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0：抬價
不到一個月，韓寒的《三重門》銷量就破了十萬，而且這本書的熱度迅速蔓延開來，一看就是年度熱銷書的趨勢。
袁敏大喜過望，她想過這本書或許會賣得好，但沒想到會賣得這麼好。於是對少年作家這一群體再不敢小覷。
於此同時，他想到了程野，決定過段時間再去找他一次，一定要拿下他作品集的發行權。
同時，她也愈發覺得自己之前的猜測是對的：程野這小子就是為了讓韓寒先在市場試水，然後趁機抬價！
他似乎對韓寒很有信心，認為這本書一定火……不，或許他也是在賭。
只不過他賭贏了，就算他賭輸了，押注的也不是他，賭本也不是他付。他只需要付出點耐心就可以了。
這么小的年級，倒像個老狐狸一樣……袁敏在心中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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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敏此刻正在隨韓寒舉辦簽售會，她打算等簽售會結束後就去找程野，一定要把他的版權談下來。
然而就在此時，袁敏偶遇了趙長天。
趙長天來京城開會，和袁敏閒聊了幾句，忽然說道：「對了，這段時間好多出版機構都給我打電話，管我要程野的聯繫方式。」
袁敏一怔，連忙道：「您給了？」
趙長天一看她這樣子，就知道對方的意圖，看來是也看中了程野的文集發行權，不想要被別人把到嘴的鴨子叼走。
於是有點不好意思道：「有的給了，有的沒給。畢竟有的是直接托市作協的領導來問的，不好推脫啊……所以來提醒你一下。不過這些出版社人脈都蠻廣，就算我不告訴他們，他們也能找到聯繫到程野的辦法。」
「有哪些出版機構聯繫過您？」袁敏趕緊問道。
「東方出版中心的王國維，春風文藝出版社的時祥選，長江文藝出版社的安波舜，還有……」
袁敏的神經「蹭」地一下子就繃直了，都是業內有名的出版人！
完了！我太大意了！怎麼會覺得除了我之外沒人會發覺程野的市場價值呢？更何況現在《三重門》的熱銷還給了最好的證明……
程野的文章在頂刊發表過，直接拉動了雜誌的銷量，還有巴金的背書，市場價值比起韓寒，只會高，不會低！韓寒能賣一百萬冊，他的就能賣一百二十萬。
想到這兒，袁敏趕緊掏出電話，根本來不及先跟出版社的總編通氣，直接擅作主張，打算給程野一個新人作家很難拿到的簽約條件。
程野沉默了一下，看了一下眼前的人，說道：「袁老師，我們等一下再聊好嗎？我現在家裡有客人……」
客人？袁敏一怔，只聽到話筒中隱約傳來聲音，「程老師，你好，我是春風文藝社的時祥選……」
袁敏趕緊道：「程野，我給你百分之十二的版稅，書籍單價不少於23元，首印數量不低於五萬冊！你只要答應，我現在就去找你簽約！」
沒功夫和他慢慢磨條件了，磨著磨著說不定就被其他出版社撈走了，一次性把價格出到頂好了。
程野摸了摸下巴，道：「袁老師，這個條件我覺得可以接受，不過我覺得還是面談吧，您現在有空嗎？方便過來嗎？」
袁敏就差喊出聲了：既然你覺得這個條件能接受，就把你對面的那個人趕走！！
但是也清楚，程野之所以要和她面談，也是想趁此機會聽一下春風文藝出版社給出的條件，肯定是哪個高選哪個。
「好，你等我，我現在就去，你現在在哪裡？」
此時程野正待在學生活動中心的一個閒置辦公室里，程野把地址告訴了她。
袁敏直接跑出圖書大廈，攔下一輛計程車，駛向程野家。
掛掉電話後，程野和對面的男人握了握手：「您好，時老師，您不用叫我老師，叫我小程就行。」
對方笑道：「要叫的，學無先後，達者為師嘛。我這次來，是想出版您的所有作品，包括您所有的長篇、中篇和短篇！放心，我們絕對會給您一個絕對優厚的條件。」
程野看了他一眼，心道：呦，來了一個想一網打盡的。
春風文藝出版社，也算業內的強勢出版社。擅長童書和青春文學的策劃發行，尤其是眼前這個人，郭敬明就是他捧紅的……
「您說。」程野道。
「據說韓寒的版稅是百分之八，我在他的基礎上加兩個點，百分之十，如何？」時祥選道，這時程野臉上出現一個微小的表情變化，時祥選捕捉到了，心道：不好！出價低了！
時祥選故作鎮定，說道：「或許有其他的出版機構願意給您更高的版稅點，但作者的收入不是只和版稅掛鉤的。終究還是和銷量有直接關係，而我們春風文藝最擅長策劃青春文學，只要您願意與我們合作，我們保證會讓這本書成為今年爆款，也會實現您利益的最大化。」
似乎是時祥選也意識到自己的話有點假大空了，又補充說道：「版稅的話，還可以聊。」
「除了長篇《誅仙》以外，我其它的作品我打算結集發表，一共二十三萬字的篇幅，如果你們來發行，單本定價多少？首印多少冊？你們打算什麼時候正式出版，今年八月還是明年一月？」
八月是圖書市場的旺季，每年一月，京城會舉辦規模較大的圖書訂貨會，一般被寄予較高期待的書會在這兩個時間段出版發行。
時祥選心道：他還蠻懂。
「單本定價的話我打算定價二十八元，你放心，雖然單價高，但只要運作方式妥當，絕對不愁賣。首印冊數的話……十萬冊！」
程野笑道：「十萬冊，貴社真是有冒險精神啊。」
春風文藝出版社的確算是出版界裡比較有賭性的了，當初郭敬明出版《幻城》前不被所有人看好，出過一本書，只賣了一萬冊。
這種情形下，春風文藝出版社敢將全社資源全部押注在他身上，高定價高首印，最後的確賭贏了。在圖書的商業策劃方面，這家出版社的確有一手。
時祥選笑道：「我們有信心才敢冒險，或許其它的出版社願意給你更高的版稅，但那也要能把書賣出去才行。您那麼好的作品，萬一交給一個不那麼專業的出版機構，再高的版稅怕是也會徒勞。」
程野看著他，笑了一下：「剛剛給我打電話的是作家出版社的袁敏。」
時祥選一時沉默，得，當我沒說。
畢竟是中國作家協會的直屬出版社，行業地位、發行資源方面都是行業龍頭，說他們不專業反而顯得不專業。
時祥選問道：「程老師，方便的話能透露一下嗎？他們願意給你多少版稅？」
「他們的版稅比你們高，百分之十二。但是首印冊數和單價比你們的低。」
程野說道。
「但是單價和銷售量往往成反比，所以我更傾向於高版稅，低單價的模式。」
時祥選問道：「作家出版社的袁編輯馬上就要過來？您已經答應她了？」
程野道：「還沒有，不過她給我的條件我的確比較滿意，如果沒有其它的情況的話，我會和作家社簽約。」
時祥選沉默了一下，說道：「好吧，請稍稍等我一下，我和領導打個電話商量一下。」
程野做個請的手勢，時祥選走出學生活動中心的辦公室，拿起手機，撥通了春風文藝出版社副社長常晶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