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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你莫要憑空污人清白

  第88章 你莫要憑空污人清白

  五天後。

  韓莊。

  「你是想造反嗎?」

  徐州副總兵金聲桓,暴怒地看著喝茶的楊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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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者就坐在韓莊閘的堤壩上,頭頂還打著遮陽傘。

  他說是遮陽傘就是遮陽傘吧!反正也沒人敢跟他討論這個問題,總之一頂青羅傘蓋下,楊生員坐在藤椅上,曬著初春的暖陽,翹著二郎腿,端著一杯清茶………

  偷得浮生半日閒嘛!

  當然,他前面泇運河上堵了一眼望不到一頭的漕船就是另一回事了。

  而他收編的徐州盜匪們,都在河堤上虎視眈眈,用各種武器對著河上,那些女人和小孩快樂的守著一口口同樣是借來的大鍋,正在煮著對她們來說很奢侈的米飯。雖然只是鹽,野菜,混著些魚煮出來的咸飯,但在這個饑荒的時代里,這就已經是天堂般美好。而帶給她們這一切的,就是喝茶的楊生員,後者以恐怖手段迅速弄死了她們的首領然後收編他們,於是原本依然只能飢一頓飽一頓的她們,現在可以過上一天兩頓閒飯的好日子。

  至於大米,當然是從那些漕船上借的了。

  對,就是借。

  楊生員給京城的皇帝陛下都打欠條了。

  「去了京城,報我的名,好使!」

  楊生員拍著每一個押運軍官的肩膀真誠地說道。

  可憐後者們都哭的像個淚人了。

  然後金聲桓就來了。

  他是徐州副總兵,就是保護泇運河漕運的,他可以不管程繼孔等人占山為王,雖然他其實有能力解決,好歹也是名將,但問題是那得豁出去家丁拼命……

  拼命還怎麼賺錢?

  有程繼孔這些土匪隨時有可能威脅漕運,他這個副總兵才重要,大明都到這時候了,玩寇這種事情是個將領都懂,甚至他和程繼孔私下裡有些交易什麼的也很正常。但堵韓莊閘就完全是另一回事了,尤其是鳳陽總督馬士英正率領大軍北上,就是準備滅了程繼孔這伙土匪,這種時候他如果不能解決這個問題,那就得面對馬士英手中的尚方寶劍了。

  「姓楊的,我不管你是什麼人,敢搶漕船者格殺勿論!」

  金聲桓喝道。

  「借,是借!」

  楊豐淡定地糾正他。

  金聲桓很乾脆地拿過身後部下的鳥銃然後對準了他。


  「金副總兵,你想清楚了?」

  楊豐說道。

  「閣下不是會妖法嗎?金某殺人無數,就還沒殺過妖人,別以為你有衍聖公撐腰,我就不敢殺你,搶劫漕糧別管是誰,都是死罪。」

  金聲桓舉著鳥銃冷笑道。

  他就是忌憚楊豐身份,所以才親自來談的,雖然他不相信關於楊豐的那些傳說,這個但凡頭腦清醒的,都不至於會相信,尤其是他這種死人堆里爬出來的。但楊豐的背景,仍然讓他不得不小心,這可是孔孟騎士團事實上的首領,背後是山東士紳集團,山東世襲將門集團,他一個關外逃難軍戶出身的總兵,還是副的,得罪這樣一個人是不明智的。至於楊豐收編徐州群盜,這個本身沒什麼不對,甚至都可以說是奇功一件,安東衛生員楊豐,孤身入夾山寨斬殺程繼孔等盜首,招降其部眾十餘萬……

  這不是奇功是什麼?

  但是……

  他就是控制不住啊!

  看到這混蛋這副嘴臉,金副總兵所有克制都拋到腦後,現在只想把這混蛋剁了。

  欺人太甚啊!

  楊豐很有氣質地吹了吹茶水……

  驀然間他手中茶杯飛出,金聲桓也不是菜鳥,幾乎同時扣動扳機,但火繩落下的時間,已經足夠楊豐在他瞄準的視野消失,還沒等他重新鎖定目標,茶水已經到了他臉上。他本能地躲避,但也就在這瞬間,身旁人影一閃,緊接著一隻手出現在他脖子上,掐著他摜向背後地面。

  他反應也極快,還沒落地,鳥銃撒手,腰間短刀拔出。

  在摔落瞬間刺出。

  但沒用。

  他的短刀刺中的明顯是鎧甲。

  而他也重重地砸在地上,撞擊的力量讓他眼前一黑。

  「瑪的,怎麼就聽不懂人話呢?我說了是借,借懂不懂?非要說我搶,你莫要憑空污人清白,像我這樣忠臣之後還飽讀聖賢書的,怎麼會搶呢?當然只能是借,我可是打借條的。」

  楊豐憤然說道

  然後他抬起頭……

  「都幹什麼?拿著個鳥銃,還想打人是怎麼著?

