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以文會思

  按舊例，文會分作四組，每組五人。每組人員組成由抽籤決定。每組人員不能同一門派超過兩人。每組決出一二名，余者淘汰。

  剩餘八人捉對武會，勝者得德器、參加下周華國二十八個NPC修行門派組成的交流會。

  抽籤方式很簡單，黃土門門主張有紅揮一揮手，許多原本生於地上的紅草便拔地飛出而死，飛至四門二十人前。形成一個倒扣的紅碗。

  每人掀開紅碗，便能從中看見零至三其中一個數字。每個數字都有五個。抽得同樣數字的為一組。

  若一組內有同一門派人數超出兩人，張有紅有權隨意分配。

  戴明打開紅碗，看見數字「0」。

  吳陽打開紅碗，看見數字「1」。

  別語云打開紅碗，看見數字「2」。

  黃寒夢打開紅碗，看見數字「1」。

  趙仁劍打開紅碗，看見數字「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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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同一數字的人匯在一起。

  戴明見同組有綠光門一個漂亮馬尾女人，黃土門一個帥氣黃髮男人，紅雷門兩個帥氣男人。

  戴明再轉頭笑看它組，張小二和莫玖花都在二組。鄒兀在三組。

  看完踩在紅草上的其它三堆人，戴明再次看向面前本組人，笑待後續。

  張有紅拿著一團空氣，張嘴念：

  「零組文會題名為：論力量的意義。

  「一組文會題名為：作NPC修士的日常。

  「二組文會題名為：論真實與虛假之間的界限。

  「三組文會題名為：論NPC修士的意義。

  「五分鐘後，每人把自己的答案說給眼前的空氣聽。三十分鐘後你們就會知道自己的名次。現在開始！」

  「論力量的意義？」戴明喃喃自語，只覺是送分題。

  想也不想，張嘴就對眼前的空氣講話：「力量啊，當我用力量拿起一個饅頭去治療肚餓的時候，我真的好感謝我的手。當我拉屎的時候，我好感謝引力把它們往下扯。當我看見風把美女的裙擺往上吹的時候……」

  戴明花了一分鐘就對眼前的空氣說完了。然後滿意的看向周遭二十餘人目瞪口呆的神情，有些疑惑張嘴：「你們都看著我幹啥？」

  柳一扶頭走來，把戴明拉出，自判其淘汰，再遞其一支香菸，為其點燃，才張嘴：「徒兒，你寫作文通常都是以跑題為主的嗎？」

  戴明笑容滿面的抽了口香菸，望向仍往自己身上看的眾人，張嘴：「可能我理解的更本質呢？不說了，等下好多人都會張嘴說話。肯定很有趣的，咱認真聽別人怎麼說吧，師父。」

  剩下的三分鐘很快被時間走過。

  幾乎同時，許多人張口對眼前的空氣張嘴發聲。

  戴明早已施展「順風耳之術」，同時捕捉所有人聲音。

  為了同時區別這些聲音，戴明往右耳注入了十九個基本單位的NPC之力。讓每個基本單位的NPC之力單獨負責一個人的聲音。

  又為了方便查聽，戴明給每個聲音都編了號。從零至十八。

  為了不打亂秩序，戴明先從零號聲音開始聽：「虛假世界需要NPC之力打破。這樣才能得到真實。真實的呼吸、自由的生活。所以力量的意義在於打破虛假世界……」

  戴明聽得若有所悟，再聽一號聲音：「力量，從客觀來說，只是不同物體之間引發的各種反應罷了。若強要賦予其意義，那麼，怎樣都可以……」

  戴明聽得點頭，覺得有道理，但他想聽二號聲音說：「怎麼講呢？精神與物質都可以被抽象於力量的數值化單位。怎麼去用這些力量做些什麼事情，其實於現在的虛假世界都沒有什麼太大的意義。我們只能從NPC之力著手，如果它也是一種力量的話……」

  戴明發現原來大家腦子都好使，果然值得自己去學習。他想去聽三號聲音：「力量分為很多種。NPC之力、虛假世界內各種基本規則之力、科技之力、信仰之力、逍遙之力、無為之力、仁義禮智信之力等等。從NPC的角度來說，只有NPC之力是有意義的……」

  四號聲音：「從一天的凌晨開始計，那時候我通常在思想NPC之力的本質。我只思想一個小時。一點就會開始干點別的，比如去天上虛假的雲里走走，看看孤獨長什麼樣子。是否與真實的心有什麼關聯……」

