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黃梅與青竹與聖女
嶙峋緣峭如兩面鋒刃,橫亘裂谷窺探飄霧深處,就算是推下一塊巨石,也照常寂靜如死,不聞聲息。
穿過如魂飄薄,直下九萬丈,淵底本該無暉能透,卻有玄妙幽光照闊視野,黏血一手攀抓崎嶇地面,扯動著整個身軀緩慢爬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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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黃梅被青竹鯤鵬掌擊顱後,落入這不見底的淵谷,致使他幾乎筋脈寸斷,百骨粉裂。
哪怕落入這般絕境,黃梅還是沒有放棄。他不會把生的希望寄託於別人,他更不會因為一次落敗而自我否定,他能做的只有堅持,而他堅持尋找的是什麼呢?
黃梅停下了爬行,他唯一能動的手觸到了布裹硬物,黃梅緊緊抓牢此物,從中汲取到了雖然少量但救命的靈氣。
他終於能睜開眼睛,他最終還是沒有死在這隔絕靈氣的淵谷底。
黃梅用臉擦地,勉強抬起頭,原來面前的是一具保持盤坐姿勢的爛裳白骨。
待到黃梅吸靈取盡,骨架全崩堆地,黃梅疲眼放光,望向骨後絕壁,用著深厚靈力刻錄在上的秘法神功一覽無餘。
倒也是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
「哈哈哈…咳咳。」黃梅哪怕氣虛,也不禁失聲大笑,正所謂天無絕人之路,地無絕人之門吶!
這就是黃梅堅持尋找的事物!尋找的正是這虛無縹緲甚至子虛烏有的仙緣!哪怕賭上性命也可能一無所終的道途!
…………
城廊上,裘衣修士正待''獵物''落入他布置的陷阱。
一位青發少年正巧途經來此,在裘衣修士的急切目光下,青發少年果不其然走進了陷阱範圍,地面化作一團泥潭沼澤,少年還未來得及反應便被污泥拖進半個身子。
見目的得逞,裘衣修士躍下城廊,降在了青發少年的面前。
「把身上的寶貝交出來,可以考慮放你一條活路。」
豈料青發少年不慌不忙,雙手環抱,泰然自若:「你馬上放我出來,或許還能保住一條小命。」
「啥?」
「三……」
「二……」
裘衣修士見青發少年自顧自的念起數字了,絲毫不把他放在眼裡,於是利落得舉起了手中大刀,刀光閃眼。
「一……蔦蘿救我!」青發少年數到一時,兩手攏在嘴邊大喊出一句呼救。
''唰——''流光魅影轉瞬擋在了落刀的裘衣修士面前!
''鏗!''裘衣修士還未反應,握柄大刀就被分成了兩片白刃。
''剎!''裘衣修士才看清眼前蒙紗女子的冷峻眼神,下一刻便被躲不開的劍氣送去了西天……
「真是多謝蔦蘿姐姐相救啊。」被埋入半身的青竹滿臉笑意得感謝到。
宮燈蔦蘿轉過身子,以高高在上的姿態低看青竹,垂眸下儘是嫌棄。
「看什麼看,還不趕緊救我出來,高稱一聲姐姐給你臉了?」青竹變臉如翻書,臉上嚴厲取代了笑意。
「嘖。」宮燈蔦蘿不情願的一劍插入泥潭——''嘭!''紅霞靈光撐破方圓十米地,裂石齊涌而出,最終在地面挖出一道大坑,宮燈蔦蘿這一招看似威力強大,卻又控制好了力道,在不傷及青竹的情況下使他安然脫困。
青竹從坑中躍出來到她的身旁:「這就對了嘛,這才是好姐姐該做的嘛。」
宮燈蔦蘿黛睫輕翹,將視線轉向沒有青竹的空地,出口道:「為什麼要這樣稱呼我。」
青竹自顧自的走在前面,解釋道:「你想想啊,後面肯定會遇到你們西州的人,到時候總不能承認是我操控了你吧。」
宮燈蔦蘿黛眉微蹙,極力說道:「當然不行!」
堂堂西州聖女聽命於東州之人的事,這簡直是奇恥大辱,無論是對於個人還是為了維護整個西州的顏面,這種事情都絕對不能允許發生!
