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逆勢而上,與水無心,一問天下!(求票票,打賞,追讀!)
「是...」
「那位夫子的聲音?!」
聲音迴蕩,響徹九州湘楚水域,在盛州為水神,在其他州域便為夫子,為水君。
神州湘楚水系旁,一座草廬內有人驚疑不定,昔年他一篇『吊水君賦』名動九州,於此地結廬而居,也不過見過夫子的神念寥寥數次。
而在天州的湘水湖泊的一處島嶼之上,兩位神女亦是面色陰晴不定。
在湘楚水系之中,要說最不想出世惹事的,恐怕非她們莫屬了。
其餘各州的水系水神,亦是喜怒不定,但是他們都落下了一個認知,這麼多年了。
這位夫子終於又一次開口說話了,而且是令整個九州天下,不得不聽。
要知道上次這位夫子發問...那可是好大的一場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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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多少人,非人,都記憶猶新。
...
「發問?」
洞庭龍君雲懷中,聽到那浩瀚聲音,心中陰影浮現,好一下沒栽倒下去,等穩住了心神,聽那意思,更是感覺眼前一昏。
深知那位水神的能力,當年他的發問,掀起的情形,簡直是讓天地失色,萬物禁聲,大道都顯形。
堪稱是在道祖之前的一場布道,至聖先師之前的一次講學。
這樣的存在讓人去雲夢洞庭發問,那是發問麼?
那是索命的天條!
就連雲夢府尊薛嘏面色也微微呆滯了下來,他完全沒有想到,不過是一次蛟龍走江,並且意欲要汰換雲夢洞庭湖的清濁之氣而已。
怎麼會搞出這種水平的大動靜。
倒是那建寧鎮水底下被封印的霸下相,渾身的星元受到刺激,似乎又有掙脫束縛的跡象。
而在不知多少萬里之外的常安,百家掌祀學宮之中。
那位自顧自下棋的讀書人,終於停下了手中的棋子,站起身來面向湘府方位,露出了一絲凝重之色!
因為他也沒有想到,自己的這次布局謀劃,居然出了一個這麼大的紕漏。
明明是順水推舟的一次試探,竟然衍化成為了一次所有人必須毫無保留展現的攤牌!
人心變換就在咫尺之間,試探次數多了,假的也成真的,但乾脆利落的攤牌,即便是假的,也往往會變成了情有可原。
這也讓一直令天理凌駕於人慾之上的讀書人莫仲晦,面上第一次有了一絲別樣的情緒,那叫做...意外!
...
「予我一職?」
「代為發問?」
「不是...靈均先生,我可沒這要求,也沒這本事啊!」
趙天生渾身一個激靈,他可不是沒自知之明的人,眼前的這位是什麼身份?能尊稱一聲『靈均先生』都是他僭越了。
他哪裡有資格代他發問,更別說予他一個什麼職位了。
他還年輕,他還不想死,還不想成神呢。
既然能夠重活一世,他還想長長久久的看看這個不同的世界,沒有領略完整這個世界的不同風采,他怎麼可能捨得就死。
哪怕是能夠活得長長久久,那也不是他想要的。
倒是一直沒有說話的遲玄,聽到這位水神開口,尤其是予其一職的時候,眼睛猛地一亮。
「是那個職位?!」
「您居然捨得?」
依舊沒有回答遲玄問題的意思,白衣翩翩,模樣神俊,卻頗為枯瘦的文士,看了眼趙天生。
「予你一職,也只是代職,汝若能夠行走湘楚水域,再獲三州之地的神靈認可,才算是正式履職!」
隨即一塊玉牌浮現,正面一個『湘』字,碧如翡翠,自然有一股凜然神威釋放,而背面則是『太牢』兩個大字,字體幽深遂古,似有一股極不尋常的魔力,令人視線難以移開。
「此為湘楚一系,太牢祭的銘牌。」
「汝且收下!」
說的是讓人收下,可是這位文士似乎也沒有給趙天生拒絕的餘地,玉牌直接就融入了他的神魂之中,微微的釋放著一股極為罕見的波動,顯示著擁有者的身份。
在非人哉之中,無異於是點燃了一盞燈籠。
即便隔著老遠,也能感知到這股波動。
只不過對於趙天生那堪稱頑石的體質,即便是這位文士也沒有辦法一樣,僅僅是微一蹙眉,然後就恢復了原樣。
似乎對於趙天生的體質就這麼無視過去了。
「去吧,代吾與世間...一問!」
不等趙天生回過神來,這位文士已經大袖一揮,那汨水水脈水波,猶如活了過來一般,直接就環繞在趙天生的身邊,推著這位三階的掌祀修行,直接就向著雲夢洞庭湖而去。
而遲玄則是在深深的看了一眼這位白衣文士之後,沒有任何的遲疑,就跟上了趙天生。
倒是這位白衣文士沒有多停留,只是將趙天生烹飪好的那些粽子都一揮袖全數送入了虛溟之地後,再次踏步,消失在了汨水之上。
只留下一股難以言喻的澎湃水運,引得哪怕是感知到了汨水的異象驚懼莫名,也不知道有多少的水裔依舊拼了命的向著這裡逆流而來!
