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路明非，你憑本事單身啊！
這一夜，路明非是輾轉反側睡不著的一晚上。
路明非本來以為，自己的人生是能望到頭的，他的成績也就那樣，最後上個三流大學或者沒考上直接上個大專。
在家裡被嬸嬸呼來喝去，學校里沒人待見自己，自己喜歡的女孩也看不上自己，說白了他就是一根潮濕的廢柴，這輩子也無法點燃起來。
他經常打著「電競交流會」的名頭去蹭網費，只要你願意給他包一台電腦，再加上一瓶三塊錢的百事可樂，他立刻就會屁顛屁顛地跟在你後面。
大家對他的印象不算好，但也不算差，可能就會這樣平平無奇地度過這一生。
可是現在，他覺得自己的人生不一樣了。
自己的哥哥成為那個什麼混血種，可是，這一切和自己有什麼關係呢？
自己還是那個衰仔。
路明非是一隻死宅，真正的死宅。
不是文青病來了的三十歲大叔為了給當下年輕人覺得共鳴而塑造出來的頂著個死宅名頭的小說故事角色。
「哥哥，你很孤獨。」
一個幽幽的聲音傳來。
所有的燈光熄滅，世界仿佛變成一個封閉的黑匣子，一個身穿純黑小西服的男孩坐在路明非的對面。
路明非有些恍惚，他之前見過這個男孩，只不過當時剛剛面對著一具屍體，他覺得這個世界都是荒誕的，都是離奇的。
可現在，他反倒沒那麼害怕了，就這靜靜地看著那個男孩。
他稚嫩的臉上流著輝光，圓潤的臉五官精緻，看起來介乎男孩與女孩之間。
路明非不知道這麼點大的一個孩子為什麼臉上流露出那種「我已經活了幾千年」的沉默和悲傷。
自己明明從來沒有見過對方，然而他卻莫名的對小男孩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尤其是小男孩叫他哥哥的時候。
「哥哥，你很孤獨。」
「我知道。」路明非沒有去追究對方的身份，只是覺得對方似乎和自己一樣孤獨。
「交換嗎？」小魔鬼的聲音響起。
「交換什麼？」路明非聽不懂他在說什麼。
「交換嗎？」
「我只聽我哥哥的。」路明非眼神突然變得堅定起來。
「哥哥，你變了。」路鳴澤輕聲說，他眼裡的黃金瞳突然閃耀起來，小小的身軀和稚嫩的臉龐在此時仿佛帶上了皇帝般的威嚴，「你早晚有一天，會和我交換的，哥哥。」
哥哥兩個字，仿佛透著格蘭陵冰川底里的冷，又帶著至高無上的威嚴。
......
次日清晨，路澤飛頂著個黑眼圈起床了。
因為昨天半夜渴了想去樓下買瓶飲料喝的時候，在樓下看到了一些虛幻的人穿著衣服無意識地飄蕩在半空中、遊走在地上。
至於為什麼路澤飛知道他們沒意識呢？
是因為路澤飛主動跟他們打招呼，那些靈體壓根就不搭理路澤飛。
他們面無表情，眼神呆滯，毫無意義地在大街上遊蕩。
路澤飛當時三觀差點就崩了。
這些虛幻的靈體，有些比較凝實，有些則是顏色較淡，感覺隨時就會在這個世界上被抹去。
靈體保持著他們死前的模樣，那些體面自然死去的還好，還有一些似乎是出車禍死的，或者是跳樓死的，缺胳膊少腿，還有一些胸口還插著一把刀，那畫面，是真的刺激....
要不是路澤飛已經參悟了某些死神序列的特性，估計當場就會被嚇尿。
但饒是如此，回到自己臥室的路澤飛依然輾轉反側，一晚上都沒睡著。
......
