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1章 海底黑塔
它好像已經在那裡矗立了幾百萬年,像神一樣巍峨又像神一樣孤獨,看到人無不想要下跪膜拜。
那宛若黑洞一般漆黑的塔身被映照著,塔身仿佛即將融化的鐵胎,黝黑的塔身被金色的海洋映照著,塔身仿佛被鍍上了一層金邊。
這個時候,一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任何話語要描述這一切,都顯得無比蒼白。
所有人的內心,有恐懼,震撼,也有興奮。
無論是深潛器裡面的眾人,還是須彌座上的源稚生,還是卡塞爾學院本部坐鎮的施耐德教授。
每個人看到那個塔的印象就是震撼,它好像已經在那裡矗立了幾百萬年,像神一樣巍峨又像神一樣孤獨,看到就讓人想要膜拜。
芬格爾只覺得內心有千層浪激起,他驀地感覺自己好像又回到了格陵蘭的冰海之下,全身從頭涼到腳。
他意識到,現在他們看到的那些東西,應該是能夠改寫人類歷史的東西。
芬格爾哪裡還能感覺到熱啊,現在的他全身一個一個地冒起雞皮疙瘩,那種透心涼的感覺讓他又一次在恍忽中置身冰海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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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這是尼伯龍根嗎?」
這個疑問,芬格爾有,路澤飛有,楚子航也有。
雖然楚子航進入過尼伯龍根,但是並不能確定這一次的這個,依舊是尼伯龍根。
在這麼深的地方找到一座塔,這種事荒謬得就不該在人類世界中發生!
「這不是人能夠完成的東西,絕對不是。」楚子航睜著眼睛呢喃。
路澤飛也說道:「現在的深度已經是8600米了,沒有人類能夠在這裡造起這樣的巨塔。」
芬格爾連自己都沒有察覺自己的聲音竟然帶著一絲顫抖。
「這是屬於古龍的城市。」
深潛器還在不斷推進著,一座威嚴的城市浮現在視野的盡頭,就像是真正的神之國度。
迪里雅斯特號越過了一道又一道海底的山脊。
一個恢弘的古老城市如畫卷般展開。
迪里雅斯特號上的眾人觀察著這座古老的城市。
城市最中心,就是那座巨大的黑色高塔。
與岩漿長河為鄰,歷經千萬年不朽。
迪里雅斯特號巡弋在這座古城的上方,就像飛艇穿行在摩天大廈之間。
這座充滿了古老氣息的城市,散發著幽暗深邃的氣息,仿佛隨時都有可能把人給吞噬掉。
古城的一半已經滑入岩漿河,另一半也只剩下倒塌的廢墟。
可以說這是一個完全破碎的城市。
但不管這座城市如何破碎,中央的那座巨塔經年固執地矗立著。
這座巨塔始終屹立著,就像是象徵著當初那昔日的榮光一般。
而且,這座城市雖然破碎。
但是從這些破碎的殘缺中,各種倒塌的廢墟中,依舊能看出它當初的雄偉。
人類世界從沒有這樣建築風格的城市,或者說,人類的文明從沒達到過如此恢宏的程度。
這裡的重重屋影如山,烏色的瓦片覆蓋住一片又一片的山巒,巨大的鎖鏈在山屋間橫連,鎖鏈上面倒掛著招魂的番旗和青色的銅鈴。
海水撥弄著銅鈴,在海底這些銅鈴居然還能響起成片的樂聲,如深海的嘆息,哀怨孤獨,似乎在訴說著數千年無人問津的往事。
隆起的山形屋頂上鋪著鐵黑色的瓦片,瓦片上鐫刻捲雲和龍獸,數百米長的金屬鎖鏈掛在建築物的四角,鎖鏈上掛著黑色的風鈴,這些鎖鏈在海流中起伏,千千萬萬的黑色風鈴搖擺,演奏無聲的音樂。
「你們坐穩了啊,我要繼續駕駛了!」
夜叉說道:「芬格爾,你悠著點,你要是手一滑我們就要掉進岩漿裡面去了。」
