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追蹤

  凌晨3點半,貝克蘭德與普利茲港之間的位置。

  一襲黑衣,頭戴貝雷帽遮住齊肩金髮,化妝扮作男孩的克洛伊隱蔽地蹲在塔索克河下游岸邊的蘆葦叢中,忍住睏倦,望向上遊方向。

  「教父」蒂埃里在昨天的下午把所有安排交代給克洛伊之後,就委託她回到孤兒院,召集所有組織的非凡者,立即開啟追蹤「玫瑰學派」成員的計劃準備。同時,蒂埃里自己假扮克洛伊回到旅館,給克洛伊製造證據充分的不在場證明。

  在天黑不久之後趕下游位置,提前偵測好地形的克洛伊已經在這裡耐心等候了6個多小時。「教父」蒂埃里已經告訴克洛伊他參加的聚會是什麼情況,目標的身材特點、船隻樣式都是怎樣。

  因此,凌晨過3點之後,克洛伊的精神就始終保持著高度緊繃的狀態,等待那個聚會結束,等待追蹤目標的小船抵達視線以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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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聚會時間也太久了吧,而且這種定時召開的聚會真的不會被官方非凡者鎖定嗎?「智慧之眼」老先生的聚會只會在召開的前一天用隱秘的方式通知,這才像是地下非凡者聚會的樣子。

  嗯?上游好像有什麼東西下來了。

  克洛伊正發散思緒,迫使大腦持續運轉保持清醒時,忽然看見不遠處有一個小船慢慢地飄下來。

  來了!

  克洛伊精神一振,積攢了半個晚上的倦意煙消雲散。她掏出魔鏡,念出咒文占卜船上人的模樣。

  在不清楚船上那個非凡者是否對視線敏感的情況下,她也不敢直接拿望遠鏡之類的物品去直接窺探,只能通過這種神秘學方式,向靈界尋求答案。

  光潔的小手抹過鏡面,水光波動,浮現出一個罩著兜帽的瘦削身影。

  在他腳邊的船底上,放著一個銀色的面具。

  那個聚會的參加者……很可能就是目標。

  克洛伊不動聲色地掏出一枚徽章,注入靈性,使它變得冰涼。沒一會,這枚徽章微微顫動了一下。

  這是「教父」蒂埃里從「機械之心」那裡借用的低級通訊徽章,他已經事先和克洛伊約定好,看見疑似的目標就激發手中的徽章,如果獲得了回應,就可以確認需要追蹤的就是她發現的那條船。

  得到回應之後,克洛伊輕輕踢了兩腳旁邊草堆。

  草堆里,是按照蒂埃里吩咐離開格林公園,在深夜裡僱傭了一輛出租馬車來到貝克蘭德城郊,與克洛伊會合的水手「里斯」。

  她壓低聲音,對他說道:「來了,準備。」

  說罷,克洛伊的手上,一把亮晶晶的粉末灑向了那個草堆,「水手」里斯和克洛伊的身影如同被橡皮擦掉一般,寸寸消失。


  「女巫」的隱身!

  沒過多久,無形之物在塔索克河中濺起一個不大的水花,層層漣漪還沒有傳出蘆葦盪,就被化解完全,消散在夜風吹起的水波中。

  克洛伊知道自己的任務已經完成,悄悄挪動腳步,離開了河岸邊。

  …………

  清晨,普利茲港,蒸汽列車站。

  乘坐第一班蒸汽列車來到這座海港城市的「教父」蒂埃里走出車站,目光略微一掃,便鎖定了路邊牽著兩匹駿馬的「獵人」雷耶夫。

  這位「獵人」乘坐昨天最後一班蒸汽列車,提前來到了普利茲港。他在拂曉時公共馬廄剛開始營業時,就提供身份證明,租賃了兩匹駿馬。

  雷耶夫也看見了快速走來的「教父」蒂埃里,沒有多說什麼,直接把韁繩遞到了他的手上。兩人翻身上馬,向塔索克河的上游,貝克蘭德方向疾馳而去。

  剛剛參加完非凡聚會的人可能會警惕身後的追蹤,而誰又能想到,想要跟蹤他的人是迎面而來的?

  小船即使是順流而下,速度也比不上蒸汽列車。經過推算,乘坐清晨第一班列車抵達普利茲港的時候,目標應該還沒有通過水路到達普利茲港。

  「水手」里斯的任務是為目標的小船打上標記,而「教父」蒂埃里和「獵人」雷耶夫則要找到那艘船,從那裡開始,以「獵人」的能力追蹤船上人的蹤跡,再反推到他在普利茲港的住處。

  在行進了一段距離之後,「教父」蒂埃里示意放慢速度,仔細尋找。

  他的占卜表示那位「玫瑰學派」成員乘坐的小船就停泊在附近。

  沒過一會兒,雷耶夫就勒住韁繩,手指一個方向道:

  「教父,是那艘船嗎?」

  「教父」蒂埃里順著手指方向,看見了系在一個小碼頭旁邊的小船。靈性直覺告訴他,這就是那個「玫瑰學派」成員乘坐的那艘。

  找到了,那就沒問題了,希望克洛伊和里斯夠給力,留下足夠的標記。蒂埃里在心中長出一口氣,既然能找到這艘小船,把線索接上,那麼鎖定那個「玫瑰學派」成員的概率又增加了一成。

  只剩最後一哆嗦了。

  蒂埃里沉聲下令:「按計劃,去看看克洛伊和里斯留有什麼線索。」

  「是。」雷耶夫翻身下馬,跑到那艘小船上仔細觀察了一番,然後胸有成竹地返回了蒂埃里身邊。

  他回稟道:「線索很明確,他逃不掉——里斯在船尾塗滿了狼魚罐頭。」

  …………

  真是晦氣,這世界上怎麼還有被船撞死的傻子魚!而且還這麼臭!「魚眼」阿龍罵罵咧咧地脫下了身上的衣服,扔到了髒衣簍中。


  剛才參加非凡者聚會返回的時候,他乘坐的小船「咚」的一下撞死了一條魚。起初他還不以為意,結果下船的時候,他才發現被撞死的那條魚像是破抹布一樣就那麼掛在船底,散發著一股濃烈的腥氣。

  處理那條死魚花了他不少時間,手上衣服上沾的全都是魚腥味,就連回來的路上,旁邊的路人都有不少捂住了鼻子。

  要不是因為上將的命令,我早就把那些嘲笑我的人暴揍一頓了!該死,說什麼線人不能暴露,結果過得和那些節制派的傻帽一樣。「魚眼」阿龍憤憤地用毛巾使勁擦拭自己的身體,把憤怒藏在心裡,決定晚上去那個常去的非法妓院,找一個妓女狠狠毆打發泄一頓,平息自己受到的委屈。

  也就付點賠償金的事。

  阿龍皺著眉頭嗅聞發臭的衣服,猶豫要不要直接把它們扔掉。

  咚咚咚!

  突然,「魚眼」阿龍聽見有人敲響了自己這個破屋的房門。

  誰啊?該死的漁業協會,還是煩人的條子?

  他不耐煩地胡亂套上一件亞麻襯衫,走到門口處,打開了房門。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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