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戰二道

  一道虛影於李可曾經所在處顯出：「戴明！你特麼居然敢殺我！？你居然真的敢！我師父和師弟馬上就要來了！你特麼的死定了！」

  是李可威脅的聲音。沒有一點新意。

  戴明沒有如之前所言對她的肉身及靈魂進行迫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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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不見她已不知去了哪裡的靈魂，也做不出如此血腥之事。

  這是他第一次殺人，殺的還是一個大美人。對此，他總是有點悲傷。

  悲傷只一會兒，他又覺美或許從來不只是表象，心靈更重要。

  以前，戴明在虛假世界裡的過往人生及白雲門內的修士生涯，從未有客觀的條件去通過實在的經驗去印證這一點。

  這次經歷如此一遭後，他覺得他的眼睛有脫相的跡象了——日後再見美人表象，他定要重看其心，他不會再隨意簡單的把一個人歸為美或丑。

  他覺得或可把美分為表象假美、心靈真美、兩者俱美方是更美三種。

  若有所悟，若有所悟，有NPC之力從莫名里來，來到他腦。

  對此，他似無所覺，仍面無表情的望著李可的無頭屍身追著她那顆美麗的頭顱墜去烏雲中。

  他的眼一直低在已把李可屍身、頭吞沒的烏雲上，直到望見從中驟然鑽出兩個男人。

  一個是中年人，面胖膚黑，身材肥胖矮小，著一身藍色道衣，長發冠頂且禿，腳踏一塊方形黃布，手裡抱著一具無頭屍身。

  另一個是年輕人，身材修長，著灰色道衣，頭冠長發，面龐白皙英俊，腳踏一塊方形綠布，手裡抱著一個無身斷頭。

  年輕人正是飛天觀的孔方，李可的師兄。

  結合李可未死前的最後一句話，另一個中年人的身份便呼之欲出了。

  戴明從未想過去逃。因為他覺得自己沒有錯。若無錯還去逃，那豈不是自認有錯且懦弱？

  戴明自覺從來是一個做事分明的人，他有他的堅持。

  所以他低頭望著他們臉上的悲怒與笑容，平淡的開口解釋：「她要殺我。所以我殺了她。」

  孔方自是認出了前天夜裡，在新華路西巷子裡見過的戴明。他神色更悲怒，轉頭對師父悲語：「師父，他是NPC修士！」

  矮胖道人抽出托抱無頭屍身的右手一擺，示意其別說話。再伸出右手在李可屍身上一抹，致其不見。

  他繼續維持著自從烏雲里冒出就一直堆笑的肥臉，雙手背後，腳踏方形黃布朝戴明飛來，邊近來邊張嘴：「吾輩修士，打打殺殺的沒什麼好說的。這位戴道友，這次你們白雲門進來了幾人啊？柳大師進來了嗎？」

  戴明自覺聰慧異常，自是知其意。無非就是問自己有無幫手後台罷了。

  但他還是決定遵循自己的心去張嘴說實話：「據我所知，只有我和師弟進來了。其他師姐師兄也許進來了，也許沒有進來。在我沒有真正見到他們時，我不會肯定的去說。」

  矮胖道人未想到他真會去答，雖不知是真或假。但見了自己這個明顯是前輩高手的人，對方仍如此冷靜，不去逃，並一副就等著自己的模樣，是有所倚仗？

  什麼倚仗？自身的實力？笑話，雖李可生前通過綠葉透了些他實力強大的信息。但他才多大？根據洪州城官府的通緝信息，他今年才三十三歲吧。

  就算他從娘胎里修煉，也不過占了自己修行時間的一個零頭罷了。他深知，修士若沒有時間的歷練，與弱小不會有距離。

  若是倚仗自己無知呢？嘿嘿，年輕人總是有這種毛病，倒是有很大的可能。

  或是有其他NPC修士埋伏在旁？

  謹慎起見，矮胖道人飛偏了些方向，動用一氣化四睛之術於眼，四面八方俱望了望，並無所得。

  他放緩速度飛至與戴明齊高且相距一百餘米餘時停下，繼續笑著張嘴：「這樣吧，戴道友，你殺了我最寵愛的徒兒，我肯定是要有所表示的。一個連自己徒兒都庇佑不了的師父，別人也會去笑話。我從不喜歡做個被人笑話的師父。」

