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大丈夫豈能鬱郁久居人下!
年關剛過,天氣並沒有立刻轉暖。
依舊是寒風刺骨。
黃花村中。
張平凍得瑟瑟發抖,雙手發紅,蜷縮在一起,眼神怨恨,不斷低聲罵著。
自從三天之前,他就發現自己突然穿越了。
但穿越的身份卻異常可憐。
說是乞丐,卻又並非真正的乞丐。
說是正常人,也不是真正的正常人。
因為原主生前也有田產,也有房子。
奈何他的田產、房子,都被兇悍的叔嬸所霸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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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主本來就得了癆病,三天兩頭要治病,爹娘還在的時候,自然是捨得花錢給他抓藥。
自打八歲那年爹娘一死,家中的一切財產就都被自家的叔嬸找藉口占據了。
一開始的時候,叔嬸還不算欺人太甚。
約摸過去了兩年左右,叔嬸便露出了真實面目。
不僅斷了他每日藥量,還以癆病傳染為藉口,將他趕出了房子,讓他和豬住在了一起。
每天吃的、喝的,不比豬好到哪裡去。
縱然是健康的成人也承受不住這般虐待,更何況原主本就有肺病?
這不,正值天寒地凍,三天之前原主就因為各種原因慘死非命。
原主剛死,就被現代來的張平占據了身軀。
以張平的脾氣當然忍受不了這一切,只不過他還是高估了這具身體的能力。
這具身體年方14,骨瘦如柴,常年惡病在身,哪裡能是叔嬸的對手。
他只是下意識的多說了一句,就被兇悍的嬸嬸指著鼻子一陣大罵。
接著就是不分好歹的二叔,提著粗大的槓子,便向著豬圈衝來,怒罵道:「小畜生,吃我的喝我的,還敢氣你嬸子,看我不打斷你的狗腿!」
眼看著二叔一臉兇悍的用槓子砸來,張平嚇得翻牆就跑,但沒跑幾步便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看到了一把劈柴的柴斧插在不遠。
張平顧不得三七二十一,衝上前去一把拿起那把柴斧,轉身就瘋狂地向著他二叔張大海那邊狂劈而去。
張大海原本提著槓子只是想嚇唬嚇唬張平,哪裡曾想到張平居然真的敢拿斧頭劈他。
一個照面就被柴斧劈在肩膀,鮮血直冒,疼得他悽厲慘叫,手中槓子也握不住了。
接著他便驚慌的開始逃命。
張平像是發瘋一樣,輪動柴斧,只顧追著張大海去砍。
驚的他嬸子一臉慌張,連忙叫喊:「殺人了殺人了,小畜生殺人了,快來人啊!」
偌大蓮花村一下被全部驚動。
左鄰右舍全都沖了起來,眾好漢一同上前,這才生生按住張平。
也是張大海命不該絕,雖然挨了一斧頭,但傷勢不深,只是被張平嚇出了一身冷汗,大聲吼著:
「小畜生,我他媽供你吃供你喝,你他媽知恩不圖報,還敢拿斧頭砍我,我要去報官,我要把你送入大獄,別攔我,今天我不把這小畜生送入大獄,我他媽就不姓張!」
張平也不甘示弱,大聲叫嚷:「是你們欺人太甚,你們霸占了我爹娘留下的田畝和房產,還把我趕入了豬圈,你們忘恩負義,見官就見官!」
一時間惹來全村無數的指指點點。
嬸子李翠花嚇得臉色狂變,生怕事情鬧大,真若捅到縣老爺那,自家肯定要吃虧。
因為確實和張平說的是一樣的。
他們現在居住的房子、種植的土地,確實是張平爹娘生前積累的財產。
之前張大海不務正業,早就把家裡的房子、土地都賭沒了。
張平爹娘一死,張大海這才找藉口以照顧張平為由,占了他家的土地和田畝。
現在張平要見官,他們肯定爭不過張平。
李翠花連忙請來了鄉紳進行調節。
但所謂的鄉紳調節也無非是利用鄉紳壓制住張平,好維護自身利益。
鄉紳指的便是村子之中最為德高望重之人,也是最有錢、最有勢力之人。
他們近似於官而異於官。
近似於民又在民之上。
往往都是朝廷官員告老還鄉,又或者是家中有人在朝為官的。
平日在村子裡權利大的驚人。
村子出了點什麼事,基本上很少報官,都會來鄉紳主持公道。
這一次也正是如此。
在當地鄉紳李老爺的調節與見證之下,張平與叔嬸一家的血腥矛盾被生生壓制了下來。
也不知道李翠花用了什麼手段收買了李老爺,最終在李老爺的調節下,說張大海撫養張平六年也不容易,耗資巨大,張平要用土地和房產來填補這六年的消耗。
最終張平只分到了二畝偏僻的薄田及半袋摻了稻皮的稻穀,便被打發了出去。
張平自然知道其中有貓膩,恨得心中咬牙,奈何對方人多勢眾,他也沒了辦法。
二畝薄田就二畝薄田吧,省的再繼續住在豬圈和豬搶食吃。
除了二畝薄田之外,還有一處依靠在薄田邊的破舊茅草屋,四面透風,極其狹窄,一到夏天就濕氣沉重。
但也比沒地方落腳要強。
他知道在這種古代社會,人權極低,雖然之前嚷嚷著要去見官,但恐怕官老爺沒見到,自己就得先挨一頓板子。
眼下他只能忍辱負重,等到他日再想法報仇。
就在村民們紛紛散開,以為事情就要到此終止的時候。
萬萬沒想到,張大海的兒子張胖虎聽聞自家父親被張平砍了,氣的咬牙切齒,眼睛發紅,連夜從城中趕回家中,誓要打斷張平兩條腿,為父親報仇。
要說這張胖虎,確實非凡。
他生的膘肥體壯,膀大腰圓,年齡和張平一樣,都在14歲。
但是身高卻有七尺左右,比一般成年人還壯,早在五年前就被張大海花費重金送到城中學武。
如今學藝五年,力氣暴增,單挑兩三個成年人都不是問題。
張平一聽到張胖虎要來找自己麻煩,頓時嚇得臉色一變。
他很清楚現在自己是什麼水平。
就現在的自己,瘦不拉幾,渾身排骨,就算拿著武器也根本打不過張胖虎,嚇得他提著半袋子稻穀,連夜逃入山中躲藏了起來。
好在他那二畝薄田很是偏僻,就在山腳下,轉了個彎就是密林。
這一藏便是整整三天都沒冒頭。
張胖虎也是在外面整整堵了三天。
眼看著張平還不冒頭,又怕耽誤了武館的課程,張胖虎氣的臉色鐵青,竟直接一把火將張平的茅草屋燒了個乾淨。
這還不解恨,又把那二畝薄田中生長的小麥苗給直接拔掉了一多半,這才冷笑聲中,轉身離去。
在張胖虎離開一天左右,張平才敢從深山中走出來。
如此才發生了之前開頭的一幕。
「狗日的張胖虎,比他老子還毒!」
張平恨得咬牙切齒
這一家子竟心狠如斯!
不僅燒了自己屋子,還把麥田破壞的如此悽慘。
這是要斷絕他生存希望啊!
張平又是心疼又是痛恨,罵了幾句後,連忙走過去,開始迅速搶救。
但麥苗已被拔掉一日之多,很多麥苗的根系都斷了,哪裡還能再種回去?
二畝薄田的小麥死傷慘重,註定難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