路澤飛見夜叉無比緊張,便安慰道:「夜叉老兄,放心吧,如果真的快要掉進去了,我就用時間零把周圍的時間停住,這樣就沒事了。」
夜叉抹了把額頭上面的汗,感慨說道:「這個【時間零】當真是一個逆天的言靈啊,感覺無論碰到什麼事情都能夠挽回。」
「你們說,為什麼龍族要建那麼高的一座塔?」夜叉一邊靠在深潛器的座位上,一邊看著那通天的黑色巨塔,問道。
楚子航說道:「卡塞爾學院的龍族歷史學上說過,龍族習慣把戰爭記錄在柱狀的東西上,立在露天場合,戰勝了就記錄榮耀,戰敗了就記錄仇恨,就跟華夏古代的竹簡一樣,塔是龍族用來記錄的一種方式和手段,除此之外,這些塔還可以用來行刑,他們習慣把罪人釘在塔上風乾,風乾一個龍類需要幾百年,在幾百年裡那犯罪的龍類被所有族人無休止地凌辱。」
隨著芬格爾操控著迪利亞斯特號在深海中行進,眾人和那座塔的距離已經越來越短了。
已經非常靠近這座塔了,近距離下他們清晰的看到了面前的巨塔建築。
此刻,距離拉近之後,眾人才看清了那座巨塔建築的全貌。
芬格爾感嘆道:「沒想到居然是一種純金屬塔,這到底是什麼金屬,正常金屬泡在這種含鹽量極高的海水裡,理論上應該出現鏽蝕的痕跡,這實在是不可思議了。」
路澤飛抬起了頭,他的確也是沒想到,湊近了看,才發現這座塔居然這樣高。
路澤飛感慨說道:「能夠在海底修這麼高的塔已經是奇蹟了,沒想到,它的整個塔身居然還是一體成型的,沒有任何接縫,以人類如今的技術也做不到。這可能不僅是龍族的古城,甚至可能是一座王城。」
源稚生說道:「你們迅速把實時畫面給我們進行反饋。」
「可以,我們已經反饋了,你們看到了嗎?」
源稚生說道:「我看到了,現在諾瑪系統和輝月姬系統正在保存你們傳回的視頻和圖片。他們正在努力分析這座城市的起源,現在你們需要做的,就是控制攝像機指向不同的方向,現在你們攝影機每一秒的鏡頭,對於以後的研究都是無價之寶,這些視頻會直接傳回到卡塞爾學院,這對我們研究龍族歷史和文化來說是第一手資料,施耐德教授正寫郵件向校長和校董會報告這一發現。你們抓緊時間拍照。」
路澤飛現在唯一有些苦惱的是,這裡範圍太大了,要尋找那個胚胎,無疑是十分困難的事情。
芬格爾忽然指著外面的赤金色熔岩長河,忽然感覺到有些毛骨悚然,「你們看那個岩漿裡面,居然有暗紅色的小蝦,你們仔細看,除了暗紅色小蝦外,還有一些紫色的生物。」
楚子航看著那些暗紅色的小蝦,說道:「這種小磷蝦能夠忍耐四百攝氏度的高溫,現在岩漿的溫度估計有三百多度,所以對於這些小蝦來說,是完全可以忍耐的,而且,這些小蝦都是經過了基因改造的,所以能夠生活在這樣的熔漿附近,有科學家認為,海底火山就是生命最初誕生的地方。」
芬格爾這個時候一邊駕駛著深潛器,一邊又想要展現一下自己的博學,便說道:「就像是北歐神話里的金倫加鴻溝,我們卡塞爾學院的教授將北歐神話裡面出現的金倫加鴻溝定義為了深海中的岩漿裂縫,就跟這裡一樣,只要沒有親身到過那種地方,是絕對無法想像其偉岸和宏偉的。」
「所以,那裡誕生的生命,是龍?」路澤飛為了緩解那海底宏偉城市給自己帶來的壓力,也參與了眾人的討論。
「沒錯,就是龍。」楚子航語氣極為平靜。「神話中說的金倫加鴻溝誕生了最初的生命,應該就是暗指龍族是從類似極淵的地方誕生,龍族在誕生的同時,為了有自己的侍從,於是就創造出了龍類亞種。」
在世界被創造之前,沒有天空沒有大地,空間中瀰漫著濃霧,濃霧中橫亘著金倫加鴻溝,它的一邊是火之國,一邊是霧之國,烈焰和寒氣之間誕生了霜巨人的祖先尤彌爾和巨大的母牛歐德姆布拉,歐德姆布拉舔舐冰雪和鹽巴生存,尤彌爾吃它的乳汁活著,這就是金倫加鴻溝的神話。
路澤飛從深潛器由高往低俯瞰,金色岩漿和黑色海水之間的分界異常清晰,真的和金倫加鴻溝的傳說一模一樣。