  「你要怎麼表示？」戴明把雙手抬起，又放下。他在思想彼此間實力的差距到底會不會大到自己突然就道消身死的地步。

  畢竟，書他看過許多，裡面有許多故事。那些故事，有些是可以套用在如今自己所處的境地中的。

  畢竟，太陽底下沒有什麼新鮮事。因為人性從始至今都沒有變。

  或有些新鮮事，也只是如何踐行自己的道路罷。

  「比如把你殺了，或把你殺了，我怎麼也要把你殺了。殺人償命，天經地義嘛。我現在要動手了，你準備好了嗎？」矮胖道人臉上的笑一直沒有放下。仿佛死了徒兒於他是件喜事一般。

  依據書中經驗、自身所遭實際人事，戴明不會去說什麼「你徒兒也把別人殺了，她更要殺我，難道我不反抗等著被她殺？我們同輩之人的爭端，你一個前輩來插什麼手」之類的廢話。

  戴明只平靜點頭，雙手握拳舉過頭頂，身子微微後仰，待對方殺來。

  戴明內心深處其實是有點害怕的。因為他聽高耳說過，NPC修士是帶著真實的肉身進來的。也聽李可說過，NPC修士死了，即使被救活，也會從此變得渾噩。

  但他又覺得，人生在世，沒什麼好怕的。路在前頭便走路。有人要殺自己，便反抗反殺！實在不行，再去跑路就是。

  但還沒打就跑，這不符合他的生活風格。

  矮胖道人見戴明點了頭，便笑著抽出背在身後的右手，掏出一把銀色菜刀當作殺器朝戴明隨手射去。

  菜刀飛行的速度並沒有快到看不到，至少在戴明動用水目金睛之術時，能捕捉到其模糊的前來要砍自己的路線——筆直的，朝著自己的心臟砍來，只呼吸間就來了身前半米處。

  戴明仍未動。

  戴明被菜刀劈成了兩半，沒有鮮血，沒有戴明，什麼都沒有。

  實力到了如此地步，確是少有人會去用什麼花俏的招式，直接以速度、威力、精準取勝就好了。

  戴明也是這樣想的。

  在分身術被破時，隱在高空化成螞蟻大小的他，使出全身所有的八十九個基本單位的NPC之力合成一個點，再以五種NPC之力作彈簧，朝著下空那矮胖道人擊去！

  矮胖道人見戴明只是一個分身，也不以為意，正張著一雙施展了一氣化四清之術的眼找到了上空五六百米處的戴明真身。

  矮胖道人正要有所動作，心裡兀然感覺一陣心悸。他想也不想，施展出自己的最強防禦：八卦去天之術！

  瞬時，他那矮胖身子驟然滴溜溜的在原地急速旋轉著，像一個陀螺。

  「陀螺」只存在了零點三秒，一道極細的光擦過「陀螺」，致使那「陀螺」似從未存在過，便復回了矮胖道人的模樣。

  驀然被外力導致停止施術，矮胖道人的臉不再笑，而是莫名。

  他低頭望著自己圓鼓鼓的肚子，那裡本沒有一道十厘米長的血痕，在金黃的太陽之光照耀下，那血痕竟慢慢的滲出一排細密的血珠出來。

  矮胖道人似不能接受這個結果，肚上道氣一顯，血痕不見，面色猙獰，雙手飛快掐訣，仰天烈嘯：「化風！」

  有風起，吹在戴明脫力的身上，把他吹作了原本大小。風仍嘯，包住戴明極速旋轉。

  戴明的發迎風而斷、衣服全面破碎，露出光溜溜的身子。

  戴明嘗試了各種術法——替身術、風遁術、拋身術、遁空術等等，皆掙脫不得此風包裹。他的皮膚已被風刀吹出了血痕，密密麻麻，布滿全身上下。

  最後他讓所有NPC之力把自己包裹，壓縮至一點，再集中擊打風的一點，才突出風之包圍，得到自由。

  戴明用NPC之力幻出一件黑色背心、白色短褲套在身上，然後再次動用丙級德器「封」，把自己封印於空中一點，躲了起來。

  事述繁長，實則瞬間而已。

  果然還是不行麼？是自己擁有的力量還不夠強麼？於封印中的白茫茫「一點」中，戴明陷入了緊張的情緒中——這次搞不好，可能真的會死。

  死了，就不能去看到真實的世界是怎樣了。

  死了，就不能自由的掌控自己的意志了。

  死了，就不能再去看「殭屍世界大戰」、「火影忍者」、「誅仙」、「西遊記」世界到底和有趣沒有關係了。

  死了，就一切都沒有了……