  看看我手裡是什麼?

  聖旨!

  我現在明明白白告訴你們,你們拿鳥銃指著的,是山東按察司副使,整飭青,沂及沿海兵備。」

  他舉著聖旨說道。

  這東西其實是給山東巡撫的,由山東巡撫王永吉向他宣旨,因為他爹死於流寇,當然,加了很多修飾,總之因為他爹的忠貞不屈,他以生員此前已經賜國子監讀書,也就是蔭監了。監生有蔭監貢監例監還有可怕的舉監,總之他作為國子監監生,又在短短不到一個月里完成學業。天才嘛,用不著非得按部就班,再說監生有幾個真跑號房裡熬的,總之他因為成績優異,才一個月就經過甄除直接授官,然後陛下看了龍心大悅,像這樣的天才少年,忠臣之後還有曾經立下大功的,當然要不拘一格了。


  正四品。

  起步正四品!

  考慮到他還在守孝,作為奪情的補償,就用不著異省為官了,直接在本省本府甚至本籍為官。

  反正兵備道駐地是可以改的,這個青沂兼沿海兵備駐安東衛就行。

  總之朝廷的袞袞諸公們,費盡心思終於把他的身份圓的比較合理……

  或者說不太讓人懷疑了。

  所以此刻昨天才拿到王永吉派人五百里加急送來的聖旨,吏部告身等一系列證件的他,現在已經可以用一個正四品按察司副使的身份,來向著這些士兵抖威風了,那聖旨直接被他抖開,在金聲桓部下面前,用那五彩斑斕的光芒晃瞎他們狗眼。

  「閣下山東按察司副使,難道還能管得了我南直隸?」

  士兵身後一個人怒道。

  緊接著一個紅袍官員推開士兵走向前。

  「伱又是誰?」

  楊豐說道。

  「山東按察司僉事整飭徐州兵備何騰蛟。」

  紅袍說道。

  「哈哈哈哈……」

  楊豐突然笑了。

  何騰蛟一愣,隨即反應過來,自己的話明顯有問題啊!

  事實上徐州兵備道還真就是山東按察司出人,因為兵備道就是按察司副使或者僉事,但問題是南北兩個直隸並沒有按察司,所以這兩地的兵備道,分守道之類,都是寄銜其他省,通常都是就近。而徐州兵備道就是寄銜山東按察司,所以何騰蛟說山東按察司副使管不了南直隸是不對的,因為他這個徐州兵備道就是山東按察司僉事,甚至比楊豐官還低。

  雖然職權沒區別。

  「本官斬殺程繼孔時候,發現一些徐州副總兵金聲桓與其暗中往來的證件,故此前來擒拿。

  何僉事,本官做的不對嗎?」

  楊豐擺出一副上官姿態說道。

  「證據何在?」

  何騰蛟身旁青袍老文官怒道。

  「證據,何僉事,你們想要嗎?」

  楊豐說道。

  何騰蛟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不想!」

  他很乾脆地說。

  他要想要,那楊豐無非給他編一個,而且人證物證俱全,第一,這傢伙控制著程繼孔等人部下,想找人證可以拿出十幾萬,第二,金聲桓肯定和程繼孔多少有些往來,這是必然的,任何一個地方武將,甚至地方士紳,只要附近有盤踞很久的盜匪,那麼雙方都必然有些暗中往來。


  盜匪需要銷贓,總不能拿著搶的東西公然擺在城裡市場銷售吧?

