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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墓志銘:遊手好閒

  與戴明有殺身之仇的孔方、李可沒有抵抗NPC之力來身,任由戴明施術。

  其他人猶疑了半分,也終是沒有打散突來身上的NPC之力,靜待後果。

  霎時,眾人眼裡顯出戴明那張普通的泛著淡淡笑意的臉。

  戴明向穿著一身灰色緊身長衫的紅雷、黃土門四人點了點頭。

  著重看了躺在鄒兀懷裡昏迷不醒的張小二一眼。

  戴明見他睫毛泛動、感其心跳平穩,知其大抵不久後會醒。

  然後朝向身著黃色道衣的李可、孔方,著明黃袈裟、臉蒙黑布的悟實,一襲青色長衫的高耳四人,張嘴:「我記得有人跟我說你們三派修士身死,需要至少一個月才能復活。」

  李可腳踩方形綠布,收起手中的加特林機槍,冷笑不答,現在的處境去和他衝突實在不智。

  孔方也腳踩方形綠布,收起手中的黑色手槍,冷笑不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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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當初身死後放狠話說再見戴明就拿他的頭當尿壺,每天撒十三次。他決定暫時忘掉這件事——因為自己打不過他。

  高耳笑著收起戴明眼熟的木製化糞刀、劍,拱手:「戴兄,別來無恙!」

  戴明冷淡拱手:「高兄,欠你的貢獻點我待會還你。」

  他揭發張七二殺NPC,透露自己行蹤的事情戴明一直記得。

  悟實和尚踩在一根黃色棒槌上,瞪著戴明嗡聲開口:「那個人顯然打了妄語。復活這種事情對我們三派修士來說就跟喝涼水一樣容易。倒是施主你,上次貧僧跟你說咱們再見不死不休可不是妄語。」

  說著,舉起右手捏著的一串白色念珠。

  黃土門鄒兀抽出右手摸在自己的平頭上,皺眉四望,再低頭看了看左手托著的昏迷的張小二,插口:「現在可不是內訌的時候。」

  紅雷門花有缺抬起雙手撩起散落額前的長髮至耳後,摸了摸自己白皙的俊臉,也皺眉四望,插口:「現在確實不是內訌的時候。」

  戴明平淡的看向悟實和尚手中的白色念珠,平淡的張嘴:「現在是不是內訌的時候,其實看你們。你們誰看不順眼我,要來殺我,那現在就來。我不介意進行正當防衛。」

  悟實和尚把念珠舉起來的舉動莫名觸碰到了戴明曾歷種種的不快。

  以前,他都可以去看淡所歷一切。不知為何,現在他突然不願如此。一時他也說不清道不明為何。

  紅雷、紫光門四人在當年的華中地區四門NPC修士交流會的文會時,對這個第一個被淘汰的戴明感官並不好。


  尤其是鄒兀曾在虛假世界與張小二還揍了他與另一個白雲門弟子。現在聽他說出如此挑釁的話,皆大為不滿。

  誰說要殺他了?

  一言不合就上升到了打打殺殺的程度了麼?這人腦子是不是有病?

  李可、孔方、高耳和悟實與戴明有過過節的,更是極為不滿。認為這傢伙也是狂的沒邊了。

  戴明見眾人盡憋著一口氣不動,忽然笑了:「同類之間打打殺殺的確實不好。我白雲門應該把下面的小鎮清理乾淨了,要不我們下去一起準備迎接這四面八方的喪屍來襲,好不好?」

  沒人願意聽他扯什麼,俱落向小鎮而去。

  眾人於小鎮主道匯合。

  鄒兀當先臉色極為難看的開口:「所有的遁地術都失靈了!現在我們不得不聯合起來抗敵,不然,一個都活不了。」

  本神情還算輕鬆的眾人俱大驚失色,各施法遁地,全失敗落幕。

  仿佛大地被設了一道不可突破的屏障般,如何施法、攻擊都不能打穿地面半分!

