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宿命與結果在前
眾人再走。在昏暗的煤油燈下,走了五百六十八步,又止。前面出現一條岔道。
戴明問:「左還是右?」
熊慶建議石頭剪子布。
戴明點頭,看眾美:「你們誰來和我石頭剪子布?」
李可接口:「既然是熊慶妹子提的,就她罷。」
眾女點頭。熊慶俏生生地走出,看向戴明,問:「你想走哪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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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明看向左右兩條甬道,指了右邊。
熊慶張嘴:「我贏了,走左,你贏了走右。你先出。」
戴明一怔,點頭,先出了石頭,熊慶後出了剪刀。
眾人往右。再走二十三米,見了甬道無路。
戴明張嘴:「要返回去走另一條路麼?」
李可把背上竹簍卸下,張嘴:「那中年猥瑣男人怎麼說的?見了盡頭,挖土就行。這已是盡頭,我們還去哪?」
戴明笑著張嘴:「但我覺得,路的盡頭明顯還有另一條,我們不能這樣偷工減料啊。」
莫玖花站在李可一邊,怒道:「那你想怎樣?」
戴明看向自己的右手,道:「要不再石頭剪子布?不過不能讓時間前後去走我們的石頭剪子布,要同時出。可好?」
別語云建議大家投票決定要不要石頭剪子布,贊成石頭剪子布的舉手。
熊慶剛才贏了,對自己的石頭剪子布已很有信心,第一個舉了手。
別語云從來和熊慶走在一條路上,便也舉了。
李可喜歡別語云,覺得她的美與眾不同,便也舉了。
莫玖花一臉無語的看著李可:「你怎麼也舉手呀?」
李可把竹簍撿起背上,出神的望著一旁散發微弱黃光的煤油燈,道:「我忽然好奇石頭剪子布,會不會也被支配了結果。」
聽她如此說,葛洪洪低頭望腳,左手舉起,茫然張嘴:「是啊,我也好奇。好奇一切是被設定,還是我們擁有一定程度的自由發揮。」
見和自己關係最好的葛洪洪都舉了手,妲魚兒選擇無條件的支持她,舉起雙手。
舉手半數已過,戴明面對熊慶而笑,張嘴:「準備好了嗎?」
熊慶凝重點頭,心內緊張萬分,思緒萬千:自己,待會是出石頭還是剪子或布呢?如果自己輸了,那該怎麼辦?
是大方的手一揮,帶領大家走另一條路。還是表情要配合淡定,顯得自己輸得起?
嗯……人生好難啊。
不對,如果自己贏了呢?自己還從未在石頭剪子布的遊戲中輸過。而且,剛才不就贏了嗎?
贏了就還像剛才一樣,笑笑不說話?讓自己顯得帥呆了?酷斃了?
戴明開始數數:「三、二、一!」
熊慶出了布。戴明出了剪子。
熊慶輸了,轉頭笑望別語云,張嘴:「六十六師姐,三局兩勝是嗎?」
別語云點頭,不容置疑:「是的,我以前在孤兒院玩這個遊戲,從來是三局兩勝的。」
戴明笑,再數:「三、二、一!」
熊慶出了剪子,戴明出了石頭。
熊慶輸了,一副要哭的模樣。她不喜歡自己這樣,抱著別語云低聲抽泣。
戴明見此,建議:「要不五局三勝?」
熊慶既然已哭,自是不會再去。別語云挺峰而出,冷道:「數罷!」
「三、二、一!」
別語云出了石頭,戴明出了布。
別語云冷哼一聲,拉著熊慶當先走去。
戴明撓頭而笑,問妲魚兒:「她為什麼要哭啊?」
