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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9章 面子有何用之

  第829章 面子有何用之

  南城門下,

  雙方人馬收了兵刃,緊張氣氛瞬間緩和了許多,可見鄭王府世子得厲害,四下圍觀的百姓,駐足在遠處,不敢過來,

  也好,省的有些話亂傳,

  「既然世子有想法,不知世子解決的法子是什麼?」

  付元誠緊張的神色隱沒,用衣袖擦了擦汗,問道,在此處一直攔著,也不是辦法,所以還需要商量一個穩妥的法子,

  「這樣,本世子帶一半兵馬進城可好?」

  周正白先開口試探一番,要是成了,也省了銀子,可惜付元誠哪裡敢答應,搖搖頭回道;

  

  「世子見諒,下官不敢答應,披甲之士,不能入內。」

  算是給定死了話,惹得周正白皺了皺眉頭,簡直油鹽不進,再看洛雲侯,閒庭信步坐在馬上,好似看著笑話,轉頭就問道;

  「洛雲侯怎麼看?」

  張瑾瑜還想看看這個鄭王世子,還要出什麼點子的時候,誰知他先開口問了自己,

  「世子算是強人所難了,既然付大人說不能進就不能進,世子不如按照大武律令,該多少人就多少人,不知世子官居幾品,不對,需要爵位才行,不知世子現在有什麼爵位傍身,該有多少就帶多少。」

  張瑾瑜也不算給他出難題,文官進城,可帶護衛,但不得披甲,人數也有規定,想要披甲之人進城,那就要按照爵位來定,可是京城勛貴,四王八公府上,也不知何種原因,鎮國公府上,披甲親兵也不超過一百人,其餘的,有的府上是一位都沒有,

  所以先例在此,誰都沒話說,

  眼見著洛雲侯也是如此,周正白才感到有些棘手,也知道宮裡那位,極為強勢,自己身上,還真的沒有爵位,那應當如何,

  宗人府那邊,想到了宗人府,就想到了宗人府的規矩,

  「既然如此,那就再退一步,各地藩王進貢的隊伍,按照宗人府所定,應有親兵護衛,按照規制,有二百人數,那本世子就帶二百人進城,其餘人等,回驛館休息如何?」

  既然不能披甲入城,那就不要去了,人數再多,沒了兵甲之利,何來威風之說,徒增笑耳。

  這提議,讓張瑾瑜摸不著頭腦,宗人府還有這些規定,他怎麼沒聽說,轉頭看向付元誠,問道;

  「付大人,你可知他說的如何,真有此事?」

  「呃,侯爺,下官也不清楚,韓將軍,你可知道?」

  付元誠也拿捏不定,有還是沒有,以往的事也記不住了,倒是想起城門守將韓令,也是兵馬司的老人了,他應該知道,遂問了一句,


  韓將軍站在最後,聽見大人問詢,趕緊抱拳出聲;

  「回侯爺,回大人,宗人府還真有此規定,此事是太上皇恩準的,以往官道匪患嚴重,勛貴那邊各地商隊損失不小,幾位藩王上供的車隊,也曾被劫持過,後來幾位國公上書,調用兵馬護送,但是調兵不便,遂宮裡就下了恩旨,只要是入京上供的隊伍,皆可按照爵位高低,規制派兵人數,親王爵位正好是二百人數,」

  聽到韓將軍解釋,張瑾瑜和付元誠相顧無言,還有這回事,真的假的,

  張瑾瑜摸了摸下巴,朝廷的規定他哪裡記得住,各有各的章法,就算沒有,宮裡一句話也就成了,想來太上皇,也記掛著這些孝子賢孫,娘的,有規定那就沒法子了,

  「世子,既然有規定,那只能說也成,不過京城裡哪有什麼賊子土匪,要不要帶披甲,純屬多餘,差不多就這樣進吧。」

  張瑾瑜也沒有鬆口,但也沒說死,倒是來了個模稜兩可,先試探一番,而周正白一聽,心底一笑,這算是有門了,無非就是談價錢了,

  「侯爺莫不是說笑,既然有規制,那就按規制來,披甲的兵那就不進,兵刃就這些,這樣,我等都是初次到京城,也不能空手而來,侯爺覺得多少合適?」

  來談價錢了,張瑾瑜嘴角一動,當著那麼多的人面子行賄,真是長臉啊,也不知你能出多少,看著周圍都是兵馬司的弟兄們,以往的時候也沒合作過,這不是拿著碗就要到飯嗎,呸呸,什麼要飯,過路費罷了。

