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銀次郎一番乘

  金山城之戰大獲全勝，做為戰役指揮官的森可成也很高興，畢竟織田家自己的足輕沒有傷亡，單靠國人眾就拿下了城池，看來美濃的齋藤家真是不行了。

  「櫻木殿，你年紀輕輕，就如此勇武，真是讓人敬佩啊！」森可成策馬來到銀次郎身邊，投來讚許的目光。

  

  「森大人，聽說您年輕的時候就勇武過人，比起您來，我還要繼續努力啊！」銀次郎笑笑，花花轎子人抬人，互相客套還是要的。

  不過，織田軍的一鼓作氣並沒有馬上突破金山城最後的防線，齋藤家中死忠分子在本丸的堅守，森可成也不著急，下令日落前各軍從已經被戰火摧破的城內退出，除了留下300名織田家本家的足輕留守警戒，森可成知道城內守軍大勢已去，並不擔心本丸百多人的殘兵敗將復奪外城。

  然後，森可成又名人在附近樹林裡砍柴對方在本丸之外，並派出武士持旗入城交涉，說要是本丸里的守軍不投降，就放火燒了本丸。

  受了傷的銀次郎回到城外營地里休息去了，在吃了幾口飯糰之後，就昏昏睡去。等他醒過來，發現五吉和五作都跪坐在他身邊，腳邊放了兩個包裹，包袱里有書畫，瓷器，甚至圍棋盤和鐵質鍋釜。

  銀次郎這才反應過來，二之丸內都是武士屋敷，這些東西肯定是大家亂捕的時候搶的。剛才兵荒馬亂，搶到什麼都是自己的啊。

  「少主，這些東西我和五作替你搶……不，拿的。」五吉一臉諂媚。

  算這個狗腿子有良心！

  銀次郎笑笑，說道：「放心，這些東西變賣之後，少不了你們的一份。」

  「多謝少主！」五吉和五作連忙叩首行禮

  這天夜裡，飽受傷痛困擾的銀次郎半迷糊半醒的湊合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森可成再次派人去本丸勸降，而本丸外，織田家的足輕們都舉著火把，隨時準備何談不成就防火燒掉金山城的本丸。

  不過，城裡的齋藤守軍最終還是投降了，他們答應空城讓渡，也就是織田軍放他們走，而他們也不做無畏的抵抗。

  森可成答應了他們的要求，於是金山城攻略順利完成。

  在留下200人守備金山城之後，森可成率領軍隊渡過木曾川到猿喰城與織田信長本隊匯合。

  與信長匯合之後，森可成把軍付目記錄的討取記錄以及首級上交，由專人統一記錄，論功行賞，隨後大軍返回小牧山城。

  3天之後，在小牧山城的評定間內，織田信長開始按照功勞簿論功行賞。

  戰國時代戰功的種類很多，比較常見的如：

  一番槍：手持長槍率先沖向敵陣的表現

  一番太刀：手持太刀率先沖向敵陣的表現

  一番首：戰爭開始後最先取得敵軍首級

  一番乘：最先進入敵軍城池或要塞的表現

  太刀之功：以太刀成功討伐敵軍

  組打之功：在激烈對戰中(雙方呈均勢)成功討伐敵軍

  槍下之功：以長槍成功討伐敵軍(混戰中以長槍取下敵軍首級)

  突槍之功：在長槍對戰中取得敵軍首級後並且多次對敵軍發起攻擊

  槍脅之功：幫助戰友立下戰功

  崩際之功：敵軍敗逃前表現出色

  殿槍之功：在己方人馬撤退時，擔任殿後的防守任務(幫助負傷人員撤退)

  除此以外，有時候由於情況特殊，深入敵營展開對戰時，由手持長槍的足輕會從側面發起攻擊，所以有「橫槍入」(出自《謙信家記》)的記錄。而觀察槍戰勝敗的狀況稱為「槍色見」(出自《愚耳舊聽記》)。如有可能因此戰敗，則會說是「浮足立」(出自《播州佐用軍記》)。若是眼見就要落敗卻沒有撤退，繼續留在原地奮戰，就會形容這種勇敢舉動為「崩際的高名」(出自《小畠景憲家譜》)或是「崩口的高名」(出自《松原自休手錄》)。

