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密謀
1925年5月中旬
「歡迎楊司令和劉司令來到香港。」
時任英國駐香港總督司徒拔爵士熱情的擁抱滇軍總司令楊希閔和桂軍總司令劉瑞庭。
陪同他們一起前來的,還有雲南軍閥唐繼堯和粵系軍閥陳炯明、直閥段祺瑞、華人買辦陳廉伯和廣州八屬聯軍總指揮鄧本殷。
「我已經預留了餐廳,我想我們可以邊吃邊聊。」司徒拔爵士笑道,「今晚的話題,我想各位一定很感興趣。」
考慮到安全與隱秘性,餐廳被安排在了總督府。
司徒拔當仍不讓坐在了首座位置。
其他人依次落座,剛戰敗的陳炯明則被安排在末尾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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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臉色難看的落座,神色晦澀的盯著在座的人。
等侍女將食物上齊後,司徒拔爵士揮手讓閒雜人等離開。
「想必大家都心知肚明,這次來香港的目的。」他說,「相信大家都已經收到孫先生在BJ逝世的消息。
我一直認為北洋政府才是日不落帝國承認的合法政權。而廣東政府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如果沒有楊司令和劉司令的幫助,它根本不可能存活到現在。
可據我收到的消息,廣州政府已經對兩位司令在東征中不作為的行為表示非常不滿,更是提出了要免去你們二人職務。
所以,為何兩位司令不趁此機會,推翻那些人呢?」
司徒拔皮笑肉不笑的盯著他們。
楊希閔表情難看,被人揭開傷疤的滋味可不好受。
他知道面前這個英國佬說的沒錯,孫先生活著的時候,還會承他一份香火情,但現在一切都變了。
他也聽到了關於他們是廣州心腹之患的傳聞,之後更是發生了蘇援槍械只發給黃埔軍校,不發給滇桂軍。
種種跡象表面,他們正在逐漸被邊緣化,手中的兵權也在被逐漸分權。
「那我們能得到什麼?」楊希閔沉聲問道。
司徒拔眼神一亮,知道他們被自己說動了。
「你們會收穫來自英國的認可和幫助。」他說,「我會令英國承認你們建立的廣州政府,並會派遣英國軍艦幫助你們,從海上封鎖廣州政府。」
「這些不夠,我要看得到的東西」楊希閔說,「我需要你們提供武器裝備,黃埔軍校手中的武器非常先進。」
「沒問題,這些都是小事。」司徒拔大方的答應了下來,「我會讓英國軍艦停靠在廣州碼頭,調轉炮台對準總統府。
而且還會讓你身邊的陳廉伯先生幫忙運送一批軍火前往廣州。」
「那最好提醒他小心一點,可別再讓廣州政府給抓住了。」劉瑞庭瞥了一眼身邊的陳廉伯,「那樣只會讓對方實力更強。」
陳廉伯尷尬的摸了摸鼻子。
「那需要我們做什麼?」
劉瑞庭知道這群英國佬都是不見便宜不撒網的主,既然願意這麼幫助他們,肯定所圖甚大。
「很簡單,」司徒拔豎起兩根手指,說道,
「第一點,取締中華全國總工會;
第二點,禁止任何工人進行罷工行為。」
楊希閔和劉瑞庭對視一眼,似乎明白了他的意圖。
思考了片刻,並未發現對他們有什麼不利的地方,隨即點頭答應下來。
「可是為什麼他也會被邀請?」
楊希閔指著坐在末尾的陳炯明,「喪家之犬也配來參加這個會。」
他絲毫不介意對方吃人的眼神。
軍人從來都是以實力說話。
若非還需要對方消耗右翼軍的實力,他早就將陳隊伍消滅乾淨,可不會留著他到現在。
「此番邀請陳司令,是為了拖住東征師回援,幫助兩位司令奪取廣州。」司徒拔解釋道,「只要兩位司令打響第一槍,陳司令會立即攻占東江,拖住許崇智所帥部隊回援。」
「哼!」
雖然司徒拔解釋的很好聽,可在座的都是割據一方的大佬,都沒將陳炯明放在眼裡。
都將他當做計劃中可有可無的一環。
宴後,
楊希閔、劉瑞庭、唐繼堯、鄧本殷四人一起坐汽車離開。
回到住所,確認周圍沒人之後,這才關上房門,商討起來。
「唐兄,你說那英國佬說的話里,有幾分真假。」
三人中年級最小的劉瑞庭早在2月便與唐繼堯商量推翻大元帥府。
「那英國人精明著呢。」唐繼堯說,「他的話9分假1分真。只要你們不開槍,他說的都是假的;但如果你們開槍了,那便就是真的。」
「他娘的,那些列強沒一個好東西!」楊希閔罵道,「聽聽他提的那些要求。
這是要咱們收拾他們搞出來的爛攤子。
我可是聽說了,上海爆發了工人抗議,那些外國鬼子甚至槍殺了抗議工人。」
坐在一旁的鄧本殷開口道,「我不管誰最後掌管廣州,只要你們答應給我要的東西,我就同意出兵。」
駐地在瓊崖的他,本就遠離了廣東中心,再加上交通不便,信息阻塞,一直都是廣東最落後的區域。
若非他一直不接受孫先生的招攬,也不至於擔心會被廣州政府清掃。
「事已至此,不如放手一搏。」楊希閔惡狠狠的說道,「天時、地利在我,對方只占人和,又有何懼。
此次回去後,忘列座守口如瓶,切不能將消息透露給其他人,等一切部署完全後,再告知也不遲。」
「明白!」
他們點頭回復道。
此會議之後,楊希閔利用職務之便,把駐韶關的趙成梁師調動至廣九鐵路線駐防,控制住鐵路沿線;駐佛山的胡思清師調往廣州白雲山一帶駐防,控制飛機起落;駐廣州市區的廖行超師擴展到郊區布防。
有鄧本殷做跳板,華人買辦陳廉伯攜帶者大量軍火從瓊崖上岸,滇、桂兩軍武器裝備得到了極大的補充,令他們武裝奪取廣州更加有信心。
只是萬萬沒讓他們想到的是,原本無人知曉的陰謀,被一封不知從哪寄往大元帥府的信,徹徹底底的揭開了。
上面寫著:承蒙孫先生照顧,某一直銘記在心。愧不能前來祭拜,特傳一消息以報孫先生之恩情。
滇桂將亂,廣州危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