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意象
老人將辛正明帶到一間陳舊的房間裡。「你們就住這吧,屋裡的東西不多,簡單住一晚吧。」
辛正明一看,這屋子裡的東西很確實簡潔,一張桌子,兩張椅子,一張大床,床上鋪著草蓆和被子。
牆壁上有一扇窗戶,上面貼著兩張符紙,沾著一層灰。怎麼看都已經很久沒人打掃了。
辛正明將李火旺放到床上,又出來想和這位老人聊聊。
出來,就見他坐在一張竹椅上,靜靜的對著大門。
「老先生,多謝招待,不知道該怎麼稱呼。」
「叫我鄧老好了。」老人慢慢說道。
「好的,鄧老,您這是獨自一個人住嗎?」辛正明疑問道
「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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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沒個婆媳或是孩子嗎。」
「有一個孩子,不過幾年前就死了,被邪祟抓走的。」
「啊,這是發生什麼事了。」
「唉,說起來也是我不小心,那天我不小心就回憶起過去,隨口跟他念叨了幾句,結果就讓他也回憶了過去,直接瘋了。」
「那天晚上我兒子就消失了,我可憐的兒子啊……」老人說著說著似乎就陷入了過去,靜靜的坐在竹椅上自言自語。
老人還沒有交代他的婆媳,但辛正明覺得再問就不禮貌了,看來問不出別的東西了,回去吧。
辛正明悄悄回到房間,順便關上門。
還是沒搞清楚這裡是什麼地方,明天再找人問問吧。
可是,我該問誰呢?那些老人不說,年輕些的又說不出來……
他在床上躺了一會兒,又忍不住起來。
出去看看吧,反正已經找到地方安置李兄了,出去說不定能找到什麼東西門路呢。
不過他還是有點不放心,隨後他運轉車身解,分出一半個自己留在這。
「先說好,我出去再到處逛逛,最遲天亮回來,你就在這守著,要是李火旺醒了就穩住他,要是沒醒,你幹啥我都不攔著你。」
「知道,畢竟我也不放心把李兄一個人丟這。」分出的辛正明能理解另一個自己的意思。
「要是我沒回來,就當我死了,我會想辦法留下點東西。」
「知道了知道了,你去吧,這邊我看著呢。」
辛正明又囑託了幾句,才開門準備出發了。打開門,鄧老還躺在那竹椅上,已經睡著了。見此,辛正明小心的繞過那張竹椅,悄悄打開門出去。
——
送走另一個自己後,辛正明便重新坐了下來,他打算修一下自己的眼睛。
一想到這眼睛,辛正明就心疼,見仿多好用啊,能遠眺,能自動精細化看到的東西,短距離透視,還能自動分析看到的東西。
要不是自己在白玉京里完全收不住眼,連續看了那麼多些司命,自己的眼睛怎麼會碎成這樣。希望還能修好吧。
辛正明嘗試凝聚真氣包裹住自己的雙眼,抹平上面的裂痕。
隨著真氣的注入,那些誇張的裂痕便被抹平,視野中的異樣也逐漸消失了。
他睜開眼睛四處觀望,眼睛的確是好了,就是比之前的要差了一點,看到東西再到理解的過程似乎存在一些卡頓。
似乎還有殘破的地方,可是自己也找不到該從何處修起,要是找不到的話,自己也只能不斷的向裡面注入真氣,看看能不能湊巧修好哪些地方。
又填進去一大堆真氣後,辛正明停了下來,見仿沒有再變好。
看來是沒辦法了。辛正明又清閒了下來,整個人倚靠在椅子上。要是沒辦法修理見仿的話,自己好像沒事了,不對,我之前在白玉京的時候不是看到了那些司命嗎!