  所以，在攻打金山城的時候，銀次郎第一個登上城頭，這個一番乘的功勞是穩了。然後，森可成很認可銀次郎的表現，因此在上報給織田信長的文書里，說銀次郎是第一個討取了敵軍武將首級的人，因此功勞簿上銀次郎又多了一項一番首的功勞。

  「銀次郎，你做的很好。」信長很滿意銀次郎的表現，「初陣就立下了戰功，還討取了敵將。」

  「多謝殿下誇獎，銀次郎還會繼續努力。」銀次郎左手受傷，不能扣頭，只能低頭行禮。「請殿下恕銀次郎有傷，不能型大禮。」

  「無妨。」信長很豁達的一揮手，對櫻木元偉說道：「你有一個好兒子啊。」

  櫻木元偉趕緊低頭，「感謝殿下誇獎。」

  最後，信長才看向銀次郎，「你的表現，應該得到獎賞，說吧，你要什麼？」

  銀次郎這次可不會再說獎賞什麼都好了，萬一信長這個老六再賞給自己一包糖怎麼辦？

  「館主殿下，我想要提高我的俸祿。」銀次郎答道。

  「那你想提高到多少呢？」信長笑眯眯地問

  「提高到100貫。如何？」銀次郎小心翼翼地伸出一根手指

  一年100貫的俸祿，也就是足輕組頭的待遇而已，是日本戰國時代武家中等級最低的職位。地位僅在足輕之上。在足輕組頭之上的職位是足輕大將。

  不過，從50貫到100貫，翻了一倍，也算是比較大膽的要求了。

  織田信長沒有立刻表態，弄得櫻木元偉很緊張，剛要斥責銀次郎，就聽見織田信長開口了。

  「銀次郎，你還是一個17歲的孩子，要這麼多錢幹什麼？」信長問

  「100貫俸祿算什麼呢？」銀次郎抬頭答道：「將來我還要立下更大的功勞，向主公請求更多賞賜，我不光要有很多錢，還要當一城之主、一國之主。甚至超過柴田大人、丹羽大人，成為織田家最出色的家臣。」

  要是別人這麼說，柴田勝家和丹羽長秀早就開懟了，比如要是猴子說這話，柴田勝家和丹羽長秀估計要直接開罵了。

  但是這話出自一個十六七歲，乳臭未乾的小孩子，只會讓人覺得可愛，有志氣。

  「哈哈哈哈……」

  果然，柴田勝家和丹羽長秀帶頭哈哈大笑起來。

  織田信長也是面帶微笑，忽然，織田信長面孔一版，冷冷地問道：「怎麼，你們覺得很好笑嗎？」

  熟悉織田信長的脾氣的家臣們感覺到氣氛不對，立刻不在嬉笑，而是一本正經地注視著信長。

  「自從大敗今川義元之後，織田家的目標就不再是局限於尾張一國或者美濃一國。我們的目標是整個天下，是天下布武。」織田信長站起來說道：「所以，織田家的人，不管男女都應該以此為目標努力。將來，你們都有可能是一城之主、一國之主。」

  隨即，織田信長走到柴田勝家面前，「權六，你對你現在的這點知行已經很滿足了嗎？真沒出息！」

  「慚愧！」柴田勝家低頭

  「你們啊！還不如一個孩子，有野心才有動力。如果你們不想當一城之主、一國之主，那麼將來真的會被銀次郎超越。」織田信長蹲在丹羽長秀面前，意味深長地笑了

  「米五郎十分慚愧。」丹羽長秀也低下了頭。

  1566年春，銀次郎以金山城一番乘和一番首的功勞，得到信長獎勵，年奉從50貫增加到100貫，職務沒變動，暫時還是檢地奉行。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