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五陣眼
「奉旨降魔,只可鎮壓,不可鎮殺!」
向陸觀回想起在信函中看到的第一句話,字字珠璣,寫法大氣磅礴,一看便知道並非陸鶴所寫。
而在落款處赫然寫著「紫虛真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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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被稱之為真君的,修為至少在元嬰期甚至以上。」
向陸觀面露苦色,憂慮地扶著額頭。
這十隻妖魔歷經千年鎮壓,不僅沒有萎靡,反而愈發暴虐狠厲。
「你沒辦法,那我也沒辦法咯。」
向陸觀接連三日都沒有完全消化掉陸鶴給的信函中那幾十封信。
每一封信皆是由歷代宗主親筆所寫,到目前為止,陸鶴也寫下了一封信,共計十九封。
旺仙宗第一任宗主紫虛真君奉命降伏了十隻三階中後期的妖魔,而靈城衛隊的化神修士卻明令禁止徹底斬殺。
鎖魔大陣的材料尚未搜集完全,紫虛真君的仇敵就已經將他擊成了重傷,後來瀕死仙逝。
此事也就交付給他的弟子。
而後面旺仙宗的演化顯而易見,布下鎖魔大陣需要龐大的靈氣,幾乎將旺仙宗地下靈脈的靈氣盡數吸去。
本是擁有三階上品靈脈的旺仙宗靈氣卻越發稀薄,很多弟子脫離宗門,更無沒有新鮮血液注入,就這般淪落為了不入流宗門。
宗門式微,在這一片地界上幾乎沒有了話語權,旺仙宗的第十一任宗主力排眾議,啟動大陣封山,讓低階修仙者無法找到此處。
而知道旺仙宗底細的大門大派自然不會前來沾染這霉氣。
旺仙宗如今就只是個空架子,若是拿下旺仙宗的山頭,三階上品靈脈不僅用不了,還要搭上一筆不菲的資源來鎮守鎖魔大陣,實在得不償失。
而小門小派建立時間短,又無大修士坐鎮,底蘊更是無從談起,根本就無法找到旺仙宗。
否則,僅憑第十一任宗主的這番操作,不說難以瞞天過海,此番心機在大修士面前猶如蚍蜉般可笑。
不過這也倒是正中第十一任宗主的下懷,目的達成。
……
「宋師妹安頓好他們幾人了嗎?」
落石山地下,第五陣眼處的茅草屋內。
向陸觀,楊禾,姜凌苒三人互相對視。
「師姐帶他們去野林子摘果子去了,一時半會兒是回不來的。」
姜凌苒應聲回道,她這幾日才轉醒過來,沒來得及多問便被向陸觀帶到了這裡。
「大師兄,這裡是哪裡啊?我們怎麼忽然間便從廂房傳送到這裡了。」
楊禾一臉興奮,剛一傳送過來便感受到了異常濃郁的靈氣,猶如久旱逢甘霖,若非大師兄在身邊,楊禾都差點激動地喊出來。
「這裡是哪裡你們不用多管,安心修煉即可。」
向陸觀面容肅穆,對二人警告道。
「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都不能走出這間茅草屋。」
向陸觀從袖袍中伸出手,手中持著一塊令牌,此塊玄黑令牌厚重感十足,事實上向陸觀拿在手中都略感不適。
「去。」
令牌從向陸觀手中飛出,懸浮在空中,向陸觀口中念念有詞,手中打出一道道綠色靈光,令牌光芒大放,一道道光芒如同絲線般交織在一起,逐漸籠罩了整個茅草屋。
片刻之後,一座防護陣法成型,散發著陣陣不凡氣息,即便有一座大陣壓制住魔氣,向陸觀還是選擇了雙重保險。
布下陣法後,向陸觀轉身對二人說道:
「好好修煉,師父的時日不多了,我們宗門需要有後起之輩扛起宗門的大旗。」
話畢,向陸觀身形一閃,如同鬼魅般消失在原地。
「大師兄……」
姜凌苒看著消失的向陸觀,櫻唇微張,驚呼一聲。
「姜師妹,聽宋師姐說你覺醒了修仙界難得一見的靈體,修煉速度飛快,但是師兄我也不差,看誰先突破鍊氣二層如何?」
楊禾不知怎的,一進入到這裡之後,身體燥熱不已,有一股想要將周圍的靈氣全都吸入體內的衝動。
「哼,好呀師兄。」
姜凌苒先是冷哼一聲,隨後又甜笑著答應下來。
姜凌苒自幼就喜歡和楊禾爭,這次也不例外。
第五陣眼,陣法中央的茅草屋外面是濃郁的靈氣,只見一小撮靈氣正源源不斷地往茅草屋涌去。
……
嘀嗒!
