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罪刀
趙一首先從怔然中脫離,坐著的身子站起。面上的怔然換作平靜,張嘴說話:「師弟真是好天賦。這就是你的『愛一切存在』的人格麼?」
繼續感受背部的痛感與自己手、膝、頭上的NPC之力的戴明聽到此言笑的更歡了。
眼中的綠草被他笑眯了的眼看不見,張嘴:「還是大師兄活的久,見得多。我其實也只是一個普通的獨立的個體罷了。偶爾想的一些東西,於我個人或許有些意義——畢竟能打發我的孤獨而去有趣些時間。但於別人可能就沒甚麼意義了。」
吳陽忽然停下踩腳的腳,也怔住了。不明大師兄夸腳下的師弟是諷刺還是客觀事實。
腳下的師弟天賦確實有些,還曾經被自己的眼所見。但廢話確實也吐了很多,也是事實。自己踩他和他天賦之間應該是沒有什麼衝突的。
想通此結,他覺得繼續抬腳去踩也安心了。
便繼續踩,繼續怒叫:「讓你再說廢話!再說廢話!」
黃寒夢脫離怔然,望著被吳陽仍踩、埋頭草地的戴明張嘴說話:「好一個賦予其身份便是其身份。你之前說你寫了一篇小說,寫完,你消耗的許多NPC之力全都恢復了。那是一篇怎樣的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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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明對自己創造的小說從來覺得是來此地之前,人生最得意的事情。他埋頭於草地上的臉笑得更歡,張嘴說話:
「是真的啊。這個世界真是假的可怕啊。我甚至都有些懷疑我們現在是在捨棄真實而追逐虛幻了。不然被前人名為源於真實之地的NPC之力,怎能隨我意念而行?這也太玄幻了吧?當然,我只是感嘆我們現在作為NPC修士的奇幻經歷。我是堅定的相信我們NPC修士是走在逐真路上的。」
說完。戴明終於指揮腦內三種NPC之力和不知何時多到八個基本單位的NPC之力,把手、膝、頭上錢二師兄束縛自己的NPC之力給格擋開。
然後意念所至,一個基本單位的NPC之力來到後背抵住吳陽再次踩下的腳。再從草地上抬頭,抽手撐地,站起,跳開。
他滿面歡笑看著面前的趙仁劍、別語云、錢二、吳陽。再去看仍坐原地的趙一和黃寒夢師兄。覺得有這麼多師兄姐同時被自己的眼看到真的是件幸福的事情。
趙仁劍也從怔然中脫離,後退了一步。再換上冷酷的面具,冷酷張嘴:「黃師弟問你是篇怎樣的小說,你又在胡言亂語什麼?」
戴明走到別處青草上放腳、放屁股坐下。抬眼笑看趙師兄,張嘴:「那是一篇好小說。它現在只由一篇『序』和第一章暫時造成。我相信隨著時間在我身上走更多路,它會有更多的章節。當然,數量的累積有時我覺得毫無意義。質量的升華才是影響我們飛起來的根本因素。」
別語云從怔然清醒,腦中反覆思想戴明方才所說,與NPC之力交流需去賦予其精神的說法。又聽到他寫小說也能有恢復NPC之力的奇妙事情。
她忽然覺得想別人太多的複雜事情對自己的腦子有害,便不再想。
美麗的面上再復冰冷,也不看戴明、其他人,轉身就飛。離開這幕無聊的劇。
錢二臉上的怔然作了木然,抬手收回被戴明格擋開的NPC之力。突然有些不知自己該說點什麼,做點什麼。在師弟能掙脫自己的NPC之力的束縛下,在他說的話確實於他自身有益和於大家有參考價值下。
他沒什麼好說、好做的了。
如果世間真有什麼不能過去的「南牆」,錢二願稱此名之。
吳陽其實和笨人也沒有離得多近。見大家都在圍繞戴明說話、用眼。他也開始認真思想他之前說的那些話里蘊含的意思——
賦予NPC之力去做什麼,它便會做什麼?寫一篇小說就能讓NPC之力恢復?啊——多玄幻的事情啊。啊,自己這些人不就走在玄幻的路上去追求真實麼?
