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終局
嘩啦~
銀色巨蟒暴起，徑直切入戰場，從精神層面無限延伸，朝著莊所在的地方而去。
不過一剎那，鎖鏈將莊纏繞，巨蟒吐著「蛇信」，望著眼前的大餐蠢蠢欲動……
面對在精神層面突然出現的束縛，使得莊再次落回地面，他緩緩吐了口氣：「為什麼，你們要一而再，再而三挑釁我。」
他扭動著頭部，頸椎的骨骼發出微弱的輕響，身體一個抖動，連帶位於精神層面的鎖鏈都被「大力」掙脫。
莊再次雙腳離開地面，懸浮於空，目光炯炯：「死亡就是你們最好的歸宿，為什麼還要掙扎呢？」
「因為有苟活的希望嗎？」
莊看向下方不斷奔跑的張火，右手向下用力一拍。
附近地面瞬間出現一道龜裂，碎裂痕跡在瞬間擴張，直衝張火而來。
張火感應到了攻擊，他勉力凝聚微小力場，奮力一蹦，彈射出去，與衝擊擦身而過。
即使這樣，本能依舊提醒他此地的危險至極。
還有四十米……
張火餘光飄過空中如神人的莊，心中卻是平靜無比，他的目標只有一個，那就是提前引爆「源質」。
雖然他也不知道這樣做的結果，是否可以讓他逃離此劫。
但他別無選擇，面對這種「非人類」，跑絕對是死路一條，只能搏一搏了。
既然日記可以傳導「源質」，那就滿足它！
九死一生，起碼還能有希望！
此刻，張火心無旁騖，所有念頭就化作生存的渴望。
張火手持銀色與紅色交織的日記，一心二用，在精神層面操控鎖鏈不斷干擾莊的「燃燒狀態」。
另一邊在物質層面不斷閃躲，在刀尖上跳舞，每一次都是與死神擦肩而過。
二十米……
莊因為張火的輕視和干擾，變得更加惱怒：「去死吧，蟲子！」
張火周身的「空間」仿佛被扭曲，如陷入了泥潭之中，他的前進的速度被減緩。
就連重力也能被其影響，這是超凡的上限嗎？
外骨骼近在咫尺，張火腦海閃過一絲雜念。
隨即他身前一片區域的空氣突然膨脹，並以極快的速度升溫。
轟隆！
爆炸聲響起，他與外骨骼上的圓筒裝置失之交臂。
十米……
張火身體失重，宛如被巨力拋擲，空中翻騰，他被莊以不明手段炸飛。
就差十米！
終究還是著了道，那一刻張火心中無喜無悲，甚至還有心思去回憶剛才莊的「超凡技藝」。
「砰」的一聲，張火摔在地上，口鼻溢血……
九點二十九分，一切似乎已經塵埃落地，莊站在地面，面容嚴肅，仿佛在迎接某一偉大的時刻。
此時，周圍殘磚破瓦，戰火留下的痕跡遍布一片狼藉。
雜亂的碎塊、破損的武器、散落的衣衫，還有遠處哀嚎聲與夜裡的風聲混雜在一起。
雨越來越小了……
這樣一副被毀滅過的殘酷場景，卻被一陣笑聲打破。
「哈哈哈！」
莊扭過頭，這隻煩人的蒼蠅還笑得出來。
他一揮手，打算徹底按死張火時，他皺起眉頭，凝神靜氣後，「看」到了自己的右手上突然出現的紅色鎖鏈。
還有高手？
……
張火的笑聲沒有停下，莊似乎察覺到了什麼，看向外骨骼。
只見閃著紫光的圓筒裝置，一本日記緊緊貼住，紫光被日記覆蓋，仿佛就像是在吸收著源質。
日記的封面，不斷在銀色與紅色之間切換，直到完成了某一「進程」，日記的封面顏色定格在火紅色。
物質世界的變化同步在了精神層面，原本那條銀色鎖鏈開始變色。
銀光暗淡，鎖鍊表面開始微微泛起緋紅的光芒，變化逐漸向鏈條末端蔓延，如燃燒起來的火焰。
