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不是實話的實話
這一道修羅噬心箭蘊養時間至少超過了30年,只是一閃就到了城隍神跟前。
城隍神只感覺一個太陽向自己砸了過來,自知難以倖免,絕望之下狠狠的激發了陰雷。
於是趙顯迪看見了他有生以來在恐怖片裡也沒有見到的慘烈一幕:一道漆黑色的雷電憑空顯現,直接從頭頂灌入了黑衣人的身體,他的身體立刻就被炸成了幾個大塊,然後又分解成了無數的小塊,最後小塊化成一縷縷青煙消失在空氣里。
黑衣人竟然什麼都沒有留下,就連靈魂都徹徹底底的消失在了這個世界。
與此同時,黑衣人噴出的鮮血驟然爆發成赤紅色的火焰鑽進了城隍神模糊的影子裡。就像是產生了一場中和反應,所有的陰氣陽氣倏地化作了一縷裊裊青煙,消失不見。
鮮血轉化成火焰時產生了一點微不足道的爆炸,造成的高溫橫掃花園,將樹木青草化為灰燼。將石桌,石凳,涼亭,假山擊成碎塊,四下飛舞。
趙顯迪再次被衝擊波擊飛,身上的衣物,頭髮,眉毛一瞬間就燃燒起來,好在花園裡有一個巨大的池塘,他凌空飛了進去,被水一托竟然安然無恙,不過爆炸的衝擊力還是將他五臟六腑震得疼痛欲裂。他忍著疼痛爬到了池塘岸邊,躺在地上呼呼的直喘粗氣。
真是太可怕了!這究竟是什麼樣級別的修煉者?究竟是一場什麼級別的戰鬥?僅僅是戰鬥的餘波就差點要了他的小命!
不行,得趕緊跑!
趙顯迪一翻身想爬起來,突然感覺……嗯?怎麼硌得慌?低頭一看,身子底下正壓著一個指環!上面帶著神秘的花紋,看著竟然和儲物袋上那些神文類似。
這該不會是一個儲物指環吧?
他想也不想,一把抓起來,和手裡攥著的碎銅爛鐵一起揣進了懷裡。
正在這時,一大群人穿過倒塌的院牆向著後花園跑過來:「我的天喲!老爺你還好嗎?」「當家的,你還在嗎?!」「造孽呀!這是出什麼事情了?」
修羅噬心箭爆炸的餘波掃平了花園,炸塌了院牆,甚至將前院的房屋也推到了大半,錢老闆的家人僕從剛剛從廢墟裡面爬出來就著急忙慌的跑進後院查看。
花園裡到處都是散碎的屍體,只剩下趙顯迪一個囫圇人,這些人全都圍了上來,七嘴八舌的詢問。還沒待他詳細解說,院子外又進來一隊人馬,乃是城守衙門的衙役,婁粟竟也在裡面。
城隍爺帶著城隍軍和黑衣人戰鬥的同時也給城守衙門發去了警告,衙門內的警鳴鐘報警,值日判官立即派出了衙役前來查看,將所有人都帶了回去。
天界的凡人可以很輕易的得到修仙法決,自修者甚眾,正是因為有陰神壓制,這才沒有在人間惹出麻煩。這一次修仙士殺害了陰神,是一件非常嚴重的事情,福部正堂鄒肅親自升堂問案。
把相關證人帶到大堂上一看,嗯?竟然有個熟人?
當年弟弟鄒省續弦,哥哥鄒肅肯定要仔細關照一番的,那時候就將與葉家走動密切的人全都調查了一遍,也就知道了葉侶倩,知道她有個弟弟葉經天,葉經天有個好朋友趙顯迪。鄒葉兩家結親之後,他也在一些場合見過葉經天和他的好朋友趙顯迪。所以這張臉他認識,所以並不願意多事。
按照衙門一貫的尿性,碰到這種裁量性比較自由的案件,不讓當事人脫層皮是不可能的,甚至讓他們背黑鍋也是應有之義。但是碰見熟人就不能這麼做了,堂下這小子一出事兒,葉經天肯定要求他的姐姐,她姐姐肯定要吹枕頭風,到時候再讓鄒省一趟趟的往自己家門跑,簡直就煩死了。
他決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少給自己惹麻煩,秉公斷案也就是了。
當然最重要的原因是他知道這小子家裡普通,沒什麼油水可榨。
趙顯迪和錢老闆倖存的家人們分別把經過敘述了幾遍,表明黑衣人與自己無關之後,鄒肅一拍驚堂木,按照程序問道:「本官將依律法再問你們三個問題,現在說實話,尚算自首,否則一旦在神明面前起誓便無可反悔,你們一定要罪上加罪,可聽清楚了?」
「是的,大人,我等聽清楚了。」眾人一起答應。
趙顯迪現在的狀態很矛盾,天界的靈魂很相信神明斷案,自然是緊張的渾身冒汗;而他那一半藍星的靈魂卻沒有那麼多敬畏,還在絞盡腦汁的想著怎麼樣才能保下撿到的那一枚儲物指環。
在衙役的指揮下,一群人在獬豸神像面前跪下,磕頭之後,神像上竟然蒙起了一層淡淡的清光。這是產生了靈性感應,具備了一些判斷真假的神力。
鄒肅:「你們可敢起誓,與殺害城隍神的賊人毫無瓜葛?」
眾人紛紛道:「敢!小人敢起誓,小人不認識那個黑衣人。」
趙顯迪:「我,小人,嗯,小人也敢。不認識,嗯,小人以前從來沒有見過黑衣人,不知道他是誰。」
他有私心,說起話來自然是絆絆磕磕。但是倒沒有人懷疑他這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有什麼不對,反而感覺這樣才是正常的。
鄒肅:「你們可敢起誓,對此次殺害城隍神的內情毫無知曉?」
眾人:「小人敢起誓,小人真不知道黑衣人為什麼會痛下殺手。」
趙顯迪:「嗯,小人也不知道,嗯,小人也起誓。」
第二關也過了,現在就剩下了最後一個問題,趙顯迪緊張的牙齒都打起架來。
鄒肅:「你們可敢起誓,沒有動用任何法術欺瞞此次問詢?」
這可是一個神鬼的世界,當然最後要排除有其他神仙插手干擾真相。
眾人:「小人敢起誓,小人不會任何法術,也沒有被人施加任何法術。」
趙顯迪心裡的一顆大石終於落地:「嗯,小人修為低微,沒有能力動用任何法術欺瞞此次問詢,也沒有被人施法在身。小人說的一切都是實話。」
瞎話他倒是編好了,可惜鄒大老爺沒問指環的事,所以他回答的是理直氣壯!
審明了眾人與今晚的命案無關,鄒肅散了堂,放眾人各自回家。趙顯迪剛走到衙門門口,婁粟從身後追了上來,將剛剛呈上去當作證據的那塊破銅爛鐵還了回來,面色沉重:「賀兄……他,他就這麼死了?!」
趙顯迪隨手接過揣在懷裡,心情同樣不好受:「唉!誰能想到?意外來得如此突然?本來大家高高興興的……」
婁粟:「這完全就是一個運氣問題呀!若是當時他不慌,說不定就能和趙賢弟一樣捱到最後。」
趙顯迪頗感羞愧:「小弟真是慚愧,雖然踏上了修煉之途,至今卻是半點武力都沒有。」
婁粟趕緊擺手:「趙兄弟別誤會,我不是說你什麼,我的意思是說賀兄實在是太衝動了。」
兩人又閒扯了一陣,這才各自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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