  五號聲音：「憤怒是我覺醒的真相。每天我會用至少16個小時去憤怒。看見草，我憤怒。想到有人欠我錢，我憤怒。NPC之力不聽話，我憤怒。看真實之書，我憤怒……」

  聽到明顯是吳陽的聲音，戴明已無興趣去聽，接著聽六號聲音：「我已忘記是因為我做了NPC修士我的妻兒才離開我，還是我妻兒離開我才做的NPC修士……」

  黃寒夢的聲音……戴明轉聽七號聲音：「每天我會看日出。即使我知道那是假的，我也感覺開心。我每天只有看一看日出，才能堅持去做一個NPC修士……」

  八號聲音：「我養了一隻公貓、一條母狗、一隻雄貓頭鷹、一隻母鴨。每天我都會和它們待一段時間。我還種了蒲公英、四葉草、狗尾巴草、向陽花、菊花。每天我都會去看一看它們。真實之書偶爾也看，會用菊花和蒲公英泡茶的時候看。術法天天也練……」

  九號聲音：「真實與虛假的界限從名字的角度來看，它們的界限源於它們本來是兩種狀態。打個比方。一棵梧桐樹和一條金魚的界限在哪裡？它們本來就沒有所謂的界限……」

  戴明覺得有理，去聽十號聲音：「從NPC修士的角度來看。真實與虛假的界限在於NPC之力！我覺得，NPC之力是從真實世界逸散而來……」

  戴明又覺有理，臉上堆滿了笑，再聽十一號聲音：「我們認為的虛假世界，如果從NPC的角度來看，那其實就是真實世界。我覺得，站在不同層次、角度去看，很難去定義一個唯一的、客觀的、絕對的答案去界限真實與虛假……」

  戴明開心的點燃一支香菸，繼續聽十二號聲音：「真實的本質是什麼？可實在觸摸的對象？我們人類創造出的各種概念是什麼？不可觸摸的真實？我們的精神意識是什麼？虛假的本質是什麼？被一個或多個對象實施的欺騙或客觀的幻覺？所以我覺得，真中有假，假中有真。在此基礎上，虛假世界的仁義道德，全是一派胡言。凡事應但憑本心而為……」

  十三號聲音：「我見真實多嫵媚，我料虛假見我應如是。」

  戴明狠狠把手中的香菸一摔，大叫：「說的好！」

  大家用看一個瘋子、小丑一樣的目光看著他。

  戴明尷尬的笑了笑，繼續聽十四號聲音：「NPC修士的意義，在於脫假得真。不僅為自己，也為了所有覺醒的其他NPC修士、未覺醒的NPC、一切有情生命。雖然仍置身在虛假世界裡，但畢竟已經走在了尋真路上……」

  戴明收起笑，繼續聽十五號聲音：「沒啥意義吧，就是比沒有覺醒的NPC多了個覺醒罷了。還不能睡著覺。得了真實又過不了普通生活，修得了術法也不能去虛假世界耍耍，尋真又尋不動。誒，得過且過吧。」

  十六號聲音：「做一個覺醒的NPC修士的意義應該是為人民服務！我們將來要讓所有的生命都覺醒！大家快樂、自由、真實的生活在一個沒有剝削、壓迫、虛假的真實世界裡！」

  十七號聲音：「我棄賽！練廢是前幾天發生在我身上的一件客觀的事實。我對NPC的前景和現狀看不到一絲希望。」

  十八號聲音：「也不一定要去賦予它什麼意義。我曾經是NPC，現在是NPC修士。突然的某一天，我作了一個身份的變換及生活方式改變罷了。僅此而已。」

  十九號聲音：「我要成為那個永恆的『一』。超脫一些虛假虛幻、到達真實的彼岸！」

  所有人張嘴說完。四大門主圍成一個小圈，蓋上NPC之力以防門人偷聽。

  「這種全然帶著主觀的題目是咱宗主想出來的？」柳一問張有紅。

  「哼哼。除了他，京宗還有那麼多神經病，肯定也是完全能想出這麼多主觀的題目的。」戚傳志捋了捋頭上的綠髮，張嘴說話。

  「我都不覺得他們有誰說的不好。當然，除了你白雲門的那個偏題弟子。」黃宇笑嫣如花，明媚了張有紅的眼。

  張有紅揉揉眼，去轉頭看柳一身上的紅色格子襯衫才能開始張嘴說話：「抽籤吧。」

  「又是抽籤！我們都快成瘋子了！堂堂文會比試，居然淪落到抽籤的地步！咱NPC修行界一直引以為傲的理論已至如此了麼？」柳一很憤怒，憤怒大叫。

  「在每個NPC修士覺醒的緣由、獲得NPC之力的異別的情況下，除了把名次交給運氣，咱還有別的辦法麼？」戚傳志又捋了捋頭上的綠髮，張嘴說話。

  柳一聞言笑了，笑著張嘴：「戚兄說話從來是和道理密不可分的。不愧是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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