葛洪洪笑著低聲搶道:「慶妹子臉皮薄,怕我們笑她輸,其實不會的。誰玩石頭剪子布都不能說穩贏的,這是一個概率問題。」
妲魚兒聽了這話搖頭,張嘴:「不是這樣的。」
葛洪洪湊頭問:「啥不是這樣?」
妲魚兒抱頭想了二秒,張嘴:「我想起我大學學的是哲學。從哲學的角度來看,石頭剪子布只是一種遊戲。而概率,是一種幻覺。」
戴明好奇了,問:「『什麼叫從哲學上看?』這話有什麼根據麼?」
妲魚兒想起自己曾經看過的一本書,張嘴:「哲學是一切學科的總綱。所以說,從哲學上看,基本上就是從真相去看了。而真相,其實也不是唯一的,它是不確定的。這很像物理學裡的量子力學。我們不能確定你下一把是出剪刀還是布,你也不能確定我下一把出什麼——
「意思就是在結果出現之前,你即可以出石頭,也可以出別的。因為,還沒有觀測到,或說還沒有發生……所以說……除非,我們的一切行為都是被事先設定了結果。
「但是在擁有自由意志的前提下,這是不可能被設定於每一個細節的……沒有這種……或,沒有這種強大的科技手段罷?」
說道後面,她也不確定,低頭沉默,陷入了迷惘。
聽了這些話,戴明陷入了沉思,沉思二秒,張嘴:「如果,一切的發生的前提都是建立在結果已經確定了的呢?」
李可冷哼一聲,有自己不同的看法:「時間是一條線,一直往前。這個我們可以達成共識麼?」
葛洪洪和戴明同時張嘴:「不能。」
兩人相望一眼,戴明笑著示意葛洪洪去說。葛洪洪淡淡笑了下,望向一旁陷入呆滯狀態的莫玖花,張嘴:
「我記得以前有人做過一個實驗。他把時間放在自己的屁股上,和腳上,還有命根上。然後打開時間計數器計數,再讓它們用同樣的時間,分別做不同的事情。然後在事後說出自己感覺流逝的時間。
「而結果是:在同樣的客觀時間流逝下,用不同的三種器官做完三件事情後,被器官的主人感覺到了完全不同的時間數量。」
莫玖花見葛洪洪一直看自己,問:「它們分別做了哪三件事呢?」
葛洪洪笑了笑,轉眼看向李可,張嘴:「屁股用來拉屎。腳用來走路。命根用來動手。」
眾人皆「啊」了一聲,表示自己明白。
李可問:「主觀的時間分別是多少呢?客觀的時間又是多少呢?」
葛洪洪嘆了一口氣,伸手摸下洞壁一塊黃土,在指尖捏揉著,張嘴:「客觀的時間是62秒。而主觀的時間分別是:拉屎51秒、走路69秒、動手命根139秒。」
妲魚兒插口:「相對論也是這樣說的。看美女,時間總要快些。看大便,時間總要慢些。這是主觀精神的側重導致的,與客觀無干。這並不能去造成一種客觀的說法。而我們之前的話題是石頭剪子布的概率問題。我們扯遠了。」
聽到她提石頭剪子布,戴明饒有興趣的望著李可,張嘴:「要不我們來兩局吧?」
李可歡喜點頭。她是從來喜歡被人要求去玩石頭剪子布的。以前在飛天觀修道時,她就喜歡被師弟們要求去玩石頭剪子布。
她從來沒有輸過。因為他們不敢贏。
戴明出來石頭。李可出了剪刀。
李可臉色變了,張嘴:「我覺得,我們的一切行為,可能是被設定的。畢竟我們是NPC。」
戴明笑言:「我們還可以來一局。你不用找藉口。」
李可點頭。她不信自己還會被設定輸。
她出了石頭。戴明出了布。
李可不玩了。
戴明勸解:「事不過三,再來一次罷!」
她出了布。戴明出了剪刀。
李可堅決不玩了。
戴明勸解:「事不過三,『過三』是超過的意思。現在還沒超過呢。」
李可不甘。
她出了剪刀。戴明也出了剪刀。
李可仿佛看到了希望。雙眼放青光,大喝一聲!