...
趙天生整個人暈乎乎的,被水脈裹挾著向著雲夢洞庭而去,不能說飛馳電掣,也可以說是星移物列。
他怎麼都沒有想,只是烹飪一個簡單的料理,目的也只是為了調理風雨水脈,讓清濁之氣,清者自清,濁者沉濁。
甚至都沒有一絲汰換清濁的意思。
只是為了讓清濁分離,自然而然,遺患消解。
卻被那位靈均先生直接送走老遠,要去往雲夢洞庭,還得代他一問世間。
最最關鍵的是...到了最後,趙天生也沒有聽到那位先生有說,要幫他問的問題,到底是什麼。
『我這到了那裡要怎麼開口啊?』
有些慌亂的心思,如今漸漸平復下來,趙天生居然開始有空胡思亂想,最關鍵的是甚至還有些空閒,開始欣賞起了,被那宛如活物靈性至極的水脈,帶著在汨水之中遊走,極速的向著雲夢洞庭而去!
而他的這些心思變化,也同樣是在遲玄與那位文士的心間,毫無保留。
...
柳青走江,臨近雲夢洞庭湖口,便已經感應到了那位水神的聲音。
這個時候他反而是遲疑了起來,只不過沒有多久,他便已經再無任何遲疑的空間。
雖然水脈之力未曾圓滿,可是與那霸下相僵持那一會,洪水便已經超過了他可以駕馭的極限,根本就容不得他過多的猶豫。
洶湧的水流便已經順勢而下,直接進入到了雲夢洞庭之中,頓時激盪起無數的清濁飛揚,汽蒸雲夢,波撼洞庭。
恐怖的水脈之力,令雲夢洞庭之內的水脈之力也同樣鼓盪起來。
接著便是來自雲夢洞庭的清濁之氣,迴蕩往復擊打在柳青的蛟龍之身上,難以想像的水壓之力,猶如是恐怖的山巒疊加,令柳青的軀體每一寸血肉骨骼都承受了難以想像的碾壓。
即便是天生御水的蛟龍,長達六七十丈的軀體也被打得差點要斷為幾截!
一圈圈的紅色自水波下蕩漾出來。
鮮血橫流,直接就染紅了雲夢洞庭的湖口。
此時緊趕慢趕到來的洞庭龍君,還未動用神通穩住洞庭雲夢湖的波瀾。
就已經感受到了一股完全不受他控制的恐怖水脈之力向著湖口位置而來,近乎是已經達到了雲夢洞庭湖的一半以上。
逆勢而上,仿佛裹挾著巨量的水潮,很快就帶著與柳青走江絲毫不差的浪頭來到了此地,龐然的水壓和水脈之力,即便是洞庭龍君見到亦是大驚失色。
不說他能不能控制,就算是控制它們落入水道之中,便是一場難以想像洪澇!
然而看著浪頭之上,那渺小如蟻,卻釋放著湘楚水系一脈神靈水裔無法視而不見的波動之人,以洞庭龍君的身份也要拱手行禮!
「見過,太牢祭!」
於浪濤之上,趙天生見到洞庭龍君的行禮,也是極為無奈,因為這個時候,他就算是想要避讓,也是無能為力!
下一刻,他體內的身份玉牌大亮,直接顯露出來,九州湘楚水系所在,盡皆耳聞。
那文士再次的一問!
「聖人之神德,遠濁世而自藏。」
「其離此尤,亦夫子之故也。」
「天變於人心兮,乾坤似烘爐。」
「泥爐炭火兮,陰陽渾然大化,天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