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血色
「是的，中央已經成立了相關調查組，關於您的問題，和『筆錄』會有專人來對接的……」
高軒與張火坐在招待室的沙發上，二人正在聊「流程」。
面對張火的一些疑問，高軒「對答如流」，儘可能幫助張火了解「專項流程」。
……
「目前接到的通知，調查組的人不是明天就是後天到。」
……
「這，很抱歉，張先生，這個我不知道。」
高軒背後冒出陣陣冷汗，他哪裡知道「會不會把張火抓起來，然後切片搞研究」之類的要命問題。
一開始聊天還算順利，但後面的畫風跑的就越來越偏。
左一個「是不是靈氣復甦」，右一個「詭異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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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軒跟不上張火天馬行空的腦迴路，最關鍵的是，他還不能讓這位「熱心市民」覺得，自己的回答是在敷衍。
高軒大腦飛速運轉，心底不自覺閃過一絲雜念。
萬一惹得「這位大人」不高興，直接「大殺特殺」怎麼辦，這可是能和昨晚那種非人類，近身肉搏的存在。
……
「哈哈哈~」
「張先生說笑了，這些應該是國家機密，我一個小局長能知道什麼。」
高局長的這番回答，讓張火若有所思。
高軒看到張火突然沉思不語，神情一變，連忙找補道：「張先生，天塌了有高個子頂著，不用擔心這麼多的。」
張火看到高軒那副神經兮兮的樣子，不禁輕笑一聲。
「高局長，我又不是吃人的怪獸，有必要這麼害怕嗎？」
高軒乾笑一下，沒有說話。
話說四、五年前，高軒就聽說國家成立了特殊項目，各地開始搜集相關檔案和卷宗。
特別是警局，作為面向社會的基層機構，相當多的信息，其實都有跡可循。
只需要一條明確的方向，就能在數據海洋中，追溯源頭。
那份文件的核心內容好像是「社會治安異常事件信息收集」，只不過，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沒有後續了。
高軒還記得，當時自己還過了目，都是些不入眼的「治安小事」，一根警棍就能解決。
「小事件」中出現的那些「主人公」，和眼前這位「無名英雄」比起來……
高軒暗自搖了搖頭，根本沒有可比性。
這時，張火拱了拱手：「那我沒有什麼問題了，真是麻煩高局長了。」
高軒連忙做出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您太客氣了。」
「再說，沒有您的見義勇為，昨天夜裡還不知道有多少人會慘遭KB分子的毒手！」
高軒適時拍了拍腦袋，「忽然」想起了什麼，當即說道：「您放心，像您這樣的傑出青年，峰市市政絕不會讓你們寒心！」
「等到市政將工業區的事情妥善處理後，相應的榮譽獎勵一個都不會少。」
聽到高軒的話，張火不可否置，他倒是沒有想到，自救之舉還有「意外收穫」，正好失業金不多了……
但「你們」？
張火皺了皺眉，聽著高軒說的各類「獎勵」，沒有說話。
從剛才對高軒的接觸來看，面對自己各種插科打諢，這位局長不該說的，一個字都沒往外漏。
不過無所謂，對於他來說，遲早都會知道……
二人一起走出了招待室。
在走廊上，張火微蹙眉頭，發現高軒始終落後他半個身位。
他不動聲色地觀察了一會，心中有些好奇，好歹算是個副處級幹部，現在的警局局長都這麼親民？
從張火與高軒見面的時候開始，這位高局長就一副畢恭畢敬的樣子。
生怕讓張火覺得有所怠慢，哪怕是現在，高軒還要堅持送行。
而且在下樓的過程中，張火還發現這些警員，見到他們兩個人，第一時間居然不是看向警局局長，而是自己。
在張火有心留意的情況下，警員們的小動作、神態中透露出一種「敬畏生疏」、「隔閡戒備」的情緒。
張火有所猜測，不過「保密信息」能傳遞的這麼快嗎？
不是說國家機密嗎？
張火不著痕跡瞥了一眼身邊的高局長……
高軒沒由來地打了個冷顫，心想一定是他昨天沒睡覺，抵抗力下降，得回家趕緊吃點感冒藥。
……
一樓，高軒和張火站在大廳，正在說著什麼。
鄧輝站在門口，時不時往大廳瞟上一眼。
在他與父親的交談中，他對張火的態度，又再次發生了一些微妙的轉變。
「小鄧，送張先生回家！」
高軒的話語，將鄧輝拉回現實，他轉頭看向迎面走來的二人，輕咳一聲，對著高局長點了點頭……
張火背著包，走到車前，回頭對著高局長說道：「高局長，不用再送了，有事再聯繫我。」
說著，張火比了個打電話的手勢。
張火轉身拉開車門，打算坐進副駕駛時，突然停住了動作。
他好像忘記了什麼。
那一瞬間，張火心中突然冒出什麼不安的感覺。
寶璇已經被家人接了回去，自己也擺脫襲擊，還有什麼東西被他忘記了？
嗯？！
張火忽然想起了什麼，他急忙打開自己的背包，打算拿出某樣東西。
但他的手上的動作一頓，仿佛察覺到了身體的異樣。
張火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手指怎麼變成了紅色？
天旋地轉間，他的身體不受控制地向後傾倒。
周圍的一切仿佛被按下了慢放鍵，所有的運動變得遲緩而飄忽。
在這個過程中，張火發現高軒神色一變，嘴唇不斷張開閉合，並且雙手伸了出來。
車內的鄧輝似乎也在大聲說著什麼，只是為什麼都沒有聲音呢？
他的視野逐漸模糊，身邊嘈雜的聲音遠去，只剩下耳邊的嗡鳴。
意識渙散之際，他仿佛看到一片血色瀰漫開來，將一切都吞噬殆盡。
……
峰市的各種商業活動主要集中在北區，此時正是上班族們下午打卡的時段，街道上人頭攢動。
川流不息的車輛在寬闊的馬路上穿行，喇叭聲此起彼伏，匯聚成一股低沉的轟鳴。
雲鼎大廈距離這裡大概有在四五公里的樣子
此地現在卻秩序井然，仿佛昨夜的KB襲擊，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
大部分人要為了自己的一日三餐奔波忙碌，除了那些「親身經歷者」以外，這件事最多成為其他人口中茶餘飯後的「談資」。
人與人的悲歡並不相通，只要那些暴徒不會直接涉及到自己的切身利益，很多時候人們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想要生活過得去，總要學會主動忘記一些東西，哪怕身上沾了點「顏色」。
這時，一個頭上戴著綠色鴨舌帽的高瘦男子，悄無聲息地融入人群中……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