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出血

  要說還有誰在這個夜晚比黑道眾人更為難過,不外乎兩個,不對,三個勢力!

  一發動這次伏擊的勢力,這種事基本瞞不住,畢竟想搞這麼大的事可不容易,還要能搞定太古洋行,事後還不怕法國人藉機生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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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就是被人借了地方搞伏擊的太古洋行,原以為很簡單的一件事,結果搞出個大事件,那現在就要接受被伏擊者的追責了,這可是個狠人,就看接下來太古洋行怎麼做了;

  三則是滬上警察廳副廳長陳靜修,要說這事和他沒關係,那倒是真的,可要看人家信不信?白天才結仇,晚上,不,下午就是伏擊,你說大家怎麼想?那陳靜修自己怎麼想?

  所以早上一起床得到這個消息的陳靜修在家中大喊:「禍事來了啊!」

  一個電話打出去,約好早上前去拜訪杜悅晟,尋求解決辦法,畢竟這位大亨可是號稱會做人,應該可以幫他找個辦法。

  沒理身後喊著要兒子的老婆,直接出門買禮物去了。

  稍晚一些時間,太古洋行召開滬上高級襄理會議,不知道怎麼商議的,只知道一個襄理被解僱,一個滬上本地董事被迫賣出了所有股份。

  等到蘇蒼來到巡捕房,再次遭遇注目禮,不過這次感受到的是那些巡捕的佩服和敬畏。

  走進辦公室,更是受到了幾個下屬極高的禮遇,說話都小意了不少,就連老煙杆都下意識的變得好說話了。

  不等蘇蒼坐在椅子上,泡好的茶水就端上來了,然後剛彈出根煙,打火機已經舉到了眼前......

  有些受不了的蘇蒼直接打發他們出去辦事,調查昨晚是誰要他的命。

  等到四個年輕人都出去後,拉著老煙杆諮詢錢友銘的事情。

  「要說錢友銘這個人也不算壞人,比起老上司,不,老老上司差得遠了,起碼沒有害百姓,倒是壓榨了好幾家商戶撈了些錢物,但都是適可而止了。

  你要說昨晚的事是他做的,我覺得他可能不敢,能做到探長,即便是三級探長那也是前途一片光明,沒必要再去改換門庭,投靠別的幫派之類的了。」

  「我都死了,誰還為了個死人收拾他?」蘇蒼不解問道。

  「嗨!還用誰收拾?這種捅自己同僚的傢伙你覺得還能在巡捕房做下去?誰不怕背後黑槍啊!」老煙杆教訓蘇蒼,

  「對外怎麼滴都行,對內還是要守規矩啊!」

  蘇蒼點頭表示明白:「那有沒有可能錢友銘以前就是那個勢力的?」

  老煙杆思索片刻:「這倒是不清楚,不過有件事你得知道,那就是他昨晚早早回家休息了,本打算晚上去緝私賺點錢,結果你這事一出,沒人走貨了,這就泡湯了!」


  「那就只能是他手下那個巡捕了!」蘇蒼下結論道。

  「那這個可就不好查,五個人哪個都有可能,而且這些小巡捕也許幾十大洋就把你賣了!」老煙杆嘆口氣,

  「所以啊,要對手下好點嘛,起碼不會挨黑槍!」

  「你這老煙,說我呢吧!」蘇蒼瞪著老煙杆,「我這沒做啥不好的事情吧,怎麼感覺你受了我壓迫似的!」

  「嘿嘿~~~那沒有,我就提個醒!」

  「那我問你,要是有人出賣我,你說這四個哪個最有可能?」

  「你咋不帶老漢我,是看不起我?還是說沒人看得上我?」老煙杆不高興了,拿了蘇蒼的煙叼了一根抽了起來。

  「怎麼會,這不是我最信任你,根本就不考慮你會出賣我!」

  「嘿!算你小子會說話!我覺得都不會出賣你!」

  「咦,我人緣這麼好!」

  「屁的!是因為這個督查室就靠你了,這麼優厚的待遇哪裡去找?還沒啥難做的事情,也沒啥生命危險,你說你沒了,這個督查室也沒了,這幾個誰願意?」

  「這倒也是哈,那你還不對我尊敬些,你們都指著我吃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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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蒼兩人鬥嘴的時候,陳靜修拎著四樣禮進了杜府。

  杜悅晟很客氣的迎了陳靜修進府,兩人一番客套分坐沙發兩邊開始進入正題,杜府管家給上了茶遞了煙就退了下去。

  「杜老闆應該知道我這遇到的事情,犬子如今還在那小東門拘留室呢,不知杜老闆何以教我?」陳靜修很客氣的請教。

  「不敢當指教,陳廳長客氣了!」杜悅晟趕緊客套一下,「咱們探討一下即可!」

  「那就請杜老闆分析一下!」陳靜修取了根煙遞給杜悅晟,然後自取一根再給兩人點上。

  杜悅晟看了陳靜修一眼:「陳廳長背靠江浙商團按理說不缺錢財,不知我說的可對?」

  「杜老闆這話確實沒錯,可誰能願意受制於人呢?」

  「那如今的局面陳廳長可看得明白?」杜悅晟彈了下菸灰,試探著陳靜修。

  陳靜修沉吟一下道:「法國人要插手走私,我這邊呢被人擺了一道,現在算是明面上對抗法國人的唯一一個,你的意思我得退?」

  「你看,陳廳長其實很明白嘛!」杜悅晟覺得這陳靜修也算是個明白人,咋就做些糊塗事呢?

  「唉!想得明白,可做起來就難啊!」陳靜修搖搖頭,「聽說杜老闆給那個督察送了輛車?」


  「呵呵~~昨天送車墨林這傢伙還說太貴重了,那今天陳廳長覺得還貴重嗎?」杜悅晟很得意。

  「杜老闆真是眼光了得,不得不讓人佩服!」陳靜修這句話很真誠。

  「哎!我覺得我不如黃老大啊,你看他送桿槍,昨晚那桿槍可是七八百米外擊中了馬克洛夫的眉心啊!這才是投其所好!比我那車強多了!」杜悅晟在這塊覺得有些不盡如人意。

  「嘶!這麼厲害?」

  「此事千真萬確,陳廳長不用懷疑,那把槍是蘇俄最頂尖的工人手工製造,精度、射程都不是制式步槍可比的,昨晚天氣情況良好,確實打得中!」杜悅晟解釋道,

  「可惜了馬克洛夫了,這個人來滬上這麼多年還沒失手記錄,結果唯一一次就把命給交代了!」

  「再問一句不該問的話,杜老闆退了這一步,甘心不?」陳靜修仔細看著杜悅晟的表情變化。

  杜悅晟沒在意:「我這人最看重的不是錢財,所以談不上什麼甘心不甘心,我現在問陳廳長一句,這腳下的地方是什麼地方?」

  陳靜修默然,這次怕不是要大出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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