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損不足以奉有餘
金屬大門緩緩拉開,參會人員離開安心酒店,但不同於上次會議的人數,這次前來參加的人數少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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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朝峰沒有跟隨眾人離開這裡,反而走樓梯來到酒店的第十層。
這裡是安心酒店的健身中心,裝潢與尋常酒店並無不同,各種健身器材、游泳池一應俱全。
但最內層卻留有A、B、C、D四個獨立訓練室,從不對酒店旅客開放。
但葉朝峰卻無視閒人免進的警示語,直接走到A訓練室前,拿出一張紅卡在感應器上刷過。
「嘀!」
葉朝峰走進訓練室。
一個青年模樣的男子發現了葉朝峰,聲音中難掩哀愁。
「師父,這次開會這麼快結束?」
……
不同於外面的健身器材,訓練室內的諸多設備和儀器,都是提供給「特殊人士」,只有圈內人才用得上。
大汗淋漓的范噲,換了一身乾淨的練功服,喘著粗氣地看著葉朝峰。
「師父,情況怎麼樣?」
「中招的人挺多的。」葉朝峰搖了搖頭,「不過,幾個領隊的都沒有事。」
葉朝峰嘆了口氣:「這場突然襲擊,把我的全盤計劃都打亂了,怪不得老衛大老遠把我喊來……原來是在這兒等著我。」
「……本來還想帶你長長見識的。」
說著,葉朝峰瞄了一眼這個新收的徒弟,有腦子有天賦,是個好苗子,就是太懶散了。
「今天的任務做完了嗎?」
聽到這話,范噲做出一副愁容,開始抱怨:「做完了,一個都不落,都是按您給的要求,每個動作絕對標準。」
范噲聲音逐漸變小:「但就是找不到你說的那種氣感。」
「師父,這樣練,真能練出『內力』嗎?」
「你一共才練了幾天?」葉朝峰反問道。
「額……」范噲支支吾吾。
葉朝峰沒有說話,往范噲訓練用的設備,隨意揮出一拳。
「嘭!」
用來固定受力設備的幾處特質金屬支撐架,突然彎曲斷裂,連帶最外層的靶子被打成兩段,被拳頭擊中的地方出現了明顯的凹槽。
葉朝峰無視徒弟欲哭無淚的表情,淡淡開口。
「這一拳,是三十五年的功夫。你一個星期就想上天?」
葉朝峰背過手,繼續說道:「修行練武,講的是水滴石穿,積流成海。」
「平日裡的苦功,看著是打熬氣力,實則錘打的是意志,煎熬的是心神。」
「沒有耐心,怎麼存住心神意志上的那『一口氣』,怎麼內外交映,天人合一?」
葉朝峰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
「當然,機緣也很重要,天予不受,萬事莫提……」
師父夾雜的古怪話術,范噲已經習慣,甚至無視其中饒舌的詞彙。
面對葉朝峰的「勸學」,他反而愁眉苦臉:「師父,你把我訓練用的設備打壞了……」
葉朝峰一挑眉,忍下了暴揍這小子的衝動。
「自己去找前台,要不就去隔壁訓練室。」
范噲無奈地嘆了口氣,明智地放棄了提醒葉朝峰,有意損害酒店設施的「賠償問題」。
「師父之前不是和我說起過燃燒者嗎?『燃燒』能快速感應到『氣』,要不也讓我試一下?」
「試一下?!」葉朝峰沒好氣道:「你以為誰都可以試的嗎?」
「朽木在烈火中只會燒成飛灰,什麼也沒有。」
「成為燃燒者的門檻比你想像的要高得多,體質上的要求就是一道邁不過去的坎。」
「要不然哪有這麼多『野生』能力者,想進步都找不到方向,真有這種好事,大把的人爭著去當燃燒實驗中心的小白鼠了。」
范噲嘟起嘴:「哪有這麼誇張……」
葉朝峰打了個比方:「只有真金,才會在火中越燒越亮,那一點『精華』在燃燒中不斷提煉升華。」
「光是遍布全身上下的運力節點,你小子肯定記不住!」
這次葉朝峰居然沒有聽到徒弟的碎嘴,不由地點了點頭。
他看了眼神遊天外的范噲,嘆了口氣:「你以為燃燒者跟能力者在同一『起跑線』?」
「早在二三十年前,燃燒者項目就已經開始了,只不過那時候不叫『燃燒者』,叫燃燒方程式轉譯計劃……」
見「講解歷史故事」,把范噲的心思拉回,葉朝峰繼續說道。
「不知道各國政府,從哪裡得到的殘缺項目資料,但信息保存能力不是很行,在某一環節被人外泄。」
「我年輕的時候,世界各地掀起好一陣『高維生命』的輿論猜想。」
「等會!」
范噲疑惑不解:「燃燒者項目怎麼和高維生命扯到一起了?」
葉朝峰沉吟一會,謹慎說道:「這裡面的故事可太多了,其中一些是非曲折到現在也說不清。」
范噲:「……」
葉朝峰抬起手臂,在范噲沒有反應過來時,手指在其幾處穴位輕點:「還沒到上限,繼續練。」
說完,葉朝峰忽視了徒弟的哀嚎,離開了訓練室。
……
華城,一間富麗堂皇的客廳,宛如一座小型的藝術品陳列館,各種古董、奢侈品隨處可見。
厚重的天鵝絨窗簾,在吊燈的光中散發出深邃的色調,與地板上絢麗的波斯地毯交相輝映。
金髮碧眼的影教團主祭與其手下漫步於客廳,年輕的主祭看著展示台上的一枚血玉扳指,停下了腳步。
這位外國友人操著一口流利的中文:「事情都辦好了?」
手下點了點頭。
主祭手指在玻璃櫃檯划過:「這樣的話,華城軍政就會暫時把精力放在尋找黑鷹上。」
「既然黑鷹入場,那進化密鑰的事,天啟公司同意了?」
手下直接遞給主祭一張「報價單」,主祭接過看了一眼,輕笑一聲:「天啟公司總把自由意志掛在嘴邊,可話里話外都是枷鎖。」
手下開口提醒:「他們手裡的東西會不會有問題?」
主祭搖了搖頭:「利益交換嘛,我們幫他們一個『小忙』,他們幫我們處理變異病毒的手尾,怎麼會有問題呢?」
主祭指著「血玉扳指」,沒一會,在玻璃罩的扳指忽然變色,原本的「血色」蕩然無存,仿佛被抽乾了所有精華,只剩下統一的白色。
「你看,乾淨的東西都是從不乾淨來的……」
「如果有問題,把問題解決就好了。
「更何況,天啟公司似乎想玩個大的,大到華城都擔不起來……」
說完,主祭有意將話題一轉,說回到教團內部的紛爭上。
「那些仗著資歷的老傢伙,依然只認死理,不知道搭進去多少『心血』。」
主祭瞟了眼「新扳指」,沒有了之前的興致,便繼續朝前邁步,手下低下頭跟上,亦步亦趨。
「祭祀新法的事情就不說了,他們連主教的決定也反對,真以為以後的日子會越來越好嗎?」
「自古以來,賺錢最快的方式就是財富轉移,而不是財富創造。」
主祭的聲音中透著一股冷意:「超凡之路也是如此,掠奪才是最快的方法。」
主祭走到一副品相極佳的名家書法前,駐足停留許久,留下一句「我喜歡」,便繼續走向下一件藏品。
這時,手下才敢抬起頭,看了眼這件裝裱好的書法,其字體蒼勁有力,一眼就能瞧出來歷不凡:
人之道,損不足以奉有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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