一滴水珠從尖銳的石錐緩緩落下,砸在潮濕的地面上,濺起一朵微小的水花。
這第五陣眼環境陰暗潮濕,四周瀰漫著腐朽的氣息。牆壁上爬滿了滑膩的青苔,水珠不斷從青苔上滾落,發出輕微的聲響。陣陣陰風不知從何處悄然鑽出,帶著刺骨的寒意,從頂上呼嘯而過,猶如惡鬼的低吟。
「此處陣眼破壞嚴重,估摸有百分之三四十的比重。」
向陸觀眉頭緊鎖,喃喃自語道。
他小心翼翼地往前挪動著腳步,濕滑的地面仿佛塗了一層厚厚的油脂,每走一步都讓人膽戰心驚。頭頂的陰風愈發猛烈,如同一把把鋒利的冰刃,無情地切割著空氣。
向陸觀只覺得那陰風如潮水般撲面而來,瞬間穿透了他的衣衫,直入骨髓。寒冷如同無數隻螞蟻,在他的身體裡瘋狂啃噬,腦袋仿佛被重錘狠狠敲擊,疼痛欲裂。四肢在陰風中迅速變得僵硬,如同被冰封一般,失去了知覺。他的牙齒不由自主地打起顫來,發出「咯咯」的聲響,身體止不住地顫抖著。
「不好!」
向陸觀心中暗叫不妙,倉促間他連忙往令牌中注入靈力。令牌微微一顫,瞬間綻放出一層藍色靈光,將他緊緊籠罩其中。陰風的侵襲這才緩緩退去,但向陸觀依舊心有餘悸。
藍色靈光籠罩在身上數息,腦袋的疼痛方才緩解少許,身體勉強可以動彈一二。
「剛才若是反應再慢上一些,可能就要陷入萬劫不復之地了。屆時便是第五陣眼,隕落的廢柴。」
在原地休息了一刻鐘,感覺到身體各處都恢復正常後,向陸觀這才朝著陣眼走去。
向陸觀面色微寒,頂著那如鬼哭狼嚎般呼嘯的陰風,艱難地逆行而上,每前進一步,都仿佛有千鈞之力壓在身上,讓他舉步維艱,行了十丈遠後,他終於看到了那搖搖欲墜的陣眼。
「這裡還只是在靈脈陣法的範圍內,若是沒有這層靈光,我怕是連魔氣的影子都見不到。」
向陸觀站在藍色護罩內,眼神中滿是凝重與無奈。
冷眼看著被鎮壓在陣眼處的滔天魔氣,那洶湧的黑暗仿佛要將一切吞噬。甚至能夠看到幾隻淡淡的妖魔身影在其中若隱若現,張牙舞爪,仿佛在向他挑釁。這裡的陣眼被破壞得極為嚴重,魔氣如脫韁的野馬般肆意奔騰,更為洶湧澎湃。
「開局就接手這麼一個爛攤子。」
向陸觀孤零零地佇立在那裡,四周只有呼嘯的陰風與他為伴,一種強烈的無力感湧上心頭。
此處的陣法已然瀕臨崩潰,靈氣和魔氣在陣眼處轟然對撞,爆發出陣陣陰風,僅觀察了數息,向陸觀便深知此地不可久留,這令牌的使用也在緩緩消耗著他的靈力,每分每秒都讓他倍感壓力。
「鎮壓,還是鎮殺?」
向陸觀口中呢喃著,腳下靈光一閃,身形呼哧一下便消失在了第五陣眼,只留下那一片混亂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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