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兩位皇子跟朱高煦套近乎
朱高爔正要隨意搪塞幾句,敷衍老皇帝,黃亮進來通報,夏原吉在殿外等候。
「進來吧」,老皇帝寵溺地斜了大孫子一眼,揚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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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歲出頭,中等個兒,身材消瘦,神態端莊而平和。
第一次近距離見到夏原吉,朱高爔看得有些出神,被老皇帝的咳嗽喚回現實。
「吳王開辦棉布莊,從戶部支付部分銀錢,你過去一趟,核定個數目出來」,老皇帝開門見山地說道。
朱高爔接著介紹道,「目前尚處於籌建階段,分為兩部分,水力紡紗車建於河邊,人力紡紗、織布在中城兵馬司附近」。
見朱高爔期待地看向他,夏原吉不疾不徐地說道,「微臣進入國子監讀書後,家母跟著搬來京師,買了一架腳踏紡車,每歲收入六七石,母親和弟弟兩人的衣食花費差不多夠用」。
「紡車是三錠還是四錠?」朱高爔興趣十足地問道。
「三錠」,夏原吉思索了片刻,又說道:「聽聞蘇州府有富戶,用三人協作紡車,率居工以紡,每夜至二鼓,日傭為錢二百文,衣食於主人」。
「是在吳縣嗎?」朱高爔興致大增,他真想親自去看看。
夏原吉也說不準具體位置。
蘇州府的治所設在吳縣,因此,這種可能性極大。
朱高爔拿出炭筆和紙張,興致勃勃地跟夏原吉探討增加錠子數量的法子,老皇帝見二人相談甚歡,不由得嘴角微微上揚。
朱高爔大有相恨見晚之感,當即與夏原吉約定改天一起去棉布莊。
元朝王禎《農書》所記載的三十二錠的水力大紡車,只能用於麻紗和蠶絲長纖維加拈,朱高爔與函達、有燉琢磨數日,改進紡車,使之能紡棉紗。
朱高爔相信自己的直覺,夏原吉必將成為與他理念契合的肱骨之臣。
從乾清宮出來,迎面碰見安王朱楹,從方向判斷應是剛從後宮出來,朱高爔主動上前打招呼道:「小王叔去看望王美人了?」
朱楹面有憂色地點點頭。
「王美人身體不舒服?」朱高爔關切地問道。
「已經服過藥,歇下了」,朱楹神情疲倦地答道。
「要不去菜園休息會兒吧」,朱高爔拉起朱楹的手。
朱楹感動地勉強擠出一絲笑,機械地點點頭。
回到菜園,先讓內侍伺候朱楹去休息,朱高爔又讓人把函達找過來。
函達很快低眉順眼地出現。
「你抽工夫再想想能否設計出三人或者五人協作的人力大紡車,還有上次說的手搖紡紗車,若是真能建造出來,這可是大功一件」,朱高爔呵呵笑著,為函達鼓勁兒。
函達再也不用重複祖父和父親的命運,沒法靠手藝改善生活的日子一去不復返了,只要函達能在紡織技術上有突破,朱高爔樂意為他加官進爵。
函達高興地咧了咧嘴,應聲領命,抱起朱高爔新找來的雜學匠術書籍回後院。
朱高爔和沐昕中午回菜園吃飯,還沒見人影,便聽見他高聲嚷嚷道:「老四,老四,你二哥快餓死了,有吃的沒?」
雲飛聞聲忙帶著雲飛、雲青把飯菜擺上。
一碗牛肉下肚,朱高煦抹抹嘴,「老四,查出來沒?到底是誰的主意?為啥不讓我倆單獨讀書了?朱松和朱模有事兒沒事兒總想套近乎,這倆馬屁精,一見到太孫,那個諂媚勁兒,還是叔叔呢,都為他感到丟人。」
雖然朱高煦的聲音壓得極低,但是走近了,還是能聽清楚,朱高爔明白二哥口無遮攔的脾性一時難以改變,因而也不枉費唇舌勸說,只是讓亦失哈帶人在門口守著,見有外人來,馬上示警。
朱松、朱模分別是老皇帝的第二十子、第二十一子,獲封韓王、沈王,與朱高煦同為十六歲,尚未就藩。
朱高爔陷入思索之中,如果沒記錯的話,歷史上,朱松沒來及就藩,於永樂五年病逝,年僅二十七歲,無子國除,他的正妃是雲南都司指揮使馮城的女兒、郢國公馮國用的孫女。
朱模在永樂六年改封到山西潞州並就藩。
信息有限,朱高爔無法判斷他們在靖難之役中對燕王朱棣的態度,生活在朱允炆的眼皮子底下,即便對朱棣內心認同,也不一定敢站出來和建文帝唱反調。
無利不起早,皇太孫讓朱高煦和沐昕與其他皇子皇孫一起讀書,其所圖無非有二,其一,找人挑撥朱高煦和咱的關係;其二,逼朱高煦犯錯,將禍水引到燕王身上。
細細想來,第一種企圖的可能性更大。
只要能成功破壞二哥和咱的關係,削弱咱的勢力,太孫便能順水摸魚,坐收漁利。
他這番如意算盤定然將落空,朱高爔絕不會讓他得償所願,而朱高煦雖性子直,卻也不是傻子。
不過,總讓朱高煦在宮裡晃蕩,每日接觸那麼多人,終究是個隱患,得想個正當的理由,求老皇帝給朱高煦分派些差事,給他些鍛鍊的機會。
此事不能急,只能伺機而動,相機出招。
朱高爔沒直接回答朱高煦的問題,推說自己也不清楚。
朱高煦撇著嘴,失望地直搖頭,「老四,你可不能掉以輕心,我總感覺是太孫的主意,他一肚子壞水,精著呢,你得防著點兒才行,可不能著了他的道兒。」
沐昕隨聲附和,「二哥說得沒錯,大意不得」。
朱高爔笑嘻嘻地做感激狀,讓雲飛再多端些肉上來。
二人埋頭大快朵頤,吃得酣暢淋漓。
吃飽後,又喝了會兒熱茶,他倆方心滿意足地去大本堂濫竽充數。
朱高爔經過朱楹歇息的房間,聽見有翻身的聲音,便走進去,喚他吃飯。
朱楹已毫無睡意,坐起身,衝著朱高爔笑了一下。
定然是早就醒了,只是不想跟朱高煦碰面,才躲在屋裡不肯出去,朱高爔在心裡暗自想道,不露聲色地跟朱楹閒談。
對於這個比自己小三歲的王叔,朱高煦一向不知尊敬為何物,捉弄取笑,無所顧忌,每次都弄得朱楹狼狽不堪,只能敬而遠之。
這次燕王回京,照樣給親弟弟帶了很多實用的禮物,直接送去了安王府,但朱楹始終沒去吳王府拜見兄長。
朱高爔曾一度不快,以為朱楹對便宜爹心中不敬,但後來慢慢想通。
與吳王、燕王保持距離,或許是他自保的方式,不能強制要求所有人都義無反顧地站在自己這邊。
朱楹有自己的生活圈子和生存方式,強求不得。
只要沒有壞心和惡意,不妨包容,朱高爔不想和親人斤斤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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