青竹兩手背後繼續走著:「所以呀,只能說是一見如故,情投意合,才結成的姐弟,所以你要好好適應這個稱呼才是。」
宮燈蔦蘿轉眸輕思,覺的他說的倒也有些道理,但是情投意合什麼的對聖女來說恐怕也會惹人背後議論……不過對比上一種情況已經好太多了。
「明白了……你姓甚名何?」
青竹停下了腳步,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甚至沒報過姓名。
「青竹。」
「清楚了。」
隨後兩人踏進宮內,如法炮製般開始搜尋有用的法寶。
青竹一邊翻找物品,一邊有意無意的向身後紅衣提問:
「你為何要一直戴紗呢?」
「……因為我是聖女。」宮燈蔦蘿說完又意識到自從成為聖女後,自己的全容就只被青竹看過,想到這裡,眸里不禁又有怨念——「嗯啊……」不過很快就被脖上玉套給制止住……
青竹聽聲回首:「不是吧,我就隨便問了一句,你又有殺我的念頭了?」
宮燈蔦蘿捂著胸口,默不作聲。
就這樣停頓了好一會兒,宮燈蔦蘿注意到青竹就這樣一直盯著她。
「你在看什麼?」宮燈蔦蘿問著,兩手一齊護在胸前。
「果然跟項圈一樣啊……」原來青竹盯著的是她脖頸上的玉套。
雖然宮燈蔦蘿蒙臉的紅紗有一尺多長,能夠將其掩蓋,但是如此近距離還是能透過紅紗發現端倪。
「項!項圈!」實在太過辱人,宮燈蔦蘿感到臉上羞燙,側去身子不讓青竹再盯。
青竹思考一番,突然茅塞頓開,兩手拍在她的肩膀將她扭回身子,興奮道:「有了!我想到法子了!」
宮燈蔦蘿黛眉微蹙,細語道:「別隨便碰我……」又正常聲道:「什麼法子?」
青竹收回手,於手心召出一本厚重典籍——《九州符籙全》
「我記得其中有記錄一種符,能夠隱身匿軀,雖說用在修士上不能掩蓋靈力,但用在這個項圈上應該綽綽有餘了。」
青竹說著說著還上手挑了一下她脖頸上的玉套,這點細微動作在宮燈蔦蘿看來皆是羞辱。
青竹瞧著她嫌棄的眼神,又說道:「怎麼,不需要?」
宮燈蔦蘿切齒道:「……要。」
「叫句順耳的給我聽聽。」
「嘖。」宮燈蔦蘿瞟去眼神。
「嗯?你什麼意思?」
「……青竹弟弟。」宮燈蔦蘿不情願得說到。
「哈?誰要聽這個了?」
「那你想聽什麼。」
「叫我青竹大人!」
宮燈蔦蘿露出鄙夷:「你也……」不過很快她就制止住言行,屏氣平息道:「青竹大人。」宮燈蔦蘿說的很快,生怕青竹聽清楚一般。
青竹倒也不計較,較為滿意得走向桌凳,伏案畫符。
一般來說,一張符籙需要磨筆和符紙,不過這些都是次要,最主要的其實是畫在籙上的符字,畢竟青竹也是用過劍尖刻符,不過難也難在這符字。
符並不是一模一樣的仿刻出來就算成功的,而是需要悟懂其中含義,將神識力運作在橫豎撇捺之中。
青竹細心參悟著典籍上匿符的一撇一捺,好在有渾元長老的悉心注釋,使得這一過程較為輕鬆。
宮燈蔦蘿直直得盯著青竹,現在他專注認真的模樣倒還有些……有些正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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