辛正明又撐起身子坐好。
既然我現在沒法修理眼睛,不如想想之前看到的那些司命,我還記得點它們的樣子……如果能回憶理解並對他們觸類旁通,自己或許能多通出一些神通。
他定坐冥想嘗試回憶起當時看到的東西,但記憶里的模樣卻都是斷斷續續的,大部分都只有半個不清不楚的模樣,有些甚至連印象都沒了。
仔細思索了許久,辛正明才辨別出了三個看著還算清楚的意象。
三個……夠了,接下來讓我看看能不能從上面觸類旁通出什麼,一下子感悟不出來的話能理解也行。
辛正明摒除其他的東西,著重思考起這三個意象
隨著他繼續回憶,辛正明感覺腦袋痛了起來。雖然只有個意象,可回想著這些意象,就不斷的有東西要擠進他腦子裡,逐漸將他的腦袋撐開。而且還在影響扭曲他的十情八苦與肉體……
不行,東西太多了,……在這樣下去,自己還來不及將它們消化理解,腦子就會先承受不住炸掉的。
三個還是太多了,得先丟掉一點,辛正明趕緊用指頭在腦袋上戳出兩個洞,將腦花取了出來,趕緊從中將包含了其中兩個意象的都先挖出來,剩下的才從腦洞裡塞回去,那兩團被他挖下來的淡粉紅色肉團則放在一旁,上面逐漸抽出許多淡粉色的枝椏。
將大半個腦子都挖掉的辛正明一時感覺有些遲鈍,緩了一會才回過神來。將腦袋裡無關的東西清空了以後,他頓時感覺輕鬆極了。早該想到的,既然這信息那麼大,大,腦子放不下,就該將它們分開來一點點來,擠在一起怎麼處理的過來。
他開始沉下心來處理腦子裡的意象。
雖然不清楚這個司命叫什麼,但隨著辛正明知道的越來越多,辛正明知道這個意象和它的概念是什麼了。
頭裡的腦子膨脹擠在頭骨里,慢慢的從兩邊的孔中擠出來,掛出幾個瘤包,大腦還在繼續增長,很快便長出了數顆紙皮核桃。
那面意象正在快速的變化,辛正明驚駭的發現對方似乎活了過來。那個存在於自己腦袋裡的意象正在動!
它活過來之後,辛正明的身體就開始毫無節制的增生,尤其是他的腦袋,短短几秒,他的身體就翻了個倍,腦袋更是誇張到有整張桌子那麼大。
卡擦——辛正明坐著的竹椅被他壓垮了,竹片扎進肉里,被生長出來的血肉擠壓包裹進去,消失不見。
這事生長天道!媽的停下!辛正明眼瞅著腦中的意象愈發複雜具象而模糊,頓時急了,將自己的腦袋捏碎,砸爛,想要藉此停下來。
隨著腦袋炸裂,辛正明的身體立刻停止膨脹,但那像西瓜一樣被砸爛的頭還有許多大塊的活著,繼續生長增加,又要粘合到一起。腫脹著繼續擴大,片刻後便擠滿了整間屋子,將辛正明擠碎,又撐破整個屋子,不斷的像是翻倍般的生長擴張,充滿了思琦的所有空間,接著這顆腦袋如同一顆蛋裂開了,那副意象從裡面出來,向天上奔去……
汗水霎時間淌了下來,此時辛正明又回到了前面的某一刻,地上撒著一片白色的濃液……那是自己的腦漿,那是自己的腦子,好像都已經死掉,沒有發生別的變化,也沒有活過來的意象。
他腦子裡的殘留的那副圖片模糊了起來,就像是被撕碎了一樣,僅剩下一些無關緊要的理解。但此時辛正明根本懶得管這些,剛剛的感覺實在是太強烈了,就像是自己又死了一樣。
為什麼腦子裡的圖片會活過來?為啥啊!
等等,說起來,這裡還有兩個來著。辛正明轉頭看向地上的那兩截粉色樹枝,連連後退。
這倆東西不會活過來吧……
一不注意,他就將那張桌子也推到了。
哐當——咔咔,啪。
整張桌子被摔倒的他壓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