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有襲
歷經「聖人之心」來腦里安家,且隨之解除了腦內所有NPC之力的封印。開心在戴明身上已不只表現笑那麼簡單,他還跳舞,在黑暗的竹木屋裡的竹板地上快樂跳踢踏舞。
「聖人之心」不僅成為他第五種NPC之力,還帶來四個基本單位之力——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他進來器物虛擬世界時,已有四種NPC之力、八十個基本單位的NPC之力。加上進來這裡汲取的四個基本單位NPC之力。他現在已足足有五種NPC之力、八十八個基本單位NPC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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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他對明日教學小學一年級心裡還有些惴惴。如今在實力的加持下,他豪氣的覺得這世界之大,無事不可去為了。
舞跳了三分鐘,他把快樂收起,靜佇瞪黑暗。想出去看月星,又覺無銅錢傍身不好。掏出綠葉想拿些吃食出來,轉念覺得不必,NPC之力已徹底回來,食物的桎梏想來已沒有。
那麼,距離明日早上九點教學還有許多時間,該做什麼?他沒有一點困意。
他見屋內黑暗太久,覺得要有光。便扯拉身前虛空一片黑作了光。
坐在光下,他感屁股下竹板地太硬,覺得要有柔軟。便張嘴吐出一方水,再撫其外圍捏揉出一張沙發。
坐光下沙發上,他見寂靜太寂寞,覺得要有聲。便掏出一塊耳屎、扯下一根鼻毛,幻了唱片機,使其播放「bad guy」。
伴著節奏,他自綠葉里拿出《太玄經》,瞅了書皮上那金燦燦三字半晌,才翻開書皮想去修煉。再次瞧得全書整詩化作的蝌蚪一遍,覺全身燥熱,氣血奔騰,忍不住自水作的沙發上起身,昂立竹板地,仰天大嘯!
嘯了三分零二十七秒,他耳內驟然響起劇烈的敲門聲。
「咚!咚!咚!」
戴明驀然收聲轉眼使出明目術去看。
唱片機正放「I'm Your Man」。
他瞧得屋外站了烏壓壓一片人。
當先一人是高耳。
「戴兄,我找你好苦啊。」
戴明低頭搖頭笑了笑,低念:討債人,然後走去開門。果然見了一臉陰沉之色、把握著銅錢的右手舉高的高耳,與其身後足有三四十個面色木然的NPC。
戴明燦爛笑,望了望屋外天上的明月燦星,對高耳拱了拱手,張嘴:「高兄,只一下午不見,別來無恙。」
高耳聞見戴明嬉笑言、臉,怒喝:「打死你這個白眼狼!」
他驟然抬起左手,於掌面幻出一排鋼刺,朝著戴明的笑面呼嘯扇來!
戴明不躲,抬起右手抓住那打來的左手腕,面上仍笑:「高兄,我吃了你幾個饅頭、幾瓶喝的,也欠了你三枚銅錢,一個貢獻點。但我說過我都會還你。這如何到了你動怒成這般,還要殺我的程度?」
高耳覺左手被抓,下意識奮力運行儒家真經於左手,想掙脫戴明右手,卻發現如何也不能掙脫。面上的憤怒閃過震驚,再復憤怒,張嘴:「你接了任務,卻躲到這裡來,明天的挑糞任務怎麼辦?這是無信。你把我家冰箱裡的吃食全拿乾淨了,我吃什麼?這是偷盜!」
戴明張嘴吹去其掌間的鋼刺,鬆開他的手腕。把臉上的笑收起,直望他的怒眼,輕聲張嘴:「高兄,我先道歉。你知道,我師弟殺了NPC,定是會被通緝的。以我們當時的力量可是抵擋不了官府的緝拿。所以就只能借了些高兄的吃食跑路了。我寫了封信給您,留言以後一定會把銅錢和貢獻點還給您。現在您既然來了,我也找到了安身之所,我現在就把吃食全還給您,可好?」
「你先等我說完。」戴明見高耳面色憤怒的張開嘴又欲說點什麼,揮手打斷,手握一團拳大的火球。
高耳感知到戴明手上火球的劇烈溫度,面色連番變幻,終是面色陰沉的把張開的嘴給閉了。爾後思緒半秒,身子一動,後退三步,側身,動腳欲橫去更遠。
戴明全身心看待一個人有害自己時,不會讓其驟然去作什麼。想也不想,伸出右手,使出《太玄經》中的擒拿手,一把抓住高耳已騰空半公分的左腳,扯來身前。
高耳只覺左腳腳踝劇痛,且夾著一股巨力往前扯去,身子不由仰倒要落地。驚得他全力運起儒家真經於左手後翻撐地、右腳同時幻出尖刀朝那始作俑者狠力踹去!