  「既然世子發話,想來各位王府也不差那些錢,給多少就看世子心意了,多了更好,少了不嫌棄。」

  眼見著洛雲侯竟然大大方方問自己要銀子,周正白也有些摸不著頭腦,自己的銀子是那麼好拿的嗎,會不會有什麼陰謀,但是細細一想,下套的是自己,既然敢要,如何不敢給,

  「多倒是沒有,本王做主,今個初來乍到,各王府,各自出一萬兩白銀,侯爺覺得怎樣?」

  「哈哈,果然是世子豪氣,既然如此,恭敬不如從命了,這二百人可進,其餘人則是不行,銀子嗎,現在就拿,要不然本侯怕世子賴帳。」

  招了招手,讓身後一個親兵,騎著馬過去討要,眼見著人來了,周正白臉色有些僵硬,果真是個難纏的主,心下一橫,把五張銀票拿了出來,遞給前來的兵丁,

  「侯爺可看清楚了,五張銀票,一張不少,」

  也就一瞬間,親兵就把銀票拿了回來,張瑾瑜接過來在手上甩了甩,拿起來檢驗一番,是四海銀票的大通票,一萬兩,不錯。

  「那就謝謝世子慷慨了,」

  轉頭看向身邊欲言又止的付元誠,張瑾瑜笑了笑,忽然大聲喊道;


  「諸位兵馬司弟兄們,今日難得是喜慶日子,諸位世子,進京替父王盡孝,實在是感動上天,還賞了銀子給咱們,不能不收,沾沾喜氣也是好的,付大人,今日南城門的弟兄們來了多少,城牆上的也算?」

  付元誠還沒明白侯爺什麼意思,眼見侯爺問起人數,直接回道;

  「侯爺,守城門的弟兄有三千人,南城兵馬司有四千之眾,還有何大人那裡借來的三千重甲軍,都在此了,」

  「好,三千加三千,再來四千,這就是一萬,本侯手裡是五萬兩銀子,不多不少,一人正好是五兩,不分品級,每人都有,付大人,讓韓將軍派人,現在就去四海錢莊換銀子,給弟兄們發了,每人都有,本侯這邊,就不要了,記著,所有有人都有,」

  張瑾瑜就在兩軍陣前,把銀票遞給了城門守將韓令,韓令一時間不知所措,看向付元誠付大人,只見付大人暗自點頭,這才讓身邊副將,親自帶兵去取銀子,

  也就在這時,付元誠忽然大喊,

  「謝侯爺賞賜。」

  「謝侯爺賞賜。」

  忽然,

  城上城下兵馬司的部眾,一同開口,聲音震天響,嚇了張瑾瑜一跳,趕緊揮了揮手;

  「哎,本侯也是沾了世子的光,你們也該謝謝世子。」

  「謝世子!」

  又是一聲大喝,

  讓周正白臉色由紅轉青,又由青轉白,嘴角一躊躇,問道;

  「侯爺,人可以進了吧?」

  「行,能進,但說好,每個王府只有二百甲士,其餘的需要卸甲去刃。」

  張瑾瑜點點頭,而後對著付元誠示意,只見付元誠下令,擋著官道的兵馬司所部,讓開了道路,

  一見讓開了道路,周正白一抱拳,

  「謝侯爺,後會有期,駕。」

  打馬便回了隊伍,剛入了隊伍,周興山也沒給好臉色,

  「哼,還不是賠了銀子又折兵,還以為能談出什麼花樣,最後還不是被洛雲侯耍了一樣,」

  剩餘三人也是有些不解,怎麼就掏了銀子,談的這個樣子,虧大了,卻不知周正白根本沒有理會他們,直接吩咐道;

  「所有人,各帶兩百甲士入城,其餘人,回驛站休整,」

  而後,看向後面的馬車,問道;

  「老師您覺得呢?」

  「嗯,既然談完了,兵不得進,那就不進,人回驛館歇歇,就此這樣辦吧,到了鴻臚寺,好好休整一番,不過晚上,鴻臚寺那邊準備宴席,為各位世子接風洗塵,不如把洛雲侯還有襄陽侯,以及京中其餘幾個侯爺,都請過來一敘,」


