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瀝陽終業
耀昏迷時,他感覺到了「線」,他不明白那是什麼,但他察覺其像線將世界萬物聯繫起來,故將之叫做「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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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奇妙的感覺,彼時彼刻,耀隱約覺得,自己什麼都可以做到,自己可以通過「線」影響世界。
可事實,耀什麼都做不到,他能感知到一切,但世界萬物沒有因他意志而改變。
「幻覺麼?」
耀相信這不是是個幻覺,他能做到,但那需一個鑰匙,一個契機。
……
狂風驟雨之中,雷鳴為世界哀悼,命運的齒輪來的了最後一圈。
「你以為我不敢殺你!」李枕被破防了,他知道,自己確實動不了手。
李枕聽小妹說過,耀如何如何,他心裡現在有自己的判斷:耀,算個好人!
「小耀很可愛呢!」
「給我的感覺不像主人,更想弟弟一類的角色。」
「但他有時也像哥哥,就如同當初哥哥保護我一樣,有一種溫暖的感受。」
「他總是舉個拳頭說,我會改變這個世界。」
「很天真是吧,但我總覺得他能做到!」
李枕將耀摔到地上,沒用力,但耀身上的華服還是粘滿泥水,略微顯得有些狼狽。
殺人,在這個亂世是再平常不過的事。自父母死後,李枕為了自己與妹妹活命,殺了不少逃難的災民,但他們無一例外,都是易子而食者。
李枕知道,易子而食只是自己給殺他們找的理由。實際上,自己需要他們作為食物,這才是本能的衝動!
讓一個三歲的孩子能在逃荒中活下去,要狠,必須狠,對自己狠,對別人更要狠。那時,妹妹成了李枕人性中最後的光輝。
李枕以為妹妹死後,自己已經放棄了人性。但此時此刻,自己的的確確下不去手,愛屋及烏也好,還是被耀感染也好,自己心軟了。
李枕放手了,他明白自己對這個孩子產生了別樣的情感,他就是妹妹生命的延續。
李枕動了,瞬移般來到管家身邊。耀能活,但段府其他人,都必須死!自己已經倦了,段助已經得到應有的懲罰,管家這個幫凶,給個痛快吧!
管家眯上了眼睛,在李枕放下耀的那一刻,管家就知道足夠了。耀能活,自己這個兇手逃不掉。但足夠了,自己這輩子已經夠了,耀也可以獲得新生,段家血脈還會延續。自己對得住恩公了!
李枕以雷化刃,手起刀落,一切都結束了。
一切都結束了?
「該結束了!」遠出天空一男子右手一揮,李枕便被抹除。
管家掙開眼睛,李枕已經消失了,管家不明所以,他被認為李枕會放過他。
「不!」耀大喊一聲。
惡意,耀察覺到了深深的惡意。這惡意仿佛是死者對生的渴望,還有對生者的嫉妒和仇恨,他註定會奪走生者的一切。
【天賦神通——冥雷十重身】
九為極,十為完美,完美是不被世界所承認的。
冥雷十重身的最後一個能力——以身換命,就是不被世界承認的。這個能力就和字面意思一樣,但犯規的是,它能讓擁有者活,真正意義上的活。
在李枕被誅滅的那一刻,神通就發動了,一道閃電在李枕的血肉中形成,這連遠處都仙人都沒發覺。
這閃電最裡面是李枕沉睡的意識,外面則是涅槃者對生的渴望,及對生者的嫉妒與仇恨。
這閃電會尋著生機移動,把握一切生的可能,直到積累足夠的生機,讓那道意識甦醒,再度涅槃。
這神通閃電穿過管家,管家直接變成一做乾屍,緊接著,閃電沒入最近的耀。
遠處天空的男子已經動手,可一切來的太快,這神通閃電速度太快,已經超越絕大多數大神通者,仙人也來不及救助遠方的耀。
閃電沒入耀的體雷,男子也到了耀的身邊。
「阿炎,你失手了。」一道倩影飛來,冷淡地說道。
「我......」阿炎想開口,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竟然是因果律之罰!」倩影推開阿炎來到耀的身邊,然後一道法決打出。
「是他的本命,而且沒有修煉的痕跡。帶回去吧!他還想活的話那就有救!」倩影施展完法決後將一粒丹餵入耀的口中,抱起耀,頭也不回得向東方飛去。
耀在感受到惡意的那刻,世界仿佛開始變慢,他又感受到了世間的連線,他發現了一個異物的誕生,它在追尋著什麼,然後向著自己而來。
生死之間,耀的本命改變了原本的生長方向,發瘋了般成長,耀不完全的本命此時發動了。
此時此刻,耀能察覺到那異物惡意裡面包裹的意識。那意識如此耀眼,只要甦醒,就一定能戰勝著惡意。
耀不知道該怎麼做,但他心中有了決意,他要會做!
奇妙的波動,耀察覺到奇妙的波動,他還注意到自己身上網羅著無數的線條,追尋著那奇妙的波動,自己旁邊一條線連接上了異物,同時自己身上也延伸出線條和異物接觸。
現實中的耀不甘的顫抖,眼不停留下血水。一道因果律之罰將落,徑直的落在耀的身上,但他沒傷害耀,它的目標是那異物,那神通閃電!
悲傷、痛苦、不甘、希望與絕望的交織,耀腦海中擁出一段段記憶,這是李枕的記憶。
「一切該結束了!」
「謝謝你!你讓我再次見到妹妹。」
「你繼續活吧!」
耀聽到了李枕的聲音,抬頭看到了李枕和小梅手牽手向天空走去。
「為什麼?」耀忍不住大喊。
「相逢總會離別,我該和哥哥離開了。」小梅轉過頭,向著耀露出了笑容。
「按照時間規律,有人生就會有人死。你要活,那我們就得離開。」李枕握緊妹妹手掌,對耀補充道。
「那我願用我的命換你們活!」耀吶喊到,他看到了李枕的記憶,他這樣的人不該走。
「我看到了你的過去,你能做到的比我要多得多。」
「夠了,我該陪我妹妹走了,如果不舍,就帶著我們這一份,創造出你心中的未來吧。」李枕拉著妹妹走了,越走越遠。
「哇~」
耀不爭氣得哭了出來,他終究還是沒能做到,他還是失敗了。
「哭了這次別哭了,多笑笑,你該長大了!」
耀再次抬頭,他看見小梅正和他擺手,然後徹底消失。
「一定!」
耀強撐著臉,露出一抹微笑,不過血淚依然在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