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能力邊界（一）
區域性的「湮滅」過後，附近已經變成了一片廢墟。
到處都是斷壁殘垣，曾經車水馬龍的道路上堆滿了殘磚斷瓦和扭曲的路牌。
幾輛被狂風掀翻的汽車散落在路邊，車窗玻璃全部粉碎。
此處與江流區一處居民樓發生的「爆炸」形式極其相同。
麗明酒店所在的建築區，先是被能力者力量交鋒波及，再後面被突然出現的狂風「犁地」。
無獨有偶，距離湮滅風過去四個小時後，這裡已經被全面封鎖。
警戒線出現在建築區的交通要道，而在麗明酒店周圍，多輛起重車頂著大雨，進行救援工作。
而在救援現場的另一處，還停放著更多臨時雨棚，其中一個簡易的遮雨板下，站著數位「專業人士」。
「嘖嘖嘖，這才叫神通偉力！」
馮啟陽也混在其中，但他實際上做的是保鏢的活，保證實驗中心這些科研人員的生命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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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任務他自己也很清楚，僅僅要做的是防止外人武力干涉實驗檢測，而不是讓他擋住這種程度的「湮滅風」。
他說完這句感慨的話之後，目光移向更遠一些的地方。
不處於區域災害中心的建築樓房，損毀依然很嚴重，有些樓房甚至已經倒塌。
殘垣斷壁上掛滿了撕扯開的GG牌和電線，有的電線還在散發著危險的火花。
馮啟陽轉過頭，看了眼還在盯著顯示器數據的科研人員，百無聊賴地走出雨棚，任由大雨落在身上。
擺放在人行道上的雨棚邊，樹木被連根拔起，凌亂地散落一地。
這種級別的災害應該算的上四級了吧。
馮啟陽默默想到了什麼，游離於灰色圈子之外的他，沒有賞金工會的那種靈通的信息渠道。
但兩年前，他混進了一個大人物的小圈子當中，信息相對遲緩，卻十分可靠。
也正得益於此，他敲定了自身修行方向，獲得了一個直面世界變化的機會。
憑藉對場域的靈敏，馮啟陽心中不斷感應此處新的變化。
相對於依靠各種設備和檢測數據，來推算場域變化的那些科研人員，馮啟陽僅僅依靠自身的特殊能力，就能做到這一點。
不過心算感應的結果，其含金量比不上白紙黑字的數字。
更別提萬一能力測驗有偏差，在共鳴場域的時候出現了問題，這份責任他可承擔不起。
想到這裡，馮啟陽嘆了口氣，自己為了購得「行力秘本」，已經背上了一屁股人情債。
要是這個保鏢任務自己沒做好，那這些人情債就要變成實實在在的「欠條」了。
馮啟陽淋著雨走到一處警戒線，朝趕來的搭檔打了個招呼。
「泊雲啊，該換班了！」
每日他都需要時間來調整自身的超凡框架，以適應新的修行法門。
精打細算的馮啟陽，力求在上班時間做到「兢兢業業」，不願下班之後多費心力來關照那些普通人。
如果不是有債務驅動著他，馮啟陽自認為大概率會成為一個「宅男」。
馮啟陽臨走前，又朝天空看了眼，無奈的搖了搖頭：「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被湮滅風波及的能力者，有一大半都是走到懸崖邊上的苦命人。
為了給自己找到改換門路的法子，什麼髒活累活都接，就是想在能在超凡圈子裡一步登天。
了解圈子內情的馮啟陽，苦笑一聲：「就怕富貴也是鏡中花……」
在搭檔疑惑的目光下，消失在雨幕之中。
……
「咳咳……」
坐在地上的張火輕咳幾聲，擺了擺手，壓下正在潰散的秩序框架。
他抬起頭看了眼恢復正常的天空，慢慢從大恐怖的陰影中走出。
張火對著站在前方的葉朝峰問道：「這是什麼？」
葉朝峰沒有回頭：「按正式的說法來，是局部區域引力異常……」
葉朝峰放下手中的「圓盤」：「我也沒有想到，這種變化會發生在能力者交手之後。」
「按照之前的情況，都是出現在時空彎曲產生的節點上。」
葉朝峰轉過身，目光如刀在張火來回切割，試圖找出此人逃過一劫的原因。
上次見面的時候，葉朝峰還覺得張火只是剛剛踏入超凡圈子的幸運兒，但沒有想到……
「能在引力波動異常的區域全身而退，幾乎只有空間類能力者才能做到……」
說到此處，葉朝峰忽然聯想到什麼，稍許停頓後，便沒有繼續探究的欲望，話費一轉。
「既然你不同意去做全面檢查，那麼就早點離開華城吧……」
「看起來你好像正在修行的緊要關頭。」
葉朝峰眼神中流露一絲勸誡，他指了指張火周身的雲霧：「聚散不由心，能放不能收……此乃修行第一忌。」
眼睛是心靈的窗戶，特別對於葉朝峰來說，更是人體內外交匯竅穴，氣血與精力的重要節點。
他看著張火眼神暗淡無光，身上能量生澀的運轉，無一不是在說明，從時空坍縮節點逃出的代價。
不過……
葉朝峰目光從張火蒼白的面色，轉移到身邊稀薄的雲霧。
「自超凡力量顯化於世界，無時無刻不在被人神化，仿佛它是所有問題的通用解法。」
「力量有它自己的邊界線，過去幾年中，哪怕市政捂得再好，每個人口密集都市圈，隔三差五都會有新人自發覺醒。」
「從上次見你，力量都源自精神層面，對物質世界的干涉程度並沒有那麼高。」
葉朝峰頓了頓，繼續說道：「而現在，從精神到物質的體系延伸。你已經走到這一步，這是絕大部分人都無法達到的速度。」
「我以一個『醫生』的身份提醒你，找到自己能力的邊界，要不然你就會和他們一樣……」
說著，葉朝峰指了指遠處警戒線內，剛剛清理出的各種雜物。
張火順著葉朝峰所指的方向，看到了一柄被折斷的木劍。
他並沒有太過在意，不過看到葉朝峰拿起了那個大圓盤，大概猜到葉朝峰接下來要說什麼了。
但張火神色幽幽，心神中不斷響起急促的「警報聲」……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