  馬車內,範文海坐在車內,眼裡閃過一絲睿智目光,幽幽的話語傳了出去,讓車外一群人皆是不解,接風洗塵的宴席,還邀請那些勛貴,所為何事,

  周正白想了想,也沒想出緣由,問道;「老師的意思,提及其他侯爺,可是錦鄉侯,川寧侯,懷遠侯他們,那侯府通知了,國公府還要通知與否。」

  按照情理,邀請勛貴,必然要通知京城八公府,但老師竟然沒有提及,只通知了幾位侯爺,除了襄陽侯和洛雲侯,其餘幾位侯爺也沒什麼動靜,請他們的用意何在?

  周興山剛剛還在氣頭上,見到此事塵埃落定,迅速回了神,眼見著鄭王府范先生開了口,想想提出疑問,

  「先生的意思,關乎忠順親王!」

  疑惑地一問,讓車內已經啃完雞腿的徐良才,面目有了微笑,誇讚道;

  「終於是有人開竅了,師兄所擔心的就是忠順親王,今晚設宴,他必然會到,我和師兄,還有各王府的幕僚,都不得作陪,王爺想要試探,必會出招,這樣一來,各位世子就沒了迴旋的餘地,所以,請幾位侯爺作陪,略作周旋,至於那些國公府,咱們還沒有那麼大臉面。」

  徐良才也未拐彎抹角,畢竟現在利益是一致的,應付眼下的事,才是最主要的,只有宋王府周業文不解,落在身後的位子,也沒忍住,出言問道;

  「兩位先生,才和洛雲侯爭論過,晚上就要宴請他,會不會太沒臉面嗎?」

  「臉面有何用,只要達成目的,這些又有何妨。」

  徐良才唾之以鼻,也不知宋王府先生許子恭怎麼教的。

  「知道了老師,弟子到了鴻臚寺,就給幾位侯爺傳信,」

  而後看看身後的隊伍,吩咐道;

  「留下王府侍衛二百人,其餘人,回驛館休整,」

  「是,世子。」

  隨著鄭王府的兵馬一動,其餘幾個王府世子,也紛紛下令,讓大軍迴轉,只留下王府侍衛護衛身側,排著隊準備進城,

  前面的官道也已經讓開,剩下的車隊,滿滿當當也還不少,就這樣,車隊緩緩入城,

  也算是大武盛世,天子腳下,關內藩王上供的隊伍匯聚於此,時值春末夏初,暖風拂面,熱鬧非凡!

  張瑾瑜也收了弓弩箭矢,扔給寧邊,眼見車隊過來,抬頭一觀,幾位藩王身著錦袍,頭戴金冠,肩披紅色披風,別有一番氣概在裡面,車隊浩蕩,朱漆赤輪,旗幟飄揚,繡著各王府圖騰,隨風獵獵。

  車架堅固,飾以青銅,鑲嵌玉石,透出貴族之尊貴,滿滿當當拉著東西,帆布蓋著,也不知放了何物,兩側是王府侍衛騎兵,雖未著甲,但手執長刀,面色冷峻,實乃是精銳。


  瞧得仔細,無怪乎聽勛貴談話的時候,提及關內藩王,也有了凝重的神色,兵精糧足,還有錢,誰看了不眼熱,不忌憚!

  就這麼想著的時候,領頭的鄭王世子周正白,忽然到了近前,拱手而拜,說道;

  「侯爺,之前的事見諒,今晚,鴻臚寺有宴席,本世子覺得和侯爺投緣,藉此機會,借花獻佛,請侯爺去鴻臚寺小聚一番,另外,還請了其餘幾位侯爺,一同前往,務必賞臉。」

  也不等張瑾瑜回話,直接抱拳道謝,然後騎著馬就追著隊伍過去。

  飄逸瀟灑的身姿,騎在馬上,不愧是,第一藩王世子的風采,力壓他人。

  好傢夥,請客請的理直氣壯,鴻臚寺的筵席,自己怎麼沒聽過,所謂的借花獻佛,又是何意,

  就這一愣神的功夫,

  車隊就入了城門,而韓將軍換銀子的人,已經取了銀子回來,幾大車運來的箱子,到了近前,副將滿臉喜色,稟告道;

