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盲盒的樂趣
以前兩人膩歪歸膩歪,可總有一種你還是你、我還是我的割裂感,說話做事總是會顧忌著對方的喜好,時時刻刻注意著自己的一言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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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直白點就是端著,將自己優秀的一面展示給對方。
自那天跨出重要一步後,兩人中間無形的隔膜好似消失了,做事也都隨心了些。
張雲樺會在陳小旭面前光膀子了,陳小旭也會毫無顧忌的當著張雲樺的面,癱倒在沙發上或是窩在張雲樺睡的床上看書。
每天寫寫文章和陳小旭膩歪膩歪,好不快活。
可在申請煤氣罐一事上,卻屢屢受阻。
從公園回來那天晚上,張雲樺就在飯桌上說了這事兒:「大娘、王姨,小侄這段時間賺了些小錢,想孝敬您二老左思右想買吃的不如提高下家裡的生活質量來的實在。」
「哦?雲樺想做什麼?」
儘管王老師很好奇張雲樺想幹嘛,只不過她這未來丈母娘的身份又不合適問。
好在二十多年的老閨蜜可不是白處的,直截了當的問了出來。
「您看咱們這麼多家使用一個廚房,每次燒水做飯都弄得一身煙火氣。要是冬天還好,還能暖暖身子,可夏天就遭罪了。」
「正巧前天晚上我在報紙上看到了國家在大力推行煤氣罐的新聞,我想著給您和王姨家換個煤氣罐用用,那玩意乾淨、清潔,什麼時候需要用打上火就能做飯,省得連雨天燒個柴火弄得滿屋子濃煙嗆得不行。」
「不過液化氣供應證還要到單位的總務科申請,麻煩您二位明兒到總務科填個表申請一下,費用小侄出。」
擔心二人自己亂花錢不接受自己的好意,張雲樺七拐八繞的說了好些理由做鋪墊。
「煤氣罐?」劉王二人卻連連擺手:「不行、不行。我們都有工作月月領工資,哪能讓你花錢。你熬夜費神的賺點錢不容易,以後需要用錢的地方還多,攢起來留著以後用。」
「大娘、王姨,我這一個多月賺了多少錢,外人不知道,您二位還不知道麼。不敢說煤氣罐錢九牛一毛,最多也就多寫幾個短篇就夠了。」張雲樺仍在勸。
「那也不行,柴火又不要錢,不花那個冤枉錢。」
「...」
第一次無功而返,張雲樺也沒有放棄,轉頭讓陳小旭當說客。
轉了一圈才明白,不接受『煤氣罐』並不是錢的原因。
原來早在前兩年他們單位的總務科就和成了家的職工們宣導過煤氣罐的事宜,只是不知道從哪裡傳來的謠言,說煤氣罐不安全容易爆炸。
因此,偌大個單位,沒一個敢辦理的。
她們害怕,是因為新生事物,沒有接觸過。
而張雲樺從小就使用煤氣罐,自然知道這玩意安不安全。
這一天,張雲樺正在思索怎麼才能讓她們接受煤氣罐,就聽到王郵差在外面叫他的名字。
張雲樺熟練的拿起桌上的煙火:「呦呵,怪不得今天一早就聽到外面有喜鵲叫,原來是王哥要來啊。」
「停~停~停!~老弟,收了你的神通吧。」
「再這樣,我都得回去問問我媽怎麼不把我生個女兒身了。」王郵差開著玩笑接過香菸夾在耳朵上,遞過去一個郵包。
以前,張雲樺不明白為什麼很少有女生做快遞員。
以為是太辛苦,女生吃不消。
現在他知道了,那是怕女生忍不住給拆嘍。
就像陳小旭,家裡只要來了郵包那必然是她來拆。
以前他鬧不明白,現在算是弄清楚了,陳姑娘是享受拆盲盒的樂趣。
「啊!~雲樺!!!」
「怎麼了?怎麼了?」剛剛坐回座位上,聽到陳小旭的驚叫聲,張雲樺拖鞋都沒來得及穿,一溜煙進了房間。
「快看!快看!~~~你的《孽債》被《滬海文學》發表了!」陳小旭躺在床上手捧著雜誌,白嫩的腳丫胡亂撲騰著。
「哎呦,姑奶奶,我還以為出什麼事了呢。嚇死我了。」張雲樺長出了一口氣,接著嘀咕道:「這都過去倆月了,我還以為沒看上呢?再晚幾天我都打算轉投別的報刊了。」
《滬海文學》之所以過了這麼久才將《孽債》刊登,可以說是編輯部的錯也不能算是它的錯。
沒有固定編輯的新人文章先是平均分發到普通編輯手裡,有的文章若是落到正合胃口的編輯手裡,則會迅速上交進行二審。
若是文章的內容不合編輯的胃口,直接打回原籍。
而《孽債》之所以這麼沒有任何動靜,沒有刊登也沒有退稿,是因為有人想要將它束之高閣,永不見光。
至於原因,那便是翻閱《孽債》的編輯是返城知情,插隊地點就在滇省,為了能回城,她選擇了拋夫棄子。
她現在有體面的工作,有疼愛她的老公,有一雙聽話懂事的兒女,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
她不願意回想插隊時光,她認為那是她的污點,她不願意被人察覺。
《孽債》就猶如一雙無形的大手,撕開了她偽裝的傷口,夜不能寐、寢食難安!
她更害怕《孽債》發表後,那個被拋棄的孩子會跑來滬海找她。
一篇文章,快了可能一兩個月就發表了,慢點一兩年也有可能。
不退回,她擔心張雲樺投稿到其他報刊發表。
不上交,那麼這篇小說就只有自己知道,沒人會發現自己的污點。
她就是要冷處理,讓時間沖淡作者的記憶,興許過了一兩年作者就把這篇小說給忘了呢?
可她沒有想到,受《櫻桃紅》的刺激,準確的說是年宏遠的刺激,車明海這段時間焦急的想要找到一篇好的小說撐場面。
但是新投來的書稿,別看名字一個比一個唬人,可內容卻千篇一律。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一位編輯無意中在老書稿里找了一篇好的文章。
受此啟發,車明海讓所有編輯把沒有退回的書稿都重新篩選一遍。
恰好這天,那位編輯因為孩子發燒請假,《孽債》才得以重見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