  戴明也無奈的放棄了鑽進地下的打算。

  他憂傷的看了眼一頭紅髮的葛洪洪,又看了眼一頭粉發的別語云,再看了一眼一頭紫發的妲魚兒,最後看向一頭黑髮的熊慶、莫玖花。

  據說NPC修士死在這個世界,就真的死了。他不希望看見美女死在面前。也不希望看見同門死去。

  戴明站出來開口:「這樣吧,我有防禦器物一件,名『塔防』,它可籠罩這個小鎮,還有紫火大炮、魔法塔、黃巾力士、加特林雷射炮等武器。不過需要所有人出力才能布下這件塔防器物,也需要所有人的力量才能激發裡面的武器。」

  張七二好奇問:「明哥,你什麼時候有這麼一件牛逼的器物了?」

  戴明揮手讓他別說話,他轉眼掃過眾人:「你們有更好的辦法嗎?它們就快來了,我們各自為戰一個都跑不了。」

  除了戴明張七二,大家都是經歷過方才森林大戰的。

  那些獸、樹喪屍不僅數量奇多,還能力千奇百怪。

  現在多了數之不盡的雪人喪屍、魚類喪屍和鳥喪屍。

  不用說只有他們這些人了,就是把進入這個任務世界的所有的三千多個修士聚集在這,恐怕也沒有誰有把握在不遁入地下的前提下安然度過。

  他們也嘗試用綠葉聯繫任務世界外的器物虛擬世界的同門、長輩,但都無果。

  這裡是任務世界,並不是器物虛擬世界,三派修士也說不好能不能復活。

  這是悟實他們四人忍耐戴明的原因之一。


  眾人皆是修士,也沒有愚笨之人。現在聽戴明有稀奇珍貴的防禦器物可用,也沒有人反對出聲。

  戴明冷淡張嘴:「既然沒有人有別的好辦法,那我就當你們默認用我這件器物了。但我醜話說在前頭,如果有人敢在這種特殊情況背後捅我刀子,我絕對會讓那人明白生命的意義到底在哪裡。」

  眾人皆眉頭皺起,看著戴明。

  說完,戴明拿出一張A4白紙和一支3B鉛筆,快速的在紙上塗畫。

  一分鐘後,大家看見紙上已出現了一座四面都擁有高大城牆的華國古代城池,城牆上布滿了他前頭說的各式武器。

  畫完,戴明掏出一塊淡黃色的石頭,放置在白紙上。再於頭頂虛空中一摸,似摸出了什麼,但大家眼裡都不可見他摸出了什麼。

  戴明把它也放置在白紙上。

  張七二知道,那是師兄自己煉製的器物「藏匿」和「捕捉」。

  他突然意識到師兄想做什麼了。臉上冒出驚訝萬分的表情,看向身旁的黃寒夢,喃喃張嘴:「明哥居然要把兩件器物融合在一起!」

  黃寒夢並不如何驚訝。白雲門裡,他與戴明幾乎最親近。

  親近能如何?自然是知曉他許多事情。

  戴明的修行天賦,是黃寒夢此生僅見。和他比,自己的過往修行生涯,幾乎與狗一般。

  煉器,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尤其是把兩件獨立的器物與白紙融合成一件。那更不簡單。

  戴明右手托著白紙,轉向眾人:「我大抵需要花五分鐘左右完成這件器物的煉製。但是我覺得森林裡的獸、樹喪屍在兩分鐘之內就會全面來到。我需要你們去為我爭取時間。」

  大家又不是NPC,感覺怎麼都在圍著他轉似得?