  「侯爺,付大人,銀子取來了,五萬兩白銀,分文不少。」

  付元誠則是轉頭,恭敬問道;

  「侯爺,這些銀子,你看?」

  遲疑下,畢竟銀子都是給洛雲侯的,整整五萬兩銀子,萬一侯爺只是開個玩笑,那,

  張瑾瑜擺了擺手,這些銀子還看不在眼裡,說了分,那就分,要是拿回去,臉面還要不要了。

  「愣著做什麼,就在這,也別回去了,你們帶著人,親自給弟兄們,發下去,一人五兩銀子,補貼家用,快點,留在這喝風嗎。」

  眼見著洛雲侯發了話,韓令趕緊招呼一批人,就開始發銀子,領到銀子的士兵滿臉笑容,城下也是喜慶一片,

  「付大人,鴻臚寺如今在什麼地方,本侯怎麼沒見過呢。」

  說來也奇怪,朝廷里的什麼鴻臚寺,光祿寺,還有太常寺,在宮裡部堂那裡都沒遇見,衙門又在何處,早些時候還真沒注意到。

  「呃,侯爺不知道也對,原來是在宮裡的,但是宮裡地方狹窄,就搬出來了。」

  付元誠想想也是,侯爺從關外來此,也沒有多少時間,許些不了解也是人之常情,藉此機會,就給侯爺介紹一番;

  「侯爺看西邊,雲山的西山腳下,就是鴻臚寺殿宇,主要分屬接待外吏朝覲,諸蕃入貢,與夫百官使臣之復命、謝思,若見若辭者,並鴻臚引奏,

  諸王的府邸都收了歸內務府,要是諸王進京,無地方可住,太上皇就下了恩旨,在雲山西邊,地勢稍緩,山頭不高,藉此修建宮殿,留之備用,隨之而去還有太常寺,光祿寺,太僕寺,皆因為此,宮裡面,也有各寺官員值守,以供朝廷驅策。」


  張瑾瑜聽得有些懵,太上皇果真是拿銀子不當錢花,在雲山西山修建殿宇,那可不是要一點兩點,相當於山上建房子,花費可比下邊多了三倍不止,還真是疼愛幾個兒子,既然是這樣,晚上的筵席,還真要去看看,至於安湖大營,速去速回,有些兵丁,還需要過過眼。

  「好,那就謝謝付大人解釋了,天色不早,本侯先回了,」

  「侯爺客氣了,今日要不是侯爺在此解圍,還不知後果如何。」

  付元誠滿臉感激之色,張瑾瑜則是搖頭,一抱拳,帶著人就快馬加鞭,去了安湖大營。

  城中,

  前面的車隊,一字長蛇陣往西城而去,穿梭於京城南城繁華的街市,百姓紛紛好奇的圍觀於此,不少街口地方,孩童追逐打鬧,時而投以羨慕的目光,沿街商販叫賣聲不絕於耳,京城的繁華,窺一處可知全貌。

  幾位世子臉色變化不一,京城還是那個京城,自己封地的繁華,比之京城,不過是滄海一粟,朝廷還是有底氣的,

  「世兄,原以為京城還和從前一樣,沒成想,這些年竟然能這麼熱鬧。」

  陳王世子周運福不禁感嘆,父王就藩離去的時候,京城動亂,百姓逃離,市井蕭條不說,一副亂象,如今真是天壤之別。

  宋王周業文臉色有些不自然,當年的事都參與了,誰不知道京城的蕭條,如今看來,僅僅南城稅收,就夠一郡之地全部了,

  「是啊,變化太大了,之前還沒好好看看,沒想到,人那麼多。」

  其實二人猜的沒錯,只是略有不知,京城的學子還未離去,江南書院,還有不少富戶,跟來看選花魁熱鬧的人,皆到了京城,這樣,京城各大酒樓客棧,幾乎人滿情況下,京城人如何不多,不繁華。

  這一幕,也讓領頭兩位王府世子,看的若有所思,心底同時想到,大勢在朝廷,看來這一次,父王的心思,怕是無功而返了,長樂宮那裡,太上皇的心思,誰能猜的透。

  車隊拐彎西行,忽然,有校尉喊道;

  「世子,前面就是雲山了,西山坡上,就是鴻臚寺殿宇!」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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