出了石頭。戴明出了布。
李可臉色大變。哀嚎追著熊慶而去。
戴明含笑望著另三女。
莫玖花口吐「幼稚」,奔李可而去。
葛洪洪自覺是上過高等學府的高材生,蔑視戴明一眼,走了。
妲魚兒怕黑,緊隨其後。
戴明嘆息,低頭望手:「高手,是如此的寂寞。」
嘆完,又笑著自語:「NPC麼?我戴明想做什麼,就做什麼,誰都管不著!」
自語完,伸手在自己屁股上一摸,口吐唾沫於地,踩腳於上,蹲馬步,放一個長屁。
「如此,也是被設定麼?哈哈哈哈……」
六女已走去另個一甬道。聽了身後戴明的大笑聲,皆是臉上莫名。
熊慶拭乾眼淚,問:「賤人師兄這是咋了?贏個石頭剪子布有必要開心成這樣嗎?」
李可憤懣:「他只是被設定要贏我們罷了,有什麼好開心的!」
十二秒後,戴明大笑追來,與眾美共走。
再走二十餘步,再見一岔道。
戴明大笑而出,大叫:「老規矩!」
李可不信了,跳出:「一局定輸贏!」
戴明大笑點頭:「三、二、一!」
李可出了剪子。戴明出了石頭。
李可不可置信地望著自己的右手,用力咬去。咬完,嘴裡恨恨:「你怎麼這麼沒用!?啊?為什麼這麼沒用?」
戴明忍著笑意指了左邊。
眾美皆覺憋了口氣。同仇敵愾般的走去了左邊甬道。
再走八十三步,終於無路可走了。
眾人開始用鐵鍬挖土。
戴明鏟了幾下,竹簍便滿了。返身出洞倒土。
眾女人生俱是第一次鏟土,鏟了幾下,便覺有趣新奇。本因猜拳不快的情緒頓時一掃而空,快樂滿面,有說有笑。
李可笑著張嘴:「沒想到鏟土這麼有趣的啊。」
妲魚兒點頭笑著張嘴:「是啊,億萬年前的土被我們鏟去別處,誕生新的空間,真是有趣啊。」
熊慶笑著張嘴:「我小時候最想玩土了,但我媽總說土不乾淨,不讓我玩。現在我終於可以玩個痛快了,真好啊。」
別語云笑著張嘴:「土,是生長萬物的母親,它若不乾淨,世上還有甚麼是乾淨的?盡情的玩吧!」
葛洪洪笑著張嘴:「原來,快樂一直就在我們腳下,而我們卻總是去別處尋找。當真是可笑,可笑啊!」
莫玖花見大家都為了鏟土而快樂,覺得自己也得合群,便也笑著張嘴:「啊,做NPC又如何?我能現在與眾姐妹一同去挖土快樂,便已不枉此生了!」
戴明提著倒光的竹簍回來,見大家還在挖土,還笑嘻嘻的不停說笑。
便疑惑張嘴問最近的熊慶:「你們挖土不裝竹簍背出去,一直挖做什麼?」
熊慶笑著張嘴:「因為我們想一次性多挖些土,等下直接裝土就行了,這樣效率高一些。」
戴明想了想,覺得確實把挖土和背土兩件事分開來做效率會高得多。便笑道:「那我就負責背土吧,你們都挖。」
說完,便鏟土去簍,背簍去走。
眾女見戴明走了,再次發出歡聲笑語。
如此往復八十三趟,戴明驚愕地看見眾女把原本的甬道盡頭挖穿了,挖見了一片廣袤的綠色草原。
眾人俱從洞出,呆呆地望著此幕。
看那一望無際的綠二秒,戴明張嘴問一旁的李可:「你是怎麼來到這裡的?」
李可以為他問自己怎麼來到這個草原的,唾了戴明一口,怒道:「我是剛才用腳走過來的!」
戴明意識到她誤會了自己的話,解釋:「我是說,我師姐師妹是被莊子發配過來的,你又是怎麼來到這個輪迴火影任務世界的?」
李可聞言一怔,搖頭想了許多時間才撫額嘆道:「我被一個名叫胡雪弟的NPC修士所殺,所有的積分也被她搶光,便不知為何在這個世界復活、失憶。」
戴明嘆息:「她確實很厲害。以前我們在殭屍世界大戰任務世界的鋼鐵之船,就被她打劫過一次,記得不?被我祛除的定位藍光,被她攔腰斬斷的我七二師弟,一高一胖的兩個男人和一個女人。」
別語云想起來了,無語嘆息。嘆息身後的洞,消失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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