楚子航繼續說道:「教授們認為北歐神話中的金倫加鴻溝其實就是指海中的地裂,只有親身到過這裡的人才能描繪出那種宏大的感覺。」
須彌座上,源稚生對著岩流研究所的眾人說道:「從深潛器反饋的結果來看,周遭的海域生態系統出現了一些異常,如果不出意外的話,路澤飛他們應該快接近神葬所了。」
源稚生平靜地說道:「應該是有什麼東西在滋養著那片海域。恐怕不是龍的胚胎,而是埋葬在神葬所里的神的屍體。」
源稚生拿著通訊耳麥繼續說道:「不過,路君,你們要注意一下,你們的時間不多了,颱風和海嘯馬上就要來了,氧氣存量也快要耗盡,現在你們可以考慮上浮了。」
源稚生的聲音變得很嚴肅。
路澤飛知道源稚生並非危言聳聽,海平面的惡劣天氣,是會影響到海底的情況的。
路澤飛用通訊耳麥說道:「我想再試試。」
說罷,路澤飛對眾人說道:「我們現在的首要目標,就是要找到列寧號,雖然現在我們沒有什麼頭緒,但是這個巨塔應該可以成為我們尋找的一個標記。」
楚子航拿著地圖,分析說道:「這種塔,就像是我們現在的那種地標性建築,一般來說會建在城市的中心,就跟我們卡塞爾學院的鐘樓一樣,也是建立在城市的中心區域,這意味著我們眼前只有半座城市,另一半已經沉沒進岩漿裡面,所以,我們可能要找到另外一半的城市。」
眾人一邊分析著列寧號可能沉沒的地點,一邊坐在迪里雅斯特號,欣賞著這座存在了上千年甚至上萬年的古城。
迪里雅斯特號巡戈在這座從未被歷史記錄過的城市上方,就像一隻飛艇在現代都市的天空里飛過,穿行在摩天大廈之間。
這座古老的城市,每一個建築都非常的雄偉宏大,那一個個屋檐上密布著捲雲和龍獸形狀的金屬瓦片,長鐵鏈掛在建築的死角,被海流帶起,鐵鏈上掛著類似鐵風鈴般的東西。
高聳的牆和整飭的街道分隔了這座城市,街道中最寬闊的地方居然達到50米,以城中央直徑大約500米的圓形廣場為發端。
施耐德教授用通訊耳麥說道:「我們還能保持通訊,說明這裡不是尼伯龍根,你們看到的,是真實存在於人類世界的東西。」
施耐德教授相比於眾人來說,還是比較理智的。
曼施坦因看著反饋回來的圖像,張大了嘴巴,「不是尼伯龍根,那不就更誇張了嗎?這是真實存在的嗎?這麼高的塔?」
這個塔,真要類比的話,更像是東京塔那樣的現代建築,世界上沒有任何已知的古文明曾經出造出過這樣的塔,那跟這座塔一比,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了。
這座劍一樣細高的建築在變化的海流中居然能被保存下來,這個簡直就是人類歷史上面的奇蹟。
路澤飛指揮芬格爾把攝像頭對準了那座巨塔,近距離拍攝下,除了傷痕,塔表面光滑如鏡,就像是被精心拋光之後的金屬件。
施耐德教授仔細觀察了一下,得出了一個驚人的結論,這座塔,是鐵做的。
這個答案,讓所有人的內心都是一陣震驚。
尤其是,這座純鐵做的塔,泡在含鹽量極高的海水裡,和其他建築上的金屬件一樣,沒有出現任何鏽蝕。
楚子航見多識廣,說道:「這是鬼斧神工的技術,即便是現在的技術已經非常成熟了,而且在各個條件都是極好的情況下,恐怕也無法一次成形地鑄造出這麼大的金屬件,必須分段鑄造後焊接。」
曼施坦因和施耐德兩個人看著反饋回來的畫面,曼斯坦因喃喃說道:「這居然是金屬做的,這也太不可思議了,這東西存在了多長的時間?」
「我感覺應該很久,遠在現在的人類出現之前,它就被建成了。」施耐德教授鐵面具下的瞳孔,也是充滿了震驚,連他都感覺到了無比的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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