戴明見高耳動作,抓著他左腳的手如扯著一張白紙,上下一抖,便散了他全身之力、腳下尖刀。再右腳前進一步,曲膝頂住他倒身的後背,再膝上使力一頂,把他頂來身前三公分處站立。
「不要走,你手上的銅錢可以幫你不讓夜晚的NPC侵擾,也可以幫我。」說著,戴明把左手上一直持著的火球往他身上蓋去。
高耳現在才終於意識到自己與戴明的實力差距,感受不斷近來的火球高溫,嚇得驚叫:「戴兄!」
唱片機正放「聽媽媽講那過去的事情」。
戴明揮右手把屋門關閉,把左手火球滅去。轉身走去水作的沙發上坐下,再張嘴噴出一方水,撫其邊緣作了一把水椅,拋去高耳身後。
高耳見戴明隨手施為這般奇詭,面色再變,終是長嘆一口氣,把屁股放了水椅。低垂著頭,面作悲苦:「戴兄,你知我生在此世歷經悲苦窮困。我下午會友回家後見家裡吃食全無,你們也不見。又想明日任務無人去做……你知道的,接那挑糞任務是用的我名字。若完成不了任務,我不但貢獻點沒有一點,甚至要賠償三倍!我實在想不通你們這一天吃我的喝我的睡我的,我還借你們銅錢、貢獻點,卻為何要這麼對我。」
戴明自覺不問自取了高耳冰箱裡眾多的吃食確實有些違了道德。但當時自己與師弟不拿那些吃食跑路,還有什麼路可走?當時自己也留了信,言明定會在日後還其銅錢及貢獻點。
總之,自己與高耳之間,雖然對方確是有利用自己之實,但實則自己與師弟也拿了實際好處,卻只實際做了一天挑糞任務,總的來說是自己賺了。
唱片機放著「最後的莫西干人」。
戴明嘆了口氣,望著高耳打不贏自己而悲苦的臉,輕聲張嘴:「高兄,這樣吧。我想你能今天帶這麼多NPC來堵我,想來也是有辦法去讓他們去幫你挑糞的,可能就是多花些銅錢。我現在欠你三枚銅錢,一個貢獻點。這兩個月你雇NPC的所有花費,都計在我頭上,且貢獻點我也還你三個。下個月的十五號晚上,到這裡來找我取。可好?」
有好處而拿,又打不過戴明讓其再去任自己壓榨,高耳還有什麼好說?他拿出一份契約書讓戴明簽字畫押,默默去了。
唱片機放著張國榮的「同道中人」。
屋內又只戴明一人。望著空蕩蕩的屋子,戴明把未唱完的唱片機抹去,仰躺在水作的沙發上瞪著灰黑的天花板。放空思緒,收拾這一生經歷。
他把腦內的五種NPC之力喚出,拉來與自己說話:
自己:「你們說,真實和虛假的界限到底是怎樣?」
唯我:「你又陷入自我懷疑中了?」
自己:「不是,在經歷這麼多過往大多數人生中沒有的奇幻,我總是要花時間去夯實符合我現在擁有的能力的思想的。」
平靜:「你的什麼思想?」
自己:「就是你們啊。你們都是我從不知道真或假的世界裡帶出來的。」
聖人之心:「你也別想太多,會妨礙你做的太少的。」
自己:「如果我連自己的思想都不能徹底掌握,怎麼去掌握我的行為?我覺得知行合一併不是絕對的。想的,往往就是要比做的多。很多事情,也只能想想,不能去做。因為這個世界終不是我一個人的世界。這個世界,也不是隨我心意就會去改變的世界。」
當下:「你為何把音樂關了?」
自己:「因為我想抱著時間和自己靜靜。」
慈悲:「去想想明天怎麼教那些NPC吧。有具體可做的事情去做,就很幸福了。」
自己:「但我想要的,有時候並不是過程,而是結果。錯了,不能這樣去想。每件事的結果都需要去度過過程。我不能急。對,不能急。就這麼隨著時間去走,世界去變,我仍做自己,做自己想做的事。去到我認為的真實。就這樣吧。大家去休息吧。」
如此瞪灰黑天花板至天明。戴明一臉平淡的抹去水作的沙發,打開門,走去外面光明天地。望著那茫茫天日、那竹屋、那一望無際的翠綠水田、那一道黃色的倩影。
「黃校長,早上好啊。」戴明平淡走去,握住黃宇的嫩手,上下搖了搖,鬆開。
黃宇低頭看了看套在右手腕上的銀色機械手錶,然後看著戴明溫柔的笑:「戴老師,早上好。我們去校門口迎接學生上學吧。」
戴明點頭。舉目望朝霞。溫度二十八。風好溫柔。有稻香味。
校門口——九棟竹木屋前,用籬笆圍出高寬兩米的簡易小門,門頂正中位置一根籬笆吊著一塊土色掌大青木牌。上書血色簡體中文草字:流江小學。
門兩邊,已筆直站了四人。二男二女。
男的英俊,女的漂亮,皆滿面木然,一身黃色長衫,長發簡單束在腦後。
「四位老師,這是新來的戴老師。」黃宇轉身對戴明笑,為他們張嘴介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