  鄒兀把手中的張小二拍醒,語氣冷淡:「我們可能會死。但是這個被我們揍過的白雲門戴明說他現在要去煉製一件防禦器物,可以幫我們暫時不死。但要我們先去和那些喪屍打架,為他爭取時間。你怎麼看?」

  張小二揉了揉自己蒼白消瘦的臉,萎靡的站著,看了看在場的眾人和置身的環境。還聽到從四面八方傳來的各種恐怖聲音。

  想了想,開口:「以我們的實力好像確實可以去保留這個選擇,至少可以去當做一個幻想,可以活下去的幻想。這並沒有什麼壞處。」

  戴明聽他這麼說,有些訝然。

  李可聽他這麼說,有些意動:「黃土門張小二?」

  張小二望著李可那美麗萬分的臉,眨了眨眼,笑著點頭。

  戴明轉頭看向白雲門眾師兄姐弟妹。


  趙仁劍手持金色大刀,冷著一張臉,輕輕地點了點頭。

  別語云轉首深深地看了一眼戴明,拉著熊慶朝已聽得刺耳的喪屍尖嘯音飛去。

  飛空當下,熊慶低頭。那個穿著一件白色背心,黑色短褲,打著赤腳的男子、師兄,當真是賤人麼?

  「六十六師姐,我們擋得住嗎?那些人會來幫我們嗎?賤……戴師兄真的能煉出來一件保護我們所有人的防禦器物嗎?」

  別語云沒有說話。

  張七二朝戴明揚了揚手中的一塊黃手帕,朝兩女追去。

  黃寒夢拍了拍戴明的肩膀,語重心長地:「小戴,拯救我們生命的重任就交給你了。不要有太大壓力。」

  說完,飛空追張七二而去。

  戴明不再管顧其它,專心煉器。

  五種NPC之力投注白紙畫中。九十個基本單位的NPC之力全然去了兩件器物內勾引其內本來意志,轉化為堅固與防禦。

  NPC修士的煉器之道,與儒釋道三家修士全然不同。形而上是它的骨架與靈魂。形而下是它的血肉與肌膚。

  五分鐘煉一件器物,不說儒釋道三家,就是NPC修士專修此道的煉器大家,可能可以做到。但也難以做到煉一件需轉換三種不同屬性合而為一的複雜器物。

  戴明為何有此自信?

  《王國保衛戰》那個遊戲他曾玩過。裡面的防禦武器用NPC之力照抄自己腦中的記憶就是了。十秒足以具現於器物內。

  城牆的堅固與防禦力,是比較麻煩的一點,需要讓「藏匿」與「捕捉」融合轉換,也需記憶中的城牆該有的強大防禦力具現於器物內。

  這都是思想與NPC之力的事情,花個一分鐘總不會太過分。畢竟腦中的NPC之力與戴明的關係簡直太好,沒事戴明就會教它們如何去快樂。所以戴明指使起來,如使左右手一般順意。

  只是NPC之力為繼的問題,需要他去分心思想曾經過往的小說片段去恢復:

  【有人問他,想做什麼。他笑死了。

  墓志銘:遊手好閒。

  地獄。

  有鬼:「去哪?」

  他:「隨便,哪裡有我,就去哪。」

  回首往路,被黑暗吞噬。沒有往路。舉目前路,被黑暗吞噬。沒有前路。他過往見聞中,似有這麼一句話流傳:世間本是沒有甚麼前路往路的,我在哪裡,只有那裡。

  極目高空,有片快樂的雲,它由來便是快樂的,因它不曾張望前路。


  他:「張望是種負擔,愈張望愈沉重愈失去愈無我。」

  鬼被他嘴裡吐出的話笑死了。

  天堂是光,赤裸裸的溫柔的光。像麻醉的酒,迷幻的藥,驟逝的高潮。

  鬼想念地獄。因為黑暗中,黑暗裡,黑暗內,沒有一切,又有一切!

  他實現了鬼的願望——「就是這樣。去走路,去奔跑,去別處,去遊手好閒。去自由。」

  陣陣晚風吹拂著溫柔。被紅彤彤的晚霞襯托著的夕陽像一根快要燒盡的柴。生前的柴曾是一株槐樹的部分,佇立在天與地之間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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