次日清晨，因為已經和夏彌約好了一起去上學，所以路澤飛很果斷地就拒絕了小老弟路明非一起去仕蘭中學的邀請。
嗯，雖然路澤飛已經畢業不用去學校了，但既然是夏彌要求，他就送一送，也無妨。
打開門下樓的時候，路澤飛碰到了隔壁家的大嬸。
「這麼早，小飛啊，你應該高考完了吧，考得怎麼樣？」
路澤飛撓了撓頭，「考得還行。」
考得還行，就是理綜零分而已....
「咱們小飛可是最優秀的，以後肯定能考一個好大學，考一個911大學！」
911大學....
119大學不好嗎？
拜託，是985，211....
「瞧你這臉色白的，要多吃點東西補補身子，高考完了，學業輕鬆了，最近這段時間就好好放鬆一下。」大嬸勸慰道。
我臉色蒼白是因為我是個收屍人....
什麼時候能不被人當病秧子啊....
「好，嬸子，我扶你下樓。」
路澤飛扶著大嬸下樓，一路上，他都是面帶隨和的神情，遇見熟人親切地打著招呼。
總而言之，他在附近的人緣很好。
路澤飛雖然性格謹慎，但謹慎並不意味著要偷偷摸摸、藏頭露尾。
與其高冷，不如改變自己在他人心中的標籤！
人生如戲，全靠演技。
你能相信聖潔純淨的公主，背地裡是個病嬌抖m嗎？
你能想像一個看上去勤奮刻苦的學生其實已經理綜掛科沒書可讀了嗎？
......
很快，路澤飛就到了和夏彌約好的公交車站，兩人一起乘坐公交車上學。
今天的夏彌，穿了一套小西裝。
黑色的西裝外套和領口處帶有花邊的白色襯衫讓她看上去充滿了學院清純的氣質，黑紅相接的短裙，配上一雙黑色絲襪，將腿部優美纖細的線條暴露無遺。
加上可愛的丸子頭，簡直將「甜妹」這個屬性發揮到了極致。
奈斯啊....
路澤飛雙眼猛得一亮。
「早上好啊，路澤飛。」夏彌蹦蹦跳跳地跟路澤飛打了聲招呼。
夏彌看著路澤飛那俊秀的面龐，心情愉悅。
......
下了公交車，兩人一起進入仕蘭中學。
路澤飛和夏彌走在仕蘭中學裡面，不少年輕的女孩時不時偷偷往這邊投來目光。
那張略顯蒼白，帶著幾分禁慾系特質的面龐，讓她們痴迷出神，偶爾不小心與路澤飛的目光接觸了一剎，便像是受了驚的兔子一般，紅著臉別過頭去。
哎，一如既往的枯燥日常啊……
說實話，路澤飛關於自己為什麼長得這麼完美，有過一個猜測。
這可能是死神唯一性的影響。
死神唯一性是成神的關鍵，而神，是生命的另一個層次，是一個更完美的存在。
所以，在成神之後，這些神明會讓自己的容顏朝著符合自己審美的樣子變化。
當然，這也只是路澤飛的猜測。
......
