,大人,我們就站在這兒吧,這群黑色聖堂會自己衝下來的,我們也能省點事,不用上去了。凡人好對付,他們看到事情不對會自己撤退的。」
「他們的主要任務是防守這裡,任務為先,防守方不可能這麼無……」
基里曼再次閉上了嘴,因為他看到這群多恩之子真的像是發了瘋一樣,在殘餘的卡迪亞守軍那同樣驚愕的目光中,離開了他們的防守位置朝他們兩人衝鋒過來。
他嘆了口氣,決定先拋開腦子裡大量新生成的對如今這個世道的種種怪現狀始作俑者的髒話。
「就這樣吧。你弄昏他們的速度能應付嗎?」
「當然,大人,駕輕就熟,請放心。您下手的時候別把他們的頭砍了就行。」
第十三原體朝著如憤怒的岩漿般朝他湧來的黑色聖堂們舉起了巨斧。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