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夏娘子發現呂氏粗通醫術

  朱允炆竟然來給便宜爹送行，他能有這麼好心？！

  朱高爔可不敢盲目樂觀，戒心十足地走到外面感謝太孫的深情厚誼。

  有燉的二弟朱有爋，跟著朱允炆一同造訪，此刻正在笑裡藏刀地問燕王：「怎麼不見吳王殿下？親爹要走了，都不來送行，難不成過繼之後，忘了自己是誰生的？」

  

  這句話加夾槍帶棒，一語多關，殺傷力頗強，幸好燕王一家對此爛梗早已耳熟能詳，壓根兒不吃這一套。

  「有爋見本王，有何要事？」朱高爔笑吟吟地輕聲問道。

  是他蓄意攻擊、不要臉在先，咱沒必要再喚他哥哥，給他留什麼面子。

  論爵位尊卑，咱是親王，而朱有爋只是尚未冊封的郡王，直呼其名亦無不妥。

  「你……」

  朱有爋一時氣結，說不上話來。

  太孫有心為跟班出頭，斥責朱高爔兩聲，卻找不到合理的說辭，怒火中燒。

  燕王見兒子氣勢不弱、不會吃虧，忙笑呵呵地打圓場，假裝生氣地責問：「爔兒，怎麼一高興忘了叫有爋哥哥？」

  朱高爔調皮地展顏一笑，迅速轉移話題，向太孫問道：「聽聞太孫哥哥寫了封信給大哥，可否讓弟弟先睹為快？」

  「孤寫給高熾的信，怎可讓外人看？」太孫毫不猶豫地拒絕道。

  「弟弟不能看，父王肯定能看的」，朱高煦有意胡攪蠻纏，他並非要和朱允炆辯出個對錯，只是不想讓他舒舒服服地給燕王府添堵。

  氣死人不償命這本事，朱高爔自問還有些功力，不會輕易落了下風。

  歷史上，靖難之役期間，建文帝為扭轉劣勢，曾採納方孝孺的建議，施行反間計，寫信派人送至北平交給朱高熾，許諾讓朱高熾繼承燕王之位。

  只不過朱高熾比建文帝想像中的更聰明，根本沒拆開看，派人原封不動送去前線交給朱棣。

  結果，反間計沒能奏效。

  現在太孫給朱高熾寫信，八成也是存了這樣的心思，是想挑起燕王一家人不合，沒什麼新鮮的。

  朱有爋緩了片刻，肚子裡的壞水再次汩汩翻湧，正要開口挑事兒，被朱高煦熱情似火地拉過去，「哥哥，你可來了，我盼了你多日，沐昕，快來，有爋哥哥來了，大黃呢？」

  大黃吐著舌頭，威風凜凜、垂涎欲滴地緩步走來，有爋頓時嚇得兩腿發軟，舌頭打結，說不出整句話來。

  見好就收，再鬧下去，萬一弄得劍拔弩張，麻煩就大了。

  朱棣叫上愛妻，立即動身回京，離別宴不吃了，反正行禮都已經打包完畢，隨時可以啟程。

  但是太孫卻不想這麼輕易放過，環顧四周後，冷冷說道：「怎麼不見有燉？他平時跟高爔弟弟形影不離，此刻怎得不見蹤影，莫非有要務在身，祖父撥給的吳王府三千護衛都歸他調遣，四伯恐怕還不知情吧？」

  朱棣聞言心中一驚，表面卻不露聲色，仍舊笑容滿面，「王府護衛交給有燉管，本王就放心了，高爔尚且年幼，還請太孫多加照顧。」

  爆炸性消息沒收到預期效果，太孫氣不打一處來，憤憤難平，卻又一時難以想出別的招數搞破壞，而他的跟班朱有爋正被大黃狗追著驚惶逃命。

  朱棣和燕王妃趁機帶著人出府，翻身上馬，揚鞭策馬，直奔城門而去。

  朱高爔目送便宜爹嫡母走後，便轉身去了紀綱的值房，向紀綱使了個眼色，讓他去對付仍賴在門口不肯走的皇太孫。

  紀綱立刻心領神會，帶著護衛隨時跟在皇太孫身側。

  朱允炆大驚失色，以為他們要動粗，怒氣沖沖地拂袖離去。

  朱高爔悠閒地坐在屋內，喝牛奶吃松子，壞笑著將這一幕盡收眼底。

  若論使壞，他自信不會輸給太孫。

  太孫走後不久，朱高爔也沒有多待，徑直回宮，跟有燉在路上迎頭相遇。

  「弟弟怎麼回來了？難道四伯已經走了？」有燉詫異地問道。

  「有人到王府攪局，父王提前出發了」，朱高爔淡然笑道。

  也許，便宜爹下一次到京師，大事已成，再也不會被人逼得如此狼狽。

  朱高爔先去乾清宮，跟老皇帝匯報燕王已經離京的事兒。

  老皇帝格外傷感，眼圈都是紅紅，眼巴巴地望著朱高爔，顫聲問道：「爔兒，你是不是也認為咱偏心？」

  這不是公認的事實嗎？朱高爔在心中哂然笑道。

  歷史上，洪武二十三年，朱元璋派晉王朱棡、燕王兵分兩路北征，目標是北元丞相咬住、太尉乃兒不花。

  出征前，為了給晉王鼓舞士氣，朱元璋派人送百萬錠寶鈔給晉王，卻分文沒給燕王。

  直到燕王成功招降乃兒不花，朱元璋才賞賜了燕王同樣數量的大明寶鈔。

  而晉王朱棡草原大漠上苦苦搜索，因為沒找到敵人無功而返，寸功未建。

  真相往往很殘忍，不如善意的謊言暖人心。

  朱高爔緩慢有力地開口道：「孫兒不認為爺爺偏心，孫兒覺得爺爺對所有皇子皇孫都疼愛有加。」

  老皇帝聞言瞬息感動落淚，「咱也是這樣想的，咱是覺得你爹可堪重任，才有意多給他機會鍛鍊」。

  「天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朱高爔朗聲背誦道，「孫兒懂得爺爺的一番苦心，慈母多敗兒，爺爺是希望父王建功立業，名垂青史，有一番大作為」。

  「對，對，說得沒錯」，老皇帝感動地直抹淚，「咱就是這樣想的」。

  在朱高爔花樣迭出的哄騙、安慰下，老皇帝感傷的情緒漸漸平復。

  陪著爺爺吃了碗八寶粥，朱高爔便信步返回菜園，跟有燉商議吳王府日後的安全防衛。

  剛走進去，便見亦失哈激動地迎上來，「王爺，有消息了。」

  「什麼？」朱高爔不解地問道。

  亦失哈拿起朱高爔的手，用手指輕輕划動，寫出兩個字：「雪竹」。

  朱高爔驟然心動，抬頭指向密室，「去裡面說。」

  通過多日觀察，夏娘子發現，呂氏粗通醫術，在藥草方面，比雪竹懂的還多，只是缺乏臨床經驗，不敢貿然對太孫妃用藥。

  小心被順利傳遞出來，這說明，雪竹已經成功取得夏娘子的信任，籌謀多時，這條秘密的信息渠道正式發揮效用了，離成功又近了一步，朱高爔內心興奮不已。

  （還有更新耶）