  以前，戴明在虛假世界裡的過往人生及白雲門內的修士生涯，從未有客觀的條件去通過實在的經驗去印證這一點恐怖的後果。

  這次經歷如此一遭後，他覺得如果下次再碰到這種情況，在對方死前說喊了長輩來幫自己，那趕緊溜之大吉，千萬不要再傻傻的因為「自認沒錯、不懦弱、堅持」而留在原地等對方找來殺自己！

  還有什麼「人生在世，沒什麼好怕的。路在前頭便走路。有人要殺自己，便反抗反殺！實在不行，再去跑路就是。但還沒打就跑，這不符合自己的生活風格。」

  這種思想簡直就是愚蠢！拌噠腦殼不縫針的蠢！

  世上什麼人死的最快？自大無知之人！

  如此大罵了自己一番後，戴明終於冷靜下來。開始通過方才的短促戰鬥衡量自己的力量與那矮胖道人的力量差距，以此試著找到活命不死的方法。

  一般，丁級NPC修士有至少一種NPC之力，擁有1-9個基本單位NPC之力；

  丙級NPC修士有至少兩種NPC之力，擁有10-99個基本單位NPC之力；

  乙級有至少三種NPC之力，擁有100-999個基本單位NPC之力；

  甲級NPC修士有至少九種NPC之力，擁有1000個以上基本單位NPC之力。

  自己雖是丙級NPC修士，但已足足有五種NPC之力。NPC之力的種類愈多，不僅更容易汲取到NPC之力，其施展術法的威力更是幾乎呈倍數的增加。

  戴明想起曾在白雲門的圖書館看過一本點評NPC修士與華國本土儒釋道三家修士之間擁有的力量對比情況的真實之書：

  丁級NPC修士的力量與儒家仁境、道家玉清境、佛家乘緣境相仿，甚至大多有所不如。

  丙級NPC修士的力量與儒家仁、義境；道家玉清、上清境；佛家菩提心、離欲境相仿。

  乙級NPC修士因橫跨的NPC之力數量實在太多，故與儒家禮、智、信境；道家上清、太清境；佛家見道、無學、圓滿、如來境皆能對應。

  但當時戴明覺得這樣評估、對比NPC修士與那三家修士擁有的力量太過麻煩，便自己琢磨出了一套方法：

  若把擁有一種NPC之力的丁級NPC修士，擁有一個基本單位的NPC之力用數字「1」代替的話。

  那麼，丁級NPC修士有1-10點力量。

  而每多一種NPC之力，便能使原先的NPC之力的威力提高一點五倍的前提下。

  擁有兩種NPC之力的丙級NPC修士的力量在15-150點之間。

  擁有三種NPC之力的乙級NPC修士的力量在250-2500點之間。

  擁有九種NPC之力的甲級NPC修士的力量在40000點以上。

  根據那真實之書所言，把儒釋道三家修士的力量數值化的話，分別是：

  儒家仁境：1-50點力量。

  儒家義境：200-500點力量。

  儒家禮境：800-1200點力量。

  儒家智境：2000-5000點力量。

  儒家信境：10000-30000點力量。

  道家玉清境：1-300點力量。

  道家上清境：800-5000點力量。

  道家太清境：12000-30000點力量。

  佛家乘緣境：1-20點力量。

  佛家菩提心境：40-100點力量。

  佛家離欲境：150-300點力量。

  佛家見道境：600-800點力量。

  佛家無學境：1200-3000點力量。

  佛家圓滿境：7000-9000點力量。

  佛家如來境：11000-30000點力量。

  自己現在有五種NPC之力，八十九個基本單位的NPC之力。那麼把擁有的力量數值化的話，那就是有676點力量了。

  雖然遠遠超過擁有兩種NPC之力的丙級NPC修士，但與那明顯已修煉到了道家上清境的矮胖道人，最少800點的力量少了最少一百多點。

  但戴明覺得這也沒有相差到了無法力敵的地步。畢竟力量是力量，如何把力量作用在敵方身上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