  只能找控制城裡市場的。

  當然,這並不能說金聲桓不忠,這只是一種常規操作,但需要時候,金聲桓還是會為朝廷剿滅程繼孔的,只要朝廷給的夠多。

  但是……

  這的確是通匪。

  這一點沒什麼可辯解的。

  想要給他安個這種罪名,就一定是人證物證俱全,何騰蛟也不是那種不懂事的官,也是很懂變通的,他只是大節不虧。

  所以想保金聲桓,就只能屈服於楊豐。

  「楊副使,此乃下官職責,副使雖上官,但職責不在徐州,就請上官將其交由下官審查。」

  他拱手說道。

  「行!」

  楊豐很爽快地把金聲桓向前一扔。

  幾個親兵立刻上前,迅速將金聲桓搶過去,而何騰蛟兩旁,金聲桓的那些親兵手中鳥銃依然瞄準楊豐,對他保持著威懾。何騰蛟示意他們放下,他們看金聲桓已經安全,這才放下鳥銃,楊豐也沒繼續搞事,而是悠然坐下,何騰蛟也沒再說什麼,緊接著轉身離開……

  「何僉事,既然你是山東按察司僉事,那我這個上官,還是要經常幫你的,以後這徐州兵備的事,我也少不了要盯著。」

  楊豐說道。

  所以徐州對他還是很重要。

  畢竟以後無論崇禎在北在南,徐州都很有用,在北可以隨時斷漕運,在南可以隨時下江南。

  「哼。」

  何騰蛟冷哼一聲,直接帶著金聲桓離開。

  他能做的也就到這一步了。

  第一,他官比楊豐小,第二,漕運的確是他職責所在,但說到底漕糧被搶急的是朝廷,他又不用急,第三,鳳陽總督馬士英很快就率軍到達,有鳳陽總督,用不著他一個徐州兵備道來為此操心。

  「還有,那個老傢伙,你留下,我盯著你很久了,你又是什麼人?」

  楊豐突然喊道。

  那個老文官停下。

  「下官徐州通判凌濛初見過楊副使,不過楊副使就真管不到下官頭上了。」

  他說道。

  這個倒是真的。

  整飭徐州兵備只管徐州軍務,通判是徐州的地方官,人家就是純粹的南直隸官員,楊豐這個山東按察司副使怎麼也管不到他頭上。明朝因為最初的制度和後期差異太大,所以導致不少這種管轄權的混亂,甚至一地兩屬,比如四川的永寧,永寧宣撫司歸四川布政使司節制,永寧衛卻歸貴州都指揮使司。而永寧宣撫司治所和永寧衛城甚至根本就是一座城,只不過中間一條河隔開,屬地更是混在一起。


  「你叫凌濛初,寫拍案驚奇那個凌濛初?」

  楊豐驚愕地說道。

  「拙作不敢污上官法眼。」

  凌濛初冷然說道。

  「呃,的確是挺污的,不過我喜歡,凌通判可以回徐州告知徐州百姓,我準備從漕運借糧三十萬石,要是他們過來,可以給他們也一家一石。」

  楊豐笑了。

  凌濛初意外地看著他。

  「楊副使,下官當轉告百姓。」

  他說道。

  反正最後罪都是楊豐擔,徐州那些同樣饑荒中的百姓,卻能一家領一石續命,現在春荒最嚴重時候,一家一石差不多就能撐過這一年,作為一個地方官他還是願意為老百姓做點事。

  當然,這只是一個小小的意外而已。

  楊豐就是準備從運河上截三十萬石糧食,京城因為他的分糧,短期內不至於餓死人了,所以他截下三十萬石不會對京城造成嚴重影響,但對於徐州很多百姓來說,卻是多活一年的支撐。雖然他的確救不了天下饑荒,這個真的超出他能力,但他既然遇上了還是要幫一把,更何況崇禎既然要遷都南下,那麼一旦他真遷都了,運河沿線農民也算解脫了。

  因為運河不再重要了。

  從徐州到東平這一片的窮就是運河害的,為了保證運河水位,沿途無數閘門需要洪水時候放水加劇沿線洪澇,乾旱時候禁止從沿線補水河流取水灌溉,以確保運河通航。

  和農業是反過來的。

  運河邊的貿易城市的確繁榮。

  臨清之類。

  但城市以外稍微年景差些就餓殍遍野了。

  齊魯的魯可是自古繁榮富庶,農業條件極佳,甚至唐宋時候,也依然是富庶之地,唐朝徐泗兗鄆曹都是人口和農業大州,扣除從北宋末年開始的戰亂破壞,的確毀掉了這一帶,但明清兩朝這一帶惟一出名的也就是響馬和土匪了。

  眾所周知,窮才出這個。

  幾個商業城市的繁榮,改變不了運河毀掉沿途廣袤土地上農業的事實。

  而商業城市的繁榮,其實就是大量無法用土地養活自己的農民,不得不為了活命湧入運河沿線城市。

  畢竟運河能帶來部分糧食。

  (本章完)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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