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曾穿過時間長河
第6章 我曾穿過時間長河
紫蘭軒。
一間客房中,嬴政和蓋聶相對而坐,沉默了很久,卻始終沒有人開口說話。
燭火搖曳,映出這兩人的影子。
尚公子看向蓋聶,「初次遇見先生的時候,也是在一個房間裡,我們秉燭夜談。」
蓋聶點點頭,有些奶味的聲音響起:
「我們無話不談,知曉了彼此理想,相約攜手。一起開創一個新的時代。」
「按照那個異象所說,我們應是成功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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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政說道。
「可那個世界或許不是我想看到的。」
蓋聶道。
「所以你離開了寡人?」
嬴政的眼神有些複雜,「那個我才會如此憤怒。」
蓋聶直視嬴政,道:「那個尚公子,在意的可能只是背叛本身。並無其它!」
嬴政怒道:「你此刻便要與寡人分道揚鑣嗎?」
蓋聶目光坦然的看著嬴政,「這取決於尚公子。您不必擔心,不論那異象中所說是否為真,我定當會護送您回國!」
潛台詞便是:回國之後你究竟是選擇繼續攜手還是分道揚鑣甚至殺了他都可以。
但至少那時的你有主動的選擇權。可以想做任何你想做但現在不敢的事情。
嬴政沉默了。
這就是蓋聶。
他一見如故便請入宮中擔任劍術教師的蓋聶。那個自己離開咸陽完全將性命交付於他的蓋聶。他一直都是這樣。
「所以,是我變了嗎?」
嬴政的目光穿過窗戶看向外面溢散沒有了絲毫痕跡的天空,仿佛又看到了那個身穿帝王冠冕不可一世的秦始皇!
……
紫蘭軒的另一處密室。
流沙的人全部在這裡。
「我的這個師哥腦子一直有些問題。總是拎不清,執著於一些所謂的正義。」
衛莊冷笑道:「所以不管那個異象怎麼說,他還是會把嬴政安全的送回去。」
說罷。
他看向在場的眾人,尤其是韓非,「你怎麼想?」
韓非撓撓頭,又想喝酒了。
但被紫女拍開。
韓非哀嚎道:「為什麼只有我回答錯問題會有懲罰啊?這也太不公平了吧!」
眾人也是笑了起來。
「誰讓你是第一個回答問題的人呢?可能……是想建立一種權威性吧。」
紫女遲疑道。
「殺雞儆猴!」
「可我這隻雞三天都不能喝一口酒啊。」
韓非咽了咽口水。
「不行!你們不准在我面前喝酒!」
「談正事!」
衛莊皺眉道。
韓非叫嚷道:「你把我妹妹變成那樣,我還沒說你呢,你倒是管起我來了。」
「你的意思是……想跟我練練?」
衛莊道。
只要一想到那個異象上那麼編排自己,他也是一肚子火氣想要發泄出來呢。
「也不是不行!」
這一次,韓非意外的硬氣。
他的身上有一絲絲的黑氣在往外冒。
隨著這個過程周圍的色彩都在變換。
流沙眾人驚異的看著這種變化。
衛莊挑眉,手上的鯊齒也蠢蠢欲動起來。
砰!
韓非被紫女一巴掌拍到了桌案上,「現在是吵架的時候嗎?都這麼幼稚?!」
她看了看衛莊,又瞅了瞅韓非,怒道:「老娘的紫蘭軒已經被盯上了,你們一個個的能不能上點心,商量正事兒啊!」
衛莊:「……」
韓非:「……」
一直充當背景板的張良、弄玉:「……」
「咳咳,說正事。」
韓非跟個沒事人似的把腦袋從桌案上抬起來,舌頭還舔了舔嘴唇上的酒。
「誒?沒事兒?」
他驚喜道:「不能喝我還可以舔啊……」
眾人:「……」
「九、公、子!」
紫女咬著牙道。
「我錯了!」
韓非很沒有誠意的再次認錯,然後道:
「先看看我那個師弟的動作吧。」
「我這個師弟功利心很強,之所以跑到秦國去,便是想要藉此勝過我。而異象中所展現出來的,想必就是他最渴望的。」
韓非智珠在握道:「我本來還想著之後找他聊聊呢,但現在卻是沒有這個必要了。」
「他會自己送上門來的。」
紫女點頭,不耍寶的韓非還是很可靠的。甚至讓她有一種可以依賴的感覺。
想到異象中的那個中年李斯,紫女又有了些憂慮,那個侃侃而談面對衛莊也絲毫不懼的中年李斯很像現在的韓非。
哪怕自身沒有強大的實力,卻是依舊那麼的自信。有種勝券在握的信心。
對異象預告的選擇,紫女已經有了答案。
只因她了解衛莊。也了解現在的韓非。
但是啊,未來那真是一個殘酷的世界啊。
「對於還沒有發生的事情,沒必要想太多。」
紫女抬頭,迎上了韓非溫和的目光。
韓非看著紫女,也看著衛莊,張良,弄玉,「未來,或許我們都已經死了。」
忽然感受到了一股淡淡的殺氣。
「哦,不對,衛莊兄還活著。」
韓非趕緊補充了一句。
被韓非血淋淋的揭露出這個大家隱隱預料到的答案,眾人的心情都不太好。
「建立流沙的時候,我曾經說過。七國的天下,我要九十九。想不到被尚公子實現了。說不定還有蓋聶先生的功勞。」
衛莊蹙眉。
不著痕跡的刺了衛莊一句,韓非繼續道:
「但是啊,我其實早就知道了這一切。」
「什麼?!」
衛莊、紫女、張良、弄玉皆是看著韓非。
眸中儘是不可思議之色。
韓非卻閉上了眼睛,語氣縹緲的說道:「從小聖賢莊回到韓國的旅途中,我曾經跨越了時間長河,預見了自己的死亡。」
聽到這兒,衛莊想起了白天時候韓非在那個偏僻小院中與嬴政的一番談話。
他當時就很在意。
但又想著可能是韓非在故弄玄虛。
就沒深想,甚至已經遺忘了。
但此刻卻又被韓非本人再次的提起,衛莊竟然有一種莫名驚悚的感覺。
「所以你建立了流沙,為了改變自己的命運。」
衛莊道。
韓非搖頭,「或許我只是在徒勞的掙扎著一步一步自己靠近著那份死亡。」
眾人皆有些聽不懂。
但又覺得很悲哀。
「就像如今的韓國,只有在面對秦國這樣的可怕外力時候。才會明白本身的弱小和無助,可難道就要束手待斃嗎?」
韓非的目光爆發出璀璨的光輝。
「人總會死,重要的是什麼時候死!而在死亡到來前的一刻,我會傾盡所有!」
如果死亡註定不可逆!
那為何不給自己找一個最舒服的死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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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