吳陽覺得自己突然悟了,憤怒的大叫——「NPC之力!死來!」
他腦里NPC之力忽然來了,托他飛天而起,於空中蕩來蕩去。
戴明望著飛遠不見的別語云師姐美麗的臀,又望向飛天蕩來蕩去的吳陽師兄憤怒的臉,覺得今日的交流會大抵結束了。
大家不再說。各回各家,各孤各獨。
……
戴明其實覺得以前有覺可睡的人生也挺美。但逢睡便造有趣的夢的生活畢竟已經過去。不睡覺造夢,一直清醒的活著,仍是總得做點什麼。
時間,除卻被他用來圖書館看真實之書與修煉熟悉NPC之力運用的載體——術法外。
他仍會花許多時間與各種電腦遊戲、音樂、歐美劇、電影、動漫及哲學、物理、文學、政治、歷史、宗教和小說等作伴。
有時,他會讓自己的身體跳舞和喉嚨唱歌同時相擁一起,或分開。
有時,他會讓笑與哭同時都來自己的臉上,或分別來。
他覺得自己過得格外充實又寂寞——
周一剩下的時間,戴明看了十八部局部的,介於Z與B之間的電影。還動了手。且不止動了一次。
周二,戴明揍了一天的遊戲:《地平線:西部禁域》。他覺得自己在另一個世界借著主角過了一生的片段——關於冒險與有趣和期待。
周三清晨五點,大家再照面。張嘴說了和周一開頭幾乎一般的話。再各回各家,各孤各獨。回到「大便」家前,戴明和術法與時間待了一起許久。
周四,戴明聽了二百零三首音樂。其中三十二首歐美兩洲搖滾。四十三首華國古典純音樂。四十七首亞洲它國民謠。二十三首各國兒歌。五十八首別種類音樂。看了《維根斯坦》、《卡夫卡》。寫了一章小說:
【第二章罪刀
「我沒有把它們留影,那些美與丑,壞與好,在我記憶里。」說完,她爬向螞蟻觸角,有些信息她需要攫取——陽光是太陽投射來的,月光是太陽折射來的。
彩雲飄飄,豬鼻八佰毛隨風飄搖。一把刀從天而降,黃土包容它——「造成傷害的,從來不能罪刀,是引力的錯」。
引力有話說:「罪不罪,見仁見智了,任你說。」
攫取了信息,她笑得牙齒掉了。黃土共引力合謀,關於見色起意——那顆牙的主人美得像向日葵的葉子,牙齒被引力投入黃土的懷抱。
天空忽然作了血色,像蚊子血——它並不是常態,罕見牽扯出了驚奇與恐懼。
驚奇:「我總擔心從未見過的事物消逝的太快,恨不得把眼珠交給血色天空保管。」
恐懼藏於向日葵下哀嚎:「那該死的蚊子,我只不過報被咬之仇,就幻如此血色天空嚇我!藍天我已習慣,我若失去它怎活得下去啊!我的天吶!」
她爬上向日葵仰望血天,喃喃自語:「是美景。」】
周五,戴明去了圖書館看了三本真實之書。分別名是:《NPC由三個字母組成》、《我喜歡上NPC的這些年》、《論NPC與虛假的關係》。
晚上,他與吳陽師兄相約去昌南市某個水煮店吃水煮。
來到山下市區,戴明買了七包「盛金」牌香菸。錢是吳陽的手機付的,共九十一塊錢。戴明承諾明天晚上就還給他,吳陽這才肯借。
他們來到一家名叫「這是一家好吃的水煮店」里吃水煮。戴明在這家水煮店裡吃過許多次,和曾經擁抱過的她去的最多。
老闆是個活了三十多年的女人,離異,帶著一個七歲的女兒。
「喲,小戴,你好久沒來了。」老闆看著戴明笑著說話。
老闆是個美人。臉很白。胸很大。屁股很翹。
戴明也笑:「袁姐,是很久了。最近比較忙。你女兒呢?」
老闆轉頭抬起雪白的下巴指向店內最角落並招手:「她在玩『我的世界』呢。志歡,來,把位置讓給這兩個叔叔,到外面來玩。」
店內空間和大並沒有太多關係,只放了四張長方黃木桌。每張木桌下擺了四個紅色塑料凳子。現在四張桌子前都有人坐著:
一對大抵只在這虛假世界活了十七八年的年輕情侶。男的黃髮,不帥。女的右手臂紋了一朵黑色菊花,五官胸前都挺美。
三個大抵只在這虛假世界活了二十三四年的年輕男人。一個黑短髮,不帥,穿著白色背心。一個黑中長發,一般帥,穿著黑色背心。一個黑長髮,比較帥,穿著紫色背心。
四個大抵只在這虛假世界活了三十出頭的男人。全是黑短髮,全都不帥,全都穿著棕色長領短袖。
戴明看完店內眾人臉,張嘴說話了:「一張桌子可以坐四人。我和他只兩人,坐的下。我也想和你女兒說說話。別讓她出去受熱了。」
老闆明媚笑著,點了點頭,問:「吃什麼?還是和之前一樣?」
戴明點頭。然後示意身旁的吳陽去點吃食。再抬腿向店內女孩笑著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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