紅色鎖鏈在外骨骼裝甲上蜿蜒盤旋，依照張火的意志，不斷將源質傳導至精神層面。
把原本作用於現實世界的「危險物質」，吸收，轉化，再排放到精神層面，以此避開「源質」在物質世界的極端爆炸。
倒在地上的張火，大口喘息，以自己的精神力量做成這件事還是很勉強。
好在他以日記為媒介，戳破物質與精神層面的那層「膜」之後，源質自發的向精神層面流去，而且流逝的速度越來越快。
這種場面張火一時間找不到合理的解釋，只好暫時將其稱為超凡領域上的「擴散現象」。
至於另一個棘手的問題，也似乎可以忽略不管了……
張火的冷靜沉著，使得他在關鍵的那一刻，將手中的日記扔了出去。
此刻，他艱難地站了起來，「看」出了莊的生命也將燃燒殆盡。
張火一步一步走到莊的身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看我這手棋下的怎麼樣？」
直到此時張火才看清，原來這個X-02，名叫莊的男人，身形魁梧，面容卻十分清秀。
九點二十九分，源質在精神層面爆炸，精神世界因此泛起層層漣漪。
已經結束了。
莊撤回對「精神層面」的注意，轉而看向張火，回答道：「不怎麼樣，到了精神世界一樣會『爆炸』。」
哪怕是莊的生命已經開始倒計時，可他依舊保持著一種莫名的高傲，不肯承認自己的「失敗」。
「那又怎麼樣，峰市的居民頂多今天晚上睡不好，總比長眠於此，要好太多了。」
張火一臉無所謂地說道。
「呵。」莊嘴角僵硬的抽動了一下，沒有糾正張火對「精神側」的錯誤理解。
莊神情變得有些複雜：「你對源質的悟性，讓我想起了一個人。」
「看你這麼能模仿，我這裡還有最後一招，要不要來試一下？」
雖然莊用的是商量的語氣，但他根本沒有給張火拒絕的機會。
莊後撤一步，順勢雙手擺出一個「架勢」。
突然間，一道電光閃爍在雲層出現，伴隨著雷霆轟鳴聲。
他緩緩收斂氣息，雙手一抬，仿佛布下一層無形的罩幕，一種神秘的氣勢覆蓋在二人周遭。
張火神情凝重，死死盯著莊的動作，好像發現了什麼不可思議的東西。
一切仿佛都變成了慢動作，空中不斷飄落的雨滴，逐漸靜止不動。
緊接著莊右腳向前一踏，無數晶瑩的水珠向上衝擊，逆流而上，宛如銀色的瀑布倒掛在天空。
莊向張火遞出一拳，隨著莊的動作，天空仿佛失去了重力的束縛，一股氣流蔓延開來。
此刻莊的身影在電光中若隱若現，如同一位拔地而起的神明。
面對這一拳，張火突然笑了一下，不復之前的警戒姿態，搖了搖頭，沒有做出防禦的行為。
正如張火所預料的那樣，這拳僅在半途就已停下。
張火看著風中殘燭的莊，如釋重負：「你還有什麼遺言嗎？」
雨水依舊從天而降，仿佛剛才的一切不過是夢幻泡影。
定格於遞拳姿態的莊，眼帘低垂，似乎又想起了什麼，他氣若遊絲，聲若蚊蠅：「我於破敗中崛起，於寂滅中……」
「打住！」
張火忽然出聲：「沒人想聽你的故事。」
莊看到張火聳肩的動作，嘴角再次抽動一下。
夜風熄滅了莊的最後一點光亮，在生命的最後一刻，他仰起頭，睜大了雙眼，望著滿天繁星，似乎不願閉著眼離開這個世界……
九點三十分，X-02準時死亡，時間帶走了他在人世間的最後一絲念想。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