不過，今天似乎因為和夏彌一起，目光比平時少了很多啊。
他還聽到了不少男孩子心碎的聲音。
夏彌在旁人面前的生人勿進，再到路澤飛身邊的任君採擷。
這些男孩們的夢碎了，碎的一乾二淨。
縱然之前就有人看到夏彌和路澤飛走得很近，但那只是傳言，卻沒有什麼比自己親眼看到這一幕更令人遺憾和心痛。
「路澤飛，我先去上課啦！」到了夏彌教室的門口，她給路澤飛打了個招呼，然後就離開了。
仕蘭中學到處都洋溢著美好的青春氣息，穿著制服扎著馬尾的元氣小學妹，個性十足，在頭上別滿hollow kity的任性女同學。
道路兩旁栽種著高大的梧桐樹，後面是奼紫嫣紅顏色絢爛的花圃。
不遠處是精心設計的園林，裡面栽種著各種漂亮和珍稀的樹木花卉。
不愧是貴族中學。
「喂，路澤飛，你小子艷福不淺啊，夏彌可是咱們仕蘭高中的校花，沒想到被你拿下了，你這傢伙，老牛吃嫩草啊，你小子是真刑，真就三年血賺死刑不虧唄，我記得人家今年才14吧。」衰仔路明非居然一路尾隨著路澤飛，突然衝出來，摟著路澤飛的肩膀，一陣擠眉弄眼。
才14？140000歲還差不多。
這時，路澤飛突然感覺到了身旁的小老弟身子猛得一僵，側目望去。
明媚的陽光透過雲層的縫隙灑下，交織成一張燦爛的網，落在仕蘭中學的操場上。
鬱鬱蔥蔥的草地上偶爾會有偷偷談戀愛的小情侶耳鬢廝磨小聲說著情話，還有一些女生在跑道上晨跑。
路明非目光呆滯，嘴角不自覺地勾起一抹痴痴的笑容，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某個方向。
嗯，熟悉的味道。
路澤飛順著路明非的目光看過去。
果然啊....
在路明非的視野里，出現了一名少女。
白色的棉布裙子和蕾絲短襪彷佛也一起在發光，她有一雙欲說還休的靈動眸子，褪去嬰兒肥後，少女剛剛削尖的下巴透著我見猶憐的柔弱。
除了陳雯雯，還能有誰？！
路澤飛看著又慫又舔的路明非，心說這小老弟沒救了。
這時，陳雯雯主動走了過來，路澤飛能感覺到，身旁的路明非篩糠一樣抖著腿。
真沒出息....
路澤飛撇撇嘴。
陳雯雯悅耳的聲音響起，「早上好，路師兄，路明非。」
路師兄，是陳雯雯對路澤飛的稱呼。
路澤飛沒說話，把機會留給自己的小老弟。
陳雯雯的手中抱著一本尼采的《巨人的聚散》。
她的身材並不出色，特別是她的胸，跟有料兩個字完全不沾邊，她身高也不高，只是那股幽冷文學少女的氣質獨一無二。
陳雯雯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路澤飛身上，而路明非則是呆呆地愣在原地。
路澤飛用右手手背輕輕碰了一下路明非，小老弟，你倒是說點什麼啊，即便是隨便說點白爛話也能顯得兩人關係好一點。
路明非的嘴唇張了張又閉合，囁嚅著，就像是閨房中的女子欲說還休，反覆幾次之後，乾乾巴巴的擠出來一個：「早啊，你吃早飯了嗎？」
孤寡！
草！
你活該單身，你憑本事單身啊。
仕蘭中學不提供早飯，這都已經進學校了，你覺得陳雯雯吃早飯了嗎？
陳雯雯點了點頭，嘴角淺笑。
只是輕輕點了點頭，路明非就感覺自己被心心念的女神恩寵了一樣，呼吸驟然一緊。
路澤飛在內心嘆息：小老弟，沒救了，你還是跟我一起去屠龍吧。
「你，這本書好看嗎？」路明非又扯了一個話題。
「挺好看的，要我借你看看嗎？」
雖然路明非因為陳雯雯的原因加入了文學社，但他始終讀不懂那些文學巨匠的作品。
唯一能讓他從頭看到尾的文學巨著，大概就只有吳老爺子的《西遊記》了。
路澤飛捂臉，看著路明非有些尷尬地僵在那裡，你就這麼會給自己找不痛快？
真就什麼尬聊什麼唄。
路澤飛打發走了囁嚅著的路明非，跟陳雯雯閒聊了兩句，便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來到了仕蘭中學操場。
排球場內，俊男靚女們正在打排球。
他們分成兩組，相互對抗。
男生們挽起袖子炫耀肌肉，一個個意氣風發。
女生們穿著白色的體操服，露出白生生的大腿，束起高高的馬尾。
很快，他又將目光投向籃球場，接